《陪玩》Heating

12、第 12 章

　　现在想起初中，林之竹总觉得是很久远的回忆了，但其实也才过了三年，连校门口的冰粉店都没有倒闭，还继续开着。
　　冰粉店的老板也是无聊才和林之竹聊了这么些话，正说着话，店里突然来了好些客人，老板马上就进后厨忙活起来了，林之竹一碗冰粉吃完，扫码付钱，冲老板说了一声，就掀起帘子重新走进了烈日下。

　　一旦离开空调房，林之竹就后悔了，这么热的天，果然不应该出门，最好还是躺在家里吹空调，点外卖，不要接触到一点儿室外的空气。

　　重新坐上回家的地铁，地铁很空，有很多座位，林之竹坐在角落里打开手机，看到Plus回复了。

　　对于林之竹的请假，Plus先是回复了一个好，然后又问怎么了，林之竹低头打字回复。

　　竹子：今天出门逛了逛，热死了，还不如待在家里。

　　Plus：哦。
　　Plus：一个人？

　　这问题问得，林之竹有些失笑，他打字，手机自带的键盘声啪啪作响。
　　竹子：对呀，又没人陪我逛，出来看了一下中学的学校，感觉没啥变化。

　　Plus：你还在那儿？
　　Plus那边回复得很快，林之竹猜测他现在也是无聊地玩手机，找不到人聊天，所以才回复得这么快。

　　竹子：走了，吃了一碗冰粉还是好热，回去了。
　　Plus：嗯.....

　　「拼出50岁精彩人生」的家族群里，林爸林妈明明想要问他晚上高考查成绩的事情，但又怕给他压力，只好拐弯抹角地问东问西，什么“吃了没”、“晚饭打算吃啥”、“今晚有没有特别的安排”之类的问题问了一大堆。

　　竹子：今晚高考查分。
　　他这句话发出来，群里安静了一会儿。

　　美丽人生姜姐：哎呀，妈妈知道的呀，不聊这个，今天查，明天查，还是后天查都一样的。
　　服装加工代理林哥：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
　　美丽人生姜姐：你闭嘴。
　　林爸默默发了一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表情包。

　　手机里的世界总是无比热闹，放下手机，周围又是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林之竹把手机揣回兜里，准备靠在座椅上稍微眯一会儿，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林之竹接起电话。

　　“林之竹！”
　　明明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但光是凭借这平翘舌不分的普通话，林之竹就听出了来电的人是他的高中班主任老杨。

　　林之竹：“杨老师吗？是我，怎么了？”

　　“恭喜你啊！”老杨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喜悦，“学校刚刚拿到你们的成绩，你发挥得很好，你的总分排名是咱们市的探花！特别好！特别好！”
　　林之竹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老杨说的是“探花”。
　　这老杨也真是的，不说大白话，文绉绉地来了句“探花”，不就是第三名吗？

　　林之竹这头反应比较平静，老杨那头却高兴坏了，三中算不上市里师资力量特别好的学校，每年的毕业生中，想要找一个总分排名前二十的都困难，林之竹这次成绩出来，三中肯定要给林之竹张贴红榜挂横幅庆祝一番了。
　　老杨在那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贫困生补贴、学校奖金、参加宣讲会和填报高考志愿的事情，还叮嘱他明天一定要准时去学校参加班会。

　　等挂断电话，林之竹才想起来，老杨说了那么多，最后也没说他每门课究竟考了多少分，现在也只能乖乖等着晚上登录网站查成绩了。

　　离开地铁站的瞬间又被燥热的空气包围，林之竹的家离地铁站就五分钟的路程，这一路都是以前的老城区，街边有便利店和各种饭店，傍晚还有小贩推着小车在路边贩卖水果、卤味和各种街边小吃，林之竹对这附近熟得不能再熟悉，他随便进了一家饭店，打包了一碗凉面和一些卤菜，慢悠悠地朝家里走。

　　一回家，肚子就饿了，林之竹干脆拆开那碗凉面吃得干干净净，随便找了一本武侠小说，躺在沙发上，吹着空调，闲散地打发了下午的时光，书看了一半，他就睡着了，睡梦中，他一会儿在国际中学上课，来自南非的外教说着一口口音浓重让人听不明白的英语，他和同桌嘻嘻哈哈，小声讨论着等会和外校的队伍进行篮球比赛，要好好地把对面教训一番.....
　　一会儿画面一转，他坐在高中的教室里奋笔疾书，桌面上是写不完的、垒成小山高的试卷，周围的同学都低着头，一言不语地草稿纸上进行飞快的演算，仿佛所有人身上都背了一颗定时炸弹，周围只有沙沙的、中性笔的滚珠划过纸页的声音。

　　林之竹睁开眼睛，盯着水泥地板上的裂缝发了一会儿呆。
　　他想，梦到高中不奇怪，其实高考结束那段时间，他还总是梦到高考，梦到自己发挥得不好又或是忘记填涂答题卡，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但也许是因为今天去中学的门口看了一眼，居然也梦到了初中时的场景。

　　他恍了一会儿神，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居然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再过五十分钟，就可以查到高考的成绩了，微信群里有上百条未读消息，林爸林妈那边倒是很安静，只说，如果他查到了分数，记得在群里说一声。

　　话最多的就是高中班级群，里面有不少人@他，调侃似的喊他“林探花”，林之竹想起来，班长袁启是老杨的侄子，估计老杨大嘴巴，憋不住告诉了不少人，这下高考分数还没查到，班上的同学全都知道他考得不错了。
　　但大家都没什么坏心思，也没什么人说些酸溜溜的话，只是恭喜他，让他赶紧请客。
　　群里有人开玩笑，说听到这个消息林之竹是不是在家里乐晕了，得赶紧派个人去他家里查看一下他的人身安全。
　　林之竹赶紧在群里冒泡。

　　竹子：谢谢大家，明天请大家吃冰棍。

　　郭伟民：太抠了你。
　　李汉阳：抠门+1
　　宋静：好呢，夏天最适合吃冰棍了！
　　袁启：抠门+2
　　……

　　林之竹哼着歌，放下手机，去厨房拿他买好的卤菜，至于群里各种控诉他抠门的声音，他一概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