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扬演义》獒獒呆不

6、第五回 冯皇后发榜招贤 石化中皇城定职

　　张灵一行回到灵州城，闫严等人并不想做什么官，张灵就也并未安排，整日便是几人如影随形，视察各部工作，或是上山打猎，日子倒也清闲。
　　不说张灵一行，且说皇宫之中怀宗隋靖与皇后冯氏眼见一对儿女已安然度过二十载春秋，怀宗的脸上日渐出现皱纹许多，但是心情却大好，近日来他有想法将皇位传给儿子震天，自己也该退下休息了。而皇后冯氏却每日却都在数着日子度过，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她心下知道，据仁圣所说的五十年之期也在慢慢的逼近。
　　这日，怀宗将他想要退位的想法告诉了冯氏，冯氏一听心下“咯噔”一声，她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早上儿子继承皇位，那仁圣说过，成朝灭亡应在儿子身上，且不如一直让陛下安坐于皇位之上，能坐多久坐多久，这样或许可以推迟那五十年之期，虽然冯皇后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做了。
　　稍作思忖后，冯氏便对怀宗说道：“陛下，陛下现虽年过古稀，可依旧老当益壮，且不要着急将皇位传给皇儿，国家之事乃大事，更何况，太子尚且不知管理国家之事，我们应当聘请一位贤师，慢慢培养，等到时机得当，他自会继承皇位，陛下你看可好？”
　　冯氏看似在征求怀宗的意见，实则是在明确地打消隋靖这个念头。其实隋靖自己也清楚，虽然这些年来，有时他会让隋震天插手一些朝政上的事情，但是总归只是小事，他们二人格外疼爱儿子，并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被朝中之事所烦恼。
　　隋靖听冯氏这样一说，略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冯氏的话。此时，冯氏在想，虽说从小怀宗便请了朝中最持重有学问的大臣给儿女做了老师，二十来年，在冯氏的影响下，老师教育儿女的一直是“善心”和“爱民”，但是她始终放心不下，觉得治理国家更应该找个真正的人才来帮助教育儿子。
　　想了许久，可是冯氏这么多年却未发现这样的一个人，话说和平时期的臣子是不会知道乱世的治理之道。成朝几百年的江山，也安定了几百年，如若在三十年之后，天下大乱，这些臣子对儿子的教育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想到这，她便有所行动了。
　　这日里，她颁发了一条榜文，榜文内容如下：如今皇子公主已长大成人，久闻天下多能人奇士，现皇后向天下广招能人奇士，作为皇子和公主的老师，望各位周知，定要有安邦定国之才能、济世爱人之愿景和良善敦厚之本性。三者缺一不可，自觉条件符合者请前往京城等候安排，只一人得中，得中者可领万户之资，享万户之福。如若条件不符者，不可轻易前往，差之甚远者以冒名之罪论处。
　　冯氏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节省时间。榜文被连夜下发至全国各个地方。想必一日之内便会引起巨大的反响。
　　且不说榜文之事，话说十年前一日里，土灵官正于宫中静坐修养，忽觉心血来潮，灵气倒灌，头脑昏昏非常。于是他闭眼用神识去看，原是下界沅州有一顽石蠢蠢欲动，似乎吸收了不少天地灵气，大有化为人形之势。
　　土灵官心下一念，这辅佐扬朝之人便应在了这块顽石之上吧，似是天造，也似是地设。心念之下，土灵官便驾起祥云降临至沅州，他手中缓缓升出一股灵气，将那顽石包裹起来，收至囊中，带回了土灵宫中。
　　土灵宫中土灵之气充沛，那顽石一进宫中，便隐隐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些光芒似乎要冲破顽石，喷涌而出。土灵官并没有做什么，任由其大肆吸收着土灵气。须臾间，那顽石果真慢慢的开始化形，逐渐的显现出了常人的模样，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性，面容和善，且不失儒雅之风。身形魁健，且暗含文曲之气。
　　顽石化形结束后，见土灵官在宫中打坐。毕竟是吸收天地灵气的神物，他也明白这其中的玄机，这打坐之人定不是常平简单之人。随后便倒头下拜，说道：“谢主人给予我生命之恩，小的不知何以为报。”
　　土灵官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顽石化形，心下亦是高兴万分，之前所想的辅佐扬朝之人，这顽石化形真真可谓完美，有了这样的想法，土灵官便说道：“下跪之人，你亦自知为顽石所化，且长时间吸收天地之灵气，可知你已非常人所比，本座不是你的主人，便收你为徒，你留下为本座做事吧！”
　　下跪的顽石化形自然是欣然接受，高呼师傅。土灵官稍作思忖后又说道：“你本为顽石所化，本座便赐你名字，叫做‘石形’，字‘化中’，号‘石羽’。”顽石化形生性聪慧，应道：“化中谨记师尊之言。”随后，土灵官并没有再对这石化中说什么，随后让他返回到沅州的山峰之上继续修炼，修炼心性，却也未传授给他什么。
　　话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十日已过，土灵官知道冯皇后在广招皇子和公主的老师，他知道该是这石化中下界之时了。便唤石化中来到面前。
　　十年来，石化中每日的工作便是砍柴，烧火，煮茶，顺带吸收点土灵气修炼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重复的事情。他倒也不觉无趣，反而觉得每日都有精进，头脑亦越来越清明。听得土灵官唤他，便来到土灵宫小心翼翼地跪在大殿之下。
　　土灵官看着他，微微颔首道：“石化中，你已在下界修炼十年，只因你原本神识强大，再加之十年苦修，现如今已可胜任成扬换代之大事，师尊先前有令，命本座寻找一人，可使成朝衰颓，扬朝起势之人，十年前，本座见你灵明性清，且有文曲之识，因此师尊所说这人便应在了你身上，且听本座于你将整个事情说明。”
　　话罢，土灵官将成灭扬起之事尽说于石化中。至于为什么要他去做成朝太子和公主老师，土灵官告诉他，让他一定好好教导，以确保五十年之期，否则应验提前，诸事还未准备妥当，后面诸神归位之事便不得成功。
　　说完后赐予石化中一件宝物。只因石化中并非武将之身，却需宝物傍身，也好助他辅助扬朝顺利成就大业。
　　宝物是土灵官使“他山之石”的一点颗粒，再加上土灵宫中香案石台炼就而成，名字唤作：落神笏。宝物如其名，形乃上朝之时笏板之状。祭起宝物，凡成扬朝中榜上有名者，皆不可防备，尽数被击中，专打神识。虽说此宝物与仁圣赐予五灵官之宝物不可比拟，可再数十年后的成扬之战中，却为上乘宝物，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土灵官再次嘱咐石化中诸多事宜后，便差他往皇城几阳前去应聘太子和公主的老师，并交代了诸多事宜，想必是轻松得之。
　　话说，石化中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几阳城，他在云头之上找到了发榜之处，便附身前去。此时的他，只能装作是一个普通人，前往揭榜，现在暴露身份，反而对他不利，也对扬朝起势更为不利。
　　看起来，在他到来之前，已有不少人揭过了榜文，其中也不乏真才实学之士，当然也有不少滥竽充数想蒙混过关之辈。虽说皇后冯氏女流之辈，可识人之术非常人可比，想在她眼皮之下混过去，或是不可能之事。更何况最有学问才华的大臣也都被她召集过来帮忙。
　　那些蒙混之人，下场不是很好，重者直接杖责一百拖出。而有些真才实学之人到也可以，但皇后总觉得不合心意，或是不敢将儿子女儿交付于他。
　　榜文已经发出五天了，冯氏始终没有找到自己觉得合适的那个人，须臾间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要求过于高了，亦或者她是不是该放弃了，世上根本没有她觉得满意的人，找个才学饱满之士便可。
　　冯氏正坐在宫中发愁，忽听得门外卫士传报：“启禀皇后，有一青年，看似三十岁有余之人揭了榜文。”之前敢揭榜文的人起码年纪都在五十岁之上，毕竟没有阅历的人根本不可能胜任这样的工作，也不敢胜任，而现如今却有这样的青年敢来揭榜，要么就是不要命想滥竽充数之人，要么还真是什么奇人。冯皇后自从做了仁圣宫之梦后，便相信这世上有很多不曾知晓的奇事。
　　心下一念，她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青年之人。话说这青年是谁，各位看官心内明白，那无疑便是石化中，石化中乃顽石化形。神识清明，虽说在凡间度过十年之久，可容貌不会有任何变化，甚至会更显年轻，因此他仍然是当初刚化形之时的容貌，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有余。
　　须臾间，卫兵带着石化中来到了殿前，皇后冯氏传召觐见。石化中心内明白，此行他势在必得，却也毫不慌张，进入殿内，颔首参拜。
　　冯氏抬眼看去，只见下站之人，眉宇间气势勃发，身形轩宇，孤立立站于殿中，却似有万人敬仰之气，挥手抬足之间，便有高雅儒意之色。气宇轩昂，毫无自卑心怯之色。只一见面，冯皇后便有了满意之色。但更需测试测试此人的人品及才学再决定才好。
　　石化中拜罢皇后，便站在了殿中，等待皇后的问话。皇后虽心内甚喜，却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于是她故作镇定地说道：“下站之人可先将你介绍于本宫。”
　　石化中稽首答道：“回皇后娘娘话，草民姓石，名形，字化中，沅州人氏，胸中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却有些许学问，活在世间三十五载，之前未有任何抱负，避世于深山之中，精修自身，今游历各地，途径皇城，偶闻得皇后发榜召集太子与公主老师，草民忽觉国家大事重于个人小事，因此前来揭取榜文，前来一试，望皇后娘娘悉知。”
　　回答完毕，石化中稽首站立一旁。冯皇后心下念道：“此人看来有些许学问，但却故作谦虚，不知何意。待本宫再试他一试。”于是，冯皇后便说道：“石化中，虽说我大成现在日渐兴盛，百姓和睦，山河安定，但是假设我大成有一天战乱起，国无宁日之时，你觉该如何保我大成江山？”
　　石化中没想到冯皇后会直接的如此一问，他先前从土灵官那里听到过冯皇后之事，因此却也不奇怪，但并未想到她如此直接的说出这件事来。而冯皇后这边，其实她并未想太多，只是想用最坏的结果来试探石化中的思维和才能。
　　稍作思忖，石化中对冯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可否赐草民纸笔，草民把答复写于纸上，请娘娘过目。”冯皇后倒也并未在意，安排了纸笔桌案。石化中提起笔伏于桌案之上，疾笔便书，不时便呈交给了冯皇后。
　　冯皇后缓缓打开石化中所书之纸，只见纸上书写着一首诗，内容如下：二十载春秋已度，三十年善恶即分。龙飞凤舞万民哭，沅州山人本无处，奈何天机已成数，此番太阴必不辜。
　　冯皇后展开纸卷看见石化中所作的这首诗，待她看懂之后，猛地惊叫一声，将纸卷扔至地上。殿中卫兵立马将石化中包围了起来。虽不知这人给皇后看了什么，但惊驾之罪却也明白。皇后回了回神，将掉落的纸卷捡了起来，屏退了卫兵，并且让所有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石化中。
　　至于石化中为什么要将事情于冯皇后说明，其实这也是土灵官刻意交代，因为冯皇后在二十年前便知悉此事，虽天意不能改，但她总是在做一些努力，现将此事通过石化中再告知冯皇后，便是要告诉她天命不可违。
　　殿中四下无人，冯皇后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仁圣大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石化中见冯皇后已领会他的意思，便也不隐瞒，说道：“草民真真乃是石化中，至于仁圣大人，乃草民师祖，草民并未有幸见过他老人家的仙颜。”
　　冯皇后见石化中承认，恨恨地说道：“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现在杀了你就可以阻止我成朝灭亡。”
　　石化中笑了笑，道：“皇后息怒，首先皇后娘娘是杀不了我的，其次，假若皇后娘娘真的杀了我，那并不会阻止成朝灭亡，反而会加快成朝灭亡的速度。草民这次到皇城来，便是真心实意的辅佐和教导太子和公主，以便应那五十年之期，否则怀宗陛下现已年逾古稀，太子便会很快接替皇位，到时天下的样子可不是皇后娘娘想要看到的情形。”
　　冯皇后同样已年过花甲，一双儿女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她也知道天意不可违，她也想趁着自己还未死去做些什么事，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什么都做了不，虽然现在儿女都很懂事听话，可不保以后陛下和她不在的时候，儿女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会变成什么样子。
　　思前想后，谨慎裁决后，她决定任命石化中为太子和公主的老师。旨意马上下达，为了使得冯皇后放下心来，石化中对皇后说道：“请皇后娘娘放心，下官定会遵守娘娘发榜时的三条严令，教授他们爱民如子、善良敦厚，且请娘娘放心，下官也定会将下官所周知的任何学术不遗余力的教授给太子和公主。”
　　冯皇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石化中的说法，心中不平的冯皇后也知道她确实杀不了石化中，但又何必不去试一试呢，石化中说的不无道理，也可以等石化中教授完儿女后将他赶出皇城，将他留在皇宫之中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这样或许有可能会保住大成江山，保住儿女。毕竟做母亲的人，不为儿女着想是不可能，冯皇后病急乱投医，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