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电视剧里面女主和男二私相授受拉拉扯扯，陈斯己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怀里的盘锦铭，像是情人间的爱抚，也像是主人对于宠物的疼爱。
“喂，”盘锦铭开口，“不要一直撸我啊。”
“什么叫撸你？你是狗么？”
“你的手法和撸狗有什么区别？”
“嗯……”他说着又拍了两下，“狗狗应该不会这么乖。”
“你有完没完了啊？”
陈斯己这才收回手，说：“你躺在这里，还不准我碰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没说不让你碰，你总不要搞得像是撸狗一样的啊！”
“大概是因为你像狗狗一样可爱吧！”他收敛了笑意，强装正经，“你说我要是养条狗，它会不会跟你打起来啊？”
“它会把我当成求偶的对象，为了讨好我咬你。”
他一下子就笑出来了，这人，还真把自己当狗了。
“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等你躺够了，我再去，反正不着急。”
“嗯，今晚我睡哪？”盘锦铭忽然问。
他一下子怔住，他一个人独居并没有准备第二床被子，而且也没有第二张床。那个第二卧室只有上任主人留下的壁橱，被他干脆当成杂物间了。他意识到这点，惴惴不安地说：“好像没有什么地方，要不你睡床，我睡沙发先这样对付一个晚上？”
“你呀，”他听见盘锦铭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干脆一起睡床呢？我又不会半夜把你吃掉。”
该怎么说？一起睡这么亲密的动作是对他理智的一种考验，盘锦铭不会半夜起来把他吃掉，他却不能保证在没到半夜前，能安安稳稳地躺在这个人身边，什么都不做。
“可……”他低头，余光中看到盘锦铭正在看着他。
他是真的不知道盘锦铭这个人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下，盘锦铭居然说：“电视剧演完了，你该去洗澡了。”说完，抓着他的手臂坐起来，半倚着坐在沙发的另外半边。
他不由看了一眼盘锦铭，而对方神色如常，他甚至看不到一点什么情绪波动。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盘锦铭转回在电视上的注意力：“看我做什么了？你要去洗澡啦！”
他觉得是自己会错了意，对方没有暗示什么，也不打算暗示什么。于是起身，准备去洗澡，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盘锦铭。对方依旧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连姿势都没有变。他只能理解为自己过分成熟不纯洁，乖乖地去洗澡。
浴室里面一股烟味，虽然已经散去了大半，并不呛人，但还是加重了他的感觉。啊，他原来不是一个人住了。这个房子，终于迎来了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
他洗过澡出去的时候，盘锦铭还在沙发那里，不过正在吸烟。他抱着臂膀，在一边看着。
盘锦铭注意到他的目光，有几分尴尬，正准备掐灭手里的烟，却发现没有烟灰缸，他一直把烟灰抖在卫生纸上面。
他一下子就笑出来，本来强装出来的冷眼也破坏没了，说：“我就是好奇，你等下怎么处理你的烟头。”
盘锦铭白了他一眼，继续吸烟。
他也不以为意，接着调笑说：“你烟瘾怎么那么大呀！这才多大会功夫，又抽。”
盘锦铭大概也明白他说这话的心理，连白眼都不给他一个，自顾自地接着吸烟。
他还想再开一会玩笑，但是看这个人兴致不高的样子，就也不接着闹下去了，回卧室准备睡觉。“先睡了啊，我睡里面，你困了就过来睡。”
昨天晚上他就几乎没有睡，今天还上了班，虽然他的脑子还在东想西想，但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他把头陷进软软的枕头里，整个人裹紧被子里，像冬眠的蚕茧一样，陷入了睡眠中。
盘锦铭吸完手里的烟，打开窗，散去烟味。电视已经开始演午夜档，那些演技拙劣的演员拼了命演出或悲或喜，他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想起刚被人捉到做那些活的时候，那时候他并不抽烟，烟瘾是后来才养成的。程姐给了他人生的第一支烟，她当时说：“你呀，还年轻，这些事是事但不至于走不出来。抽根烟，别想那么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没有直接接过烟，反而说：“这种事，哪是说走出来就走出来的？”
“是的，这个世界上偏见很重。沾上一点污水好像整个人都不干净了一样，”程姐笑起来竟然有酒窝有虎牙，“可是我们要活在这些看法里面吗？问心无愧，坦坦荡荡，这样的人哪里脏了？”
“对了，这种地方，除了我给你的烟，谁给你都不要接。”
那是他的第一根烟，只是那之后烟瘾越发严重。有时候他都不知道，究竟是烟瘾犯了，还是郁结于心需要一根烟来舒缓。
夏天的晚上，打开窗也没有什么凉风，反而是一股又一股的热风不断涌入，弄得整个客厅热得待不了人，他才关上窗，准备睡觉。陈斯己已经把自己睡成了一个球。他慢慢掀起被子的一角，钻进去。
“好臭。”陈斯己睡得半梦半醒，还不忘嫌弃他。
“一会就好了。”他安抚说。
陈斯己嘴里还是嘟囔着，身体却转过来，向他靠过来。他只能用手接住这个人：“你要掉下去啦~”
“掉不下去的、”陈斯己含糊不清地说，“肯定掉不下……”说着又睡着了。
所以说这个人，纠结了那么久的要不要睡一起，就是纠结于被别人抢了半张床吗？他无奈的笑笑，轻轻拍着身边的人，像是女孩子哄洋娃娃一样地把自己和他都哄睡着。
半夜，他被一阵窒息的热意惊醒。陈斯己把自己卷得像是一个球，只露出一张脸，白净的，孩子气的脸。这个大球并不老实，一寸一寸地往他怀里拱，一边拱，一边因为热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关键是，就这样，这个人还没醒！他是真的佩服这个老男人，大他六岁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一个成熟世故的成年人了吗？比他还像一个孩子，比他还相信人性本善，比他还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爱情。他都不相信的东西，这个人贯彻实行了。是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傻，还是说他傻？算了，说他傻得了。
盘锦铭热得起身，去客厅打开空调，这才发现他没有把窗户关严，怪不得这么热。他本打算直接回去睡觉，却看着床上的茧改变了主意。
那个茧似乎梦魇了，不停地嘀咕着：“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恶心的……我不是……我没这样想过……救救我……救救我……”
陈斯己回到了当年的噩梦里，那些少年围着他，向他吐唾沫，用脚踹着他，一点一点逼着他走进学校的游泳池。他好像也变小了，丝毫没有挣扎的能力，只能在众人的胁迫下，掉进池子里。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池水，他还没有如水就能知道这些水的触感。不过这次好像不太一样，这次的水是温热的，而且正在升温。他像是温水里的青蛙，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凭这些水把他淹死，或者在被淹死前，煮熟。
渐渐地，那些让他窒息的水慢慢冷下来了，退去了，好像有人熄灭了水底的火焰，又不辞辛苦地跳进水里，把他捞上来。是谁呢？那天又是谁把他从冰冷的池水里捞出来的呢？他一概不知道，从水里带来的眩晕感，让当年的他一直昏睡不醒，他没有来得及看那个人一眼，只记得那个人帮他做了心肺复苏，还不停地叫他：“喂！喂！醒醒啊！喂！醒过来啊！”他当时好像吐出了很多水，又好像没有，再醒过来，他就已经在医院了。真是很奇怪，这段令人窒息的回忆，不管怎么想都是难以忘却的，可他却忘了，彻彻底底忘记了，只剩下梦境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忆。
“嗯，你没有。”盘锦铭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孩子，一边安慰着一边收拾对方留下来的残局，“不恶心，不恶心。”说着一点一点扒开陈斯己缠在身上的被子，用湿毛巾擦去他身上的汗。不得不说，这个人睡得也太实了吧！就这样都不醒？
对头，陈斯己不但没有醒，还在他擦完汗后，换了一个姿势又睡着了。
他竟然有种被气笑了的感觉。真是天生的少爷命！他心里想着，起身准备把湿毛巾洗好挂回去。
一只罪恶的小手拉住了他。原来，在他给陈斯己擦汗的时候，陈斯己抓住了他的衣服。
“松手啊！”他不满地说。
你跟一个睡着的人说话能得到什么回答呢？又能得到什么回复呢？
“那这个毛巾怎么办？”
盘锦铭叹了口气，把毛巾放在床头，自己倒回去。
“你赢了，”他抱住这个睡着了也不让他安生的混蛋，“睡吧，睡吧！”
陈斯己没有回应，他睡得很安生，甚至开始轻微的打鼾。
炎热的夏夜，这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