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 ...
-
咯叻—咯叻—咯叻—
大总编高跟鞋的声响持续传出。
加紧脚步，孟然到茶水间问：“咖啡好了吗？总编要来了。”怪了，她们紧张很正常，自己手心冒什么汗。
“好了好了，我这就来。”端著咖啡杯，Gemma小心翼翼走出来。
“来来来，你们这边排排站好。”孟然指引著方向，语气略显焦急道。
咯叻—咯叻—咯叻—
三人排排站好，等待眼前穿著时尚的Jennifer说话。
惯性顺著脚步进自己办公室，多走几步姚诗媛感觉有所不对而倒退回去。
冷若冰霜的脸看了看周围多出的两个办公桌，随后侧过头将视线全部集中在站姿端正的三人。
面无表情的大总编静静盯著她们，俄倾，她淡道：“你们是新来的助理吗？”人来的好快。
两小闻声点点头，孟然则是一脸惊讶。
啥！这待遇也特么雪特的差太多了吧！
该有的：你们是谁…跑哪去了？？？
她心爱的女人，在公司是来自冬天的女子，拥有空温能力的人，她居然说：你们是新来的助理吗…
姚诗媛她这句话里加了个吗字！
吗什么吗！妈你个头啦！
大总编琥珀色的琉璃将目光集中在小助理身上，不冷不热道：“孟然，她们的电话你是否问了？”
小助理脸上硬挤出笑容说：“已放在您的桌子上。”嘿呦！怎么到自己这，吗这个字就给我省了？
要论察言观色，姚诗媛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不过对于孟然…她算是了解。哪怕孟然脸上挂著微笑，她不自然抽动的脸颊遮也遮不住，想必是对自己有所不满。
过去怎么对待孟然，她是真的忘了，但是能确定的是…一定很冷漠。
点点头，大总编转身走进自己的区域。
背对后面三人，姚诗媛露一抹淡淡的笑容。
孟然眼睁睁看著大总编走进自己的领地机械式的动作，她觉得自己根本是《鬼东西》里的白饮欢，受了极大的委屈，而坐在她正对面办公的女子千真万确是个“妈啦你”！
不能说是她小气没肚量，就是…自己从前的待遇和这两位新人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深呼吸一口气，小助理重新化身为勤奋青年，虽然自己吃了点小委屈，怎么说她心爱的女人今天气色看起来相当好。
好吧，不计较了！
执笔到一半的大总编蓦然想起自己忽略的事，她开口：“孟然进来。”
被喊的人停下手边工作快步到大总编桌前，礼貌道：“总编找我有什么事？”
专心致志在请假的时间堆积起的文件，姚诗媛持著钢笔的手挥舞著没看孟然道：“她们还没自我介绍。麻烦请她们进来。”
小助理才恢复的情绪这回瞪大眼张大嘴，一时半刻无话可说。
感觉前方那道影子还在，大总编笔尖一顿，抬眸探了探外头，确定外面的位子布置是两方皆看不见后，她露出少有的俏皮表情用口语说：怎么？不满？
孟然头顶冒烟大力点头。
姚诗媛嘴上挂著笑容耸肩不以为然，找了张废纸在上面写：这样的我不好？
小助理瞟一眼上面的内容，她知道自己吃瘪。哑口无言的人，噘起嘴用口语回：好。
将淡淡的笑容敛去，影后再度复出，大总编面无表情淡道：“请她们进来吧。”
小助理心有不甘，下巴抬的高高转身离去。
凝视孟然的背影，姚诗媛清楚她们能在一起相处的时光不多了，比起难分难舍，不如在剩下的时间里留下好的回忆。
带著两位新人，孟然请她们自己向前方的大总编自我介绍。
期间，谁开口说话，大总编就会全心将目光放在对方身上，虽然她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至少与她们眼神交会。
新的助理们自我介绍完，孟然补道：“以后你的咖啡会由Gemma帮你泡。需要的话喊她。”要是你能记得住的话！
大总编点头垂眸继续办公，语气平淡说：“知道了，都去忙吧。”
一个上午，姚诗媛左一句Gemma，右一句Nia地喊，并将工作交给她们，甚至不忘提醒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孟然。
对此，孟然一开始幼稚的生了点闷气，尔后她知道从前那个Jennifer已经变成有温度的总编。这确实是她乐见的。比起过往她的居高临下，与世隔绝；这样更好。
要是这两位都没有辞职，按现在这个新版的Jennifer，或许在自己离开前，她们能忠心成为SEA-O的一份子，能为她心爱的女人分担工作。
中午，孟然引领两位小跟班去拿大总编的中餐，顺道分派点名这任务交给Nia。
在电梯里，Nia有所疑惑。在外头，这位高高在上的总编…不是说很冷漠吗？怎么相处起来不是呢？
太过好奇，Nia发问：“小然姐，这总编…人挺好的…怎么我—”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孟然不想再听到往事那些无聊的八卦，她直言：“总编是个慢熟的人，相处久了，人还算不错。”顿了顿，她话中含笑：“至少不是外面天花乱坠的形象。”
Nia点点头，喔了一声。
下午，勤奋青年耐心帮忙解决两位新助理被大总编分派到的工作中出现的疑问，她也把自己昨日写的笔记给她们。既然承诺要教出好的助理，孟然再辛苦都会办到。
六点整，大总编想走，问题是喜庆的过年即将到来，她前两日又没在工作，现在有好几份文件是必须得留下在公司处理。
知道自己走不了，早前已知会陈司机要对方等待她的通知再过来后，她全心全意埋首于工作中。
大总编忙碌到抽不开身，外头有两位社会新人可是按时把分派的事给处理好，人正闲到发慌。孟然翻阅一下自己手边的工作，她不想才来公司第二天的助理就学习太重要的文件，想了想，她起身到姚诗媛桌前，口吻恭敬道：“总编，您分派给新来的助理们的工作，她们已经完成了，不知可否让她们先下班？”
敲打著键盘，姚诗媛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答案，孟然礼貌说了谢谢便转身走出去对外头两位新助理公告她们得以下班。
来公司的第一天Gemma与Nia就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总编没下班，助理不可以走。
望著脸上写满犹豫的Gemma与Nia，孟然站在中央各看她们一眼说道：“你们真的可以下班了。我手上的工作现在交给你们，对你们来说会太吃力。”
左右各瞧一眼，社会新人还是很犹豫。
孟然见了摇摇头含笑无奈开口：“两位小妹妹，你们再不走，我这姐姐可就没法认真工作了。”
新版Jennifer长了耳朵，当她听见孟然的话，旋即补：“Gemma、Nia，你们可以下班了。”
总编金口一开，两位助理赶紧收拾，接著礼貌站在姚诗媛办公室门口打了招呼，随后对孟然同样打了招呼才徐徐离开。
新人一走，旧人立即摊坐在地，整个人松懈下来。她仰面长舒一口气，这总编总编的喊，在分手后，她喊惯了倒是无所谓，不过说话还要有涵盖礼仪…这…太难了…
来SEA-O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她发现自己对姚诗媛的说话方式…在职场上，算是不礼貌啊！还好那时她遇上的是Jennifer1.0不是新版这位，否则她可能一开始就没有率取的机会。
工作告一段落，姚诗媛想喝口水，眸子看了下自己的黑盖玻璃瓶里面空空如也，往外一瞧，孟然不在座位上，可能下班了。
没多想，大总编起身决定自己拿。
人才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一个难以忽略的身影坐在助理区办公室中央的地板。姚诗媛停下脚步，侧过身与孟然面对面，她双腿并拢，两手交叉于前，淡道：“你在做什么？”想起过往孟然与墙壁培养感情的事，她心有馀悸。
孟然嘟嘴一脸委屈看向大总编道：“太难了…”摇摇头，“真的太难了…”
姚诗媛偏过头神情肃穆夹带一丝担忧：“什么事太难了？”
“就是跟你说话呀！”
大总编听了一脸不解。
“我觉得跟你说话要那样客客气气的…好累人…”这您来您去的，疏离感快要栋冰她的朝气。
得到答案，姚诗媛兀自走进茶水间取了一瓶新的黑盖气泡水拧开一点，呲的声音从瓶盖里奔腾而出，等了几秒，她将瓶盖完整打开，纤细的手臂弯起，红唇微启轻啜一口再扭上握著玻璃瓶走了出来。
靠在茶水间门边，大总编盯著坐在地板的人，认真道：“孟然，职场上就是这个样子。”大力握紧瓶身，“以后你真进了别的公司，要懂得拿捏说话的分寸。”不能再这么胡闹，不可以太过调皮，糊涂的脑袋少犯，公司的规矩得跟著照做。无论你到哪里，你都不是在SEA-O，不是在我身边，不能太随心所欲…
姚诗媛人生最大的两个遗憾，第一个是没能辞职陪在奶奶身边，第二就是她记不得与孟然是怎么开始。
不得不承认，前期的她根本没将身边的助理放在心上，她能够视若无睹，可以做到充耳不闻，能将无关紧要的事封闭在外。这也导致孟然没习惯在职场上该有的专业与礼仪。
没有礼仪的助理她没将对方扫地出门，就算姚诗媛对前期没有任何记忆，但是她能确定，不这么做定是自己不想处理人际关系，不愿意多说话。
那时的孟然应该很青涩，应该面对没接触过的工作手忙脚乱过，应该…很可爱。
孟然在公司看似随随便便，蛮不在乎，不过以客观去分析，她学习能力极好，对待自己的责任也从不马虎，甚至后期她隐隐将自己的工作丢给孟然，对方居然处理的井然有序。她的能力早就超越助理这个位子。
在孟然的能力里，除了与创意时尚核心的相关事项外，单就在文字编辑上，大胆地评断，她与外面24楼的人有过之无不及。
脑中想起什么，姚诗媛问：“你想过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孟然想都没想，回：“不就是助理吗？”搔搔脖子，“就我这资历，不当助理能干麻。”
沉默几秒，大总编没什么表情淡道：“不试试与文字相关的工作？”
小助理嘟起嘴想了会，她傻傻地说：“恐怕没人会收吧！”现在的自己，孟然清楚面试真的得撒点谎，可是就她的工作资历仅是不到两年并且只是助理这件事，即便她情况特殊，人是在SEA-O当Jennifer的助理，终究，她还是个助理。
无论未来她去哪间公司，要是选助理这个职位，她清楚绝对无忧，而要想跨过助理直跳别的…恐怕很难。
孟然目光落在地面上，语气轻轻淡淡地说道：“我呀没好友换换的能言善道，没妍恩好底子的英文，更没由萱美到不可思议的容颜外加还有一副好歌喉。”嘴角扯了扯，她仰面望著姚诗媛，瞳仁清亮，傻里傻气含笑道：“诗媛，我不继续做助理还真不行耶！”
姚诗媛嘴抿成一直线，考虑片刻，她开口：“孟然，记得有一次我要去开会你帮我收拾文件。那天…”话至此，她眼睑微垂，“我很累。”停几秒，说话的人凝视对方的双眼，“你在收拾时，无意间发现我有份文件出错使我能即时修改。”
这件事姚诗媛忘不掉，因为自打她进了SEA-O开始工作，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出过错。或许偶尔会忘了拿东西或是仅发生一次的漏掉相关文件没送出去外，任何杂志内容相关事项…她没犯过一次错。
孟然听了嗯一声不以为意。
注意到对方没听出重点，大总编直言：“既然你有办法挑出总编辑工作内容里的问题，你怎么不去试试自己到底能力在哪？”
小助理闻言点点头，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有些事，不去试怎么知道结果。
盯著姚诗媛，孟然带著笑容诚恳说：“你果然是我们的总编。”姚诗媛或许不知道当她倒下人真的躺在病房里，SEA-O上上下下不分你我每个人都很慌乱，个个心知肚明Jennifer是整间SEA-O运作的主轴，少了她公司无法运作。
她心爱的女人脑袋装的所有创意与远见，无人能及。
姚诗媛这次倒下意外地赚得公司员工的团结。他们从那天后开始懂得感恩，懂得比起去批判Jennifer在外没根据的讹言谬语，不如想想总编辑为他们做了多少事。SEA-O要是没有了Jennifer，大家估计得喝西北风了。
孟然这么确定是因为她那晚上看完姚诗媛回到家睡不著在床上翻来覆去到烦时，她干脆捞了手机刷刷朋友圈，然后在里面…她看到有很多不管是熟还是不熟的同事，他们一一说出自己的错愕、担忧、反省。真是…不失去不懂珍惜。
小助理懂得不算多，不过公司没有某个人就真的等于死亡这件事，她清楚得很。由萱曾说要是哪天陆子凡倒了或是决定隐退，那么他的工作室等同关闭，但是孟然自己觉得现在的陆子凡肩上的压力倒是少许多，毕竟由萱红了。至于其他歌手…那还真的就是歌手隐退，工作室就不得不跟著关门大吉。
唉～王冠的重量。
大总编盯著皮笑肉不笑地说：“知道我是总编就快点起身工作。”丢完这句，姚诗媛回自己的办公室，反正该传达的她已经说了。
落坐的人准备继续忙碌，忽地，一个声音出现：“总编～”
姚诗媛难得抬起眸子，不看还好，一看结果是一个头。视线集中在一颗头，她如常淡道：“有事？”
只露脸的人，面上笑嘻嘻说：“晚餐要不要帮你买？”笑容放大如太阳，“您娇贵的身子可不能再倒下。”
想办公的人右手食指弯曲，遮挡自己扬起的嘴角，口吻轻松道：“不了，我再过不久就能离开。”
“总编要怎么回去啊？”
大总编身子靠著椅背，两手交叉于前，莞尔道：“陈司机会来载。”
“那总编回家会吃饭吧？”
姚诗媛点点头，眼神给了承诺。
确定她心爱的女人会很平安，孟然放下心，露出往日调皮的模样回：“好嘞呦！我这就去办公！”
凝视孟然的背影，姚诗媛眼神温柔了起来。
好嘞呦…许久没听见了。
她们的过去，前期她是记不得，能依稀想起的，大约是在去巴黎前的日子，之后从巴黎回来，她脑中能留下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美。
无论是作为总编与助理或她姚诗媛是小朋友的女人…
这段旅程，很美。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