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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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千绪身体倚在床头，她侧着脸去看坐在一旁的少年笨挫地削着苹果。
少年神色认真淡定，与之相反的，少年修长的手指削苹果却是磕磕巴巴，极为不流畅，削的苹果也是这里凹一块那里凸一块。好两三次，北堂千绪看着水果刀差点戳上了少年的手指。
“鹿丸君。”北堂千绪看不下去了，她觉得还不如带着皮吃呢，“还是我来削好了。”
“没事，快削好了。”
北堂千绪看着鹿丸递过来的苹果，凹凸不平，恹巴巴的，还因时间长有点氧化泛点黄，怎么看都不会让人想吃。
鹿丸淡淡地看着她，轻声问：“不吃么？”
她不太拒绝别人，听到鹿丸这样说，就直接拿过苹果吃了。意外地，还是有些甜，苹果的汁水也算多，不怎么难吃。
说起来，也不知是从哪里起的看病文化，看望病人要带水果，然后一定还要给人削个苹果吃。为什么不是雪梨啊，明明雪梨更好吃。
北堂千绪嚼完了苹果，纸巾体贴地塞到她手中，她擦完嘴角和手，纸巾又被夺走扔进了垃圾桶。
太贴心了，北堂千绪忍不住感慨。
鹿丸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将她照顾得也太好了吧，吃喝送到嘴边。有时候，她甚至不用开口，只要一个眼神，鹿丸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北堂千绪忍不住看向鹿丸，少年神情平静，还是那股老神淡定的模样，眉目之间却是染上一丝温柔。
“怎么了？”
鹿丸倒是堂堂正正地任她打量，没有回避。北堂千绪也没有收回目光，她手托着面颊，弯着眼睛笑得狭促：“呀，鹿丸君长大了，对女孩子贴心好多了呢。”
“是吗？”鹿丸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否认，反倒是认真地沉思一会，继续说，“我认识的女孩子不多。”
“诶？”北堂千绪咋了眨眼，她显然有些难以理解鹿丸的意思。不过，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以前她开鹿丸的玩笑时，对方总是会露出“饶了我吧”的无奈神情。现在，反倒是坦然地接受了。
北堂千绪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来看望她的人寥寥无几，一是她在暗部工作好几年，交际范围窄；二是大家都很忙，比如像井野丁次这些认识的后辈也只不过来医院给她送点东西慰问，又匆匆离开。
北堂千绪并不无聊，她此时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鹿丸能这么闲，天天在医院长时间地陪她。
今日是阴天，初秋的风微凉，天空苍白的快要和云影融合在一起，这样的天气，比较适合舒服地宅在被窝里睡大觉啊。
北堂千绪埋怨地觑了眼台阶下面的鹿丸，这个家伙，说不能宅的四肢肌肉运动功能退化，硬是将她将病床里拉起来做训练。
她收回之前的话，这个少年一点也不贴心。
“不要偷懒，继续。”
北堂千绪打了个哈欠，被风吹得困意加重，她真的是很想睡觉啊。嘛，现在，还是赶快打发完这些术后的功能恢复训练。
北堂千绪扶着栏杆，她小心地往下走着，尽量让自己双脚踩实地面。虽然脚掌触着地面还会隐隐地抽痛，可比之前碾碎骨头般的剧痛好多了。总之，以后不会瘸真是太好了。
走了好几步，或许是北堂千绪有些心急，或许是扶手太滑。再往下继续下一块台阶时，北堂千绪整个人往前面倾塌，就要摔倒……
并不有摔倒在地，一只有力的手挽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都扶稳。
北堂千绪攀着鹿丸的双臂，她感激笑道：“呀，还好鹿丸你反应够快，不然我可能又要迟出院了。”
鹿丸也没有放开她，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几乎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就连说话时，气息都似是在纠缠着。
实在是太近了。
她之前一直都在笑着说鹿丸长大了，也不过是说笑罢了，潜意识里，她仍将鹿丸当作弟弟。
如今，她靠在这个弟弟的身上，对方的身形变得强壮许多，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她能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隐藏的力量，如野蛮生长的花朵，即使有着岩石阻挡，仍能势不可挡地挣脱束缚生长绽放。
一时间，北堂千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不少，似乎，有什么已经在悄然改变。
鹿丸放开了她，让她重新扶稳扶手，说：“似乎快要下雨了，快点完成你今日的任务。”
北堂千绪拖长声音说：“我可以拒绝吗？”
鹿丸淡淡地睨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就在北堂千绪以为有希望时，对方神色不变，掷地有声：“不要撒娇，不可以。”
北堂千绪：……
她有在撒娇吗？
做完训练后，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北堂千绪不太喜欢医院的营养便当，没什么味道，而且材料简单。住院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鹿丸给她带便当，且味道极好，硬是将北堂千绪的嘴给养叼了。
北堂千绪不是个吃货，在暗部时间太长，工作忙起来大多数都是嚼着兵粮丸度日，要么就是啃干粮。这种无规律的饮食，以至于她在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时，幸福感如小泡泡一样在心底涌出来，表情遂变得夸张。
在吃完最后一块秋刀鱼后，北堂千绪将食盒递还给鹿丸，软软笑着说：“鹿丸，你妈妈还缺女儿吗？阿姨做的便当太好吃了吧。”
鹿丸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胸中骤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粗暴的情绪，想要冲上去，将病床上的人按住怀中，紧紧地抱着，不准对方逃离。这种情绪从她受伤住院后就一直存在，可从未像如今这般强烈，快要跳出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出来。
“鹿丸？”
强制性地，鹿丸将胸中的躁意压了下去。
——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会吓到她的吧。
既然想要的话，就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制定好缜密的计划，让对方一步步地靠近，去习惯他的存在，将两人的生活慢慢地融合在一起，直到对方离不开他。
“啊。”鹿丸嘴里发出一个无意义的词，他敛住了心底的疯狂躁意，说，“我妈还缺一个儿媳妇。”
“哈？”
气氛莫名地沉了下来，他看到了北堂千绪脸上的尴尬和无措，倒是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他又漫不经心道：“开玩笑的。”
虽然鹿丸说自己是在开玩笑，北堂千绪还是觉得气氛变得奇怪，她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哪里改变了。
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北堂千绪开始转移话题：“鹿丸君，你现在不忙吗？经常跑医院会不会太过于占用你的时间啊。”
“不会，现在我休假。”
之后，鹿丸这个假休的特别地长，从她住院到出院回家休养，鹿丸之后差不多每一天都雷打不动地在她面前晃悠。或许是帮她做术后训练，或是帮她买菜，或纯粹无事就莫名地敲开她家的门。
一开始，北堂千绪还很不习惯，之后，鹿丸出现的次数多了，她也逐渐地就习惯了。甚至发展到，她家中有鹿丸用的水杯餐具，有鹿丸扔在她那忘记带走的书籍，还有鹿丸的外套。
长期只住一人空荡荡的家里，慢慢地也有了生活的气息。北堂千绪某天打开窗户，秋日澄澈的阳光洒进来落在茶几上的两个玻璃杯，她觉得这间房子好像有了种家的气息。
……
纲手再次提议让北堂千绪退离暗部，此次，北堂千绪没有像以前那样含糊拒绝，直接交接了工作。
北堂千绪将自己的东西用纸箱装好，在火影楼底下听着自己的下属在说着不舍的话，她的思绪像是脱离了肉|体，随着吹来的秋风飘转着。
“嘛嘛，队长也是不容易啊，差不多7年了。”
“是啊，队长的坚持让人敬佩。”
是啊，已经7年了。
北堂千绪呆呆地看着纸箱中的暗部狐狸面具，透过这个面具，她好像与七年前的自己对视着。
那个时候，她不过刚从忍者学校毕业一年，毅然决然地加入了暗部，以着哀伤及惶惑的心情带上了这个面具。
七年，她想要追寻的是宇智波鼬手刃宇智波一族的真相，带着这样的信念，她熬了七年。
七年后，鼬死去了，她从暗部退役，当初的坚持变得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她什么都没寻到。
这七年，已经变成了一段虚无缥缈的时光。
她好像总是在做无用的功，以前的时候，她能跟在鼬的身后，在鼬问她有什么事时，却不会将自己的爱慕表达出。再之后，她追逐着鼬的脚步进入暗部，想要做点什么，可鼬已经走了。
总是这样，总是跟着鼬的身后，她永远都无法追赶上鼬，只能一次次地看着他的背影。
而现在，她已经连追逐鼬背影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刻，北堂千绪的心空的要命。
“呀，队长，你怎么……怎么哭了呀？”
其实，北堂千绪不太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以前借着那个面具能在底下肆无忌惮，现在，没有了面具遮挡，她的狼狈与不堪全都展现出来了。
北堂千绪抽了抽鼻子，她想要止住眼泪，想在下属面前说点什么挽回面子。蓦然，她整个人被强制性地转了过去，眼角的泪被温柔地擦去。
手中抱着的纸箱被卸下，北堂千绪迎着光朦胧着泪眼去看来人，看的不太清，只看到了对方眼中有着像是能包含世间万物的柔情，可又专注的让她觉得只能容下一人。
“不要哭了。”
被拉入了温暖的怀抱中，北堂千绪哭的更凶了。
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咪被注意到后，在温柔的对待下，一直无处释放的撒娇全部尽显。因为那句不要哭了，反倒觉得心中委屈的要命，而她此时可以卸下所有的坚强，可以变得柔弱，可以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北堂千绪觉得整颗心脏似是被什么一点一点地重新填满了。
……
“可以啊，北堂，居然找了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
纲手促狭地朝着北堂千绪笑着，一只铁臂勾着她的脖子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北堂千绪无奈笑道：“我就算了，不要让鹿丸君的风评被害好吧，我们不是情侣关系。”
纲手勾着北堂的脖子手更加用力了，她啧声道：“不是男女朋友你俩整天混在一起？”
“那是鹿丸君闲的无聊，我觉得纲手大人你可以适时给他点任务。”
纲手冷笑一声，继续说：“不是情侣关系，他对你那么体贴？”
北堂朝着那边的冷饮店看过去，少年买好橘子汽水味后，在自身的衣裳上蹭了蹭将玻璃瓶外面的水珠擦干净，之后再插上吸管。
“看吧，这么体贴。”
“那是因为鹿丸君是个好少年好吧。”
“嗯嗯，你继续强词夺理。”
北堂千绪没有说话，她看着少年走过来，心莫名地跳快许多，暖意涌上心头。
纲手大大咧咧地问：“鹿丸，你是在跟北堂约会吗？”
北堂千绪被吓了一跳，刚想否认，鹿丸却“嗯”一声承认了。
诶？
北堂千绪吸着冰凉的橘子汽水，她还是觉得整个脸都是发烫，怎么都没法回归到之前的温度。真是的，鹿丸他怎么可以……
北堂千绪用力咬了下吸管，几乎，她嗫嚅开口：“鹿丸君下次不要在跟纲手大人开玩笑啦，会被别人误会的。”
脸上猛地被冰了一下，北堂千绪抬头看着旁边的人，罪魁祸首拎着橘子汽水风轻云淡开口：“你说的是哪点？”
这个家伙，明明知道她在说什么吧。
北堂千绪又不想让他得逞，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是你跟纲手大人承认我们在约会这事上啊，不要乱说啦。”
“我们不是在约会吗？”
“当然……”
北堂千绪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鹿丸，对方脸上却无半点笑意，满满的都是认真。
桥豆麻袋，让她稍微重启下，好像事情发展方向错误了啊。
“大家都觉得我们是在约会，难道不是吗？”鹿丸睨着她，嘴角上扬弧度逐渐扩大。
北堂千绪呼吸有些滞住，情况不太对，真的不太对。太乱了，现在的心情完全就像是一团乱麻，总之，先跑吧。
还没跑两步，北堂千绪就被拽住了。
“你跑什么？”鹿丸神色有点愠怒。
北堂千绪根本不敢看他，死命低着头，“我不知道呀，就是，太奇怪了吧，我和鹿丸你……”
鹿丸打断她的话，问：“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不讨厌的反面就是喜欢，所以，你喜欢我。”
北堂千绪被鹿丸的逻辑给震住了，这都可以吗？这是什么逻辑啊。
“我没有再叫你姐姐，是因为我不想叫喜欢的人姐姐，懂吗？”
一时之间，北堂千绪没办法消化这些话，鹿丸的话密集的就像是枪林弹雨，她根本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
鹿丸也不允许她再逃脱，直接将北堂千绪困在了墙壁与他之间，整个人罕见地呈现出一股压迫性。
“我跟你相处时，你开心吗？”
北堂千绪默不作声。
鹿丸眉眼有些急躁神色，语气凛然：“回答我！”
“开心。”
怎么可能不开心，跟他相处的那些时光，像是可乐一样一直在冒着幸福的泡泡。想至此，北堂千绪有些茫然，她很喜欢与鹿丸呆在一起，可是……
“鹿丸，我比你大。”
鹿丸轻笑一声，他反问道：“你觉得你现在像个长辈？”
北堂千绪：……
好吧，现在鹿丸确实比她靠谱多了。
手被牵住了，手掌间被强硬地挤进另一只手，肌肤相触，十指相扣。
北堂千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漏了一个拍，像是无法控制地，她蜷缩起手指，更为亲密。
“千绪。”
肩膀被依靠住，鹿丸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肩头，微微晕湿了她的衣服，那股热气微妙地从肩头肌肤窜向四肢百骸，一股酥痒让她整个人都要蜷缩。
她好像嗅到了空气中的甜甜的味道，甜的让她嘴角咧开上扬。
“我会对你好的。”少年认真地承诺着，带着坚定，“我会保护你的。”
北堂千绪心里一阵悸动，红唇微启，“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