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天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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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个少年消失在街角，大脑终于转动起来。
我瞪着那个壮汉：“你，你这个大坏蛋。”
他丝毫没有在意我的骂声，反而心情不错的说：“小乡巴佬，滚吧。”
我却还是瞪着他：“我要去告你，你在集市欺负人！。”
这招告状是我当时唯一能想到出气的办法。
他沉了脸色，把手伸过来，又想把我拎起，周围的人无一人理睬，爹和叔叔们也不在。
说起来，那天不止是遇到了少年的韩信。
一条黑影闪现，在壮汉的耳边“啪”的一声炸开，壮汉被惊的后退几步，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甩鞭子的人。
我看着第二个救我的人，是个身穿明黄色常服的少女，双臂和腰间的常服外面绑着甲片，她的头发梳了一个圆髻，发髻两边各插着三根雀羽，额间一颗宝石闪闪发亮，英气又美丽。
周围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女，我的心里又浮上来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魔种。
什么是魔种？
即使想破了脑袋，心底的声音从未回答过我。
“渭都的勇士，都是这样野蛮的吗？”她一抽鞭子，地上又出现一道鞭印。
壮汉看着她身后和她衣着相近的人还有马车，说：“外乡人，集市是禁止打斗的。”
她挑眉：“我打你哪了？”
壮汉一噎。
她又对我招手。
“过来。”
我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去，她比我要高一些，女性特征也更明显一些。
她一伸手，直接把我护住，壮汉见讨不了好留了几句狠话便走了。
这个姐姐蹲下来摸摸我的头，又掏出一片手帕。
“擦擦脸吧。”
她转过身往回走，身边的人欲言又止。她摆摆手说:“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罢了。”
她的车队上竖着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吕字。
爹和叔叔们用粮钱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准备走了。我虽然想多看几眼繁华的渭都，但发生的事也让我对这个城市敬畏大于喜爱，回去的路上闷闷不乐的，爹以为我累了，就把我抱在怀里，外面赶车声，风声，都被隔绝了，听不真切，只能听到爹有力的心跳声。
我回去的路上太安静了，爹不放心的几次用手探我的额头，回到家的时候，我果然发烧了。
从来没发过烧的我一发烧，把爹和娘都吓坏了，爹大半夜的上山采药，娘一边不放心的喊了隔壁邻居陪着爹一起上山，一边熬夜帮我冷敷。
虽然脑袋混混沌沌的，但是我能听到娘在我耳边的低语，还有她一下一下的抚摸。
凌晨的时候，爹煎好了药，正要捏着我鼻子灌药的时候我自己好了。
虽然昨晚很难受，但是早晨第一缕光照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自然睡醒了一样。
我神采奕奕的从被窝爬起来，娘帮我洗了一把脸，摸了摸额头，确认退烧了。
我蹦蹦跳跳的走到爹旁边：“爹，我想吃兔子。”
爹欣慰的躺下，打个哈欠说：“乖女，爹睡一会就去给你搂兔子。”
我遗憾的撇撇嘴，又去翻昨天换下的衣服。
娘帮爹盖好被子：“又在找什么啊小云？”
我随口答道：“找昨天魔种姐姐给我的手帕。”
说完我就找到了，高兴的拿起来左看右看，向我这种乡野的孩子，是没有这么精致的帕子的。
娘却悄悄走了过来，然后把我抱起，直接出了屋子，才把我放下，又关上屋子的门。
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不对，反而在院子里玩起来，一般我们这种人家院子里除了鸡猪圈就是茅厕，但是我们家不一样，我们家院子中间还放着 一个水缸，上面浮着几片荷叶还有一朵莲花。
说起这个水缸，就不得不说我一段血泪史，每个人都有调皮捣蛋的时候，村里就这个一个雅致的景观，小孩子们自然就把目标放在了这上面，就这么一朵美丽的睡莲，我们自然是要辣手摧花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娘那天去给下田的爹送饭了，我们也是目送她远走才敢对莲花下手的，但是我们刚伸手碰了碰，就感觉这个莲花发出了点点光晕，正当我们看着这绚丽的光芒时，门口传来一阵巨响，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她手上连饭盒都没拿着，整个人都直直的立在门口，看了一下我们面无表情的脸庞又柔和下来。
做贼心虚的我们哄的一声四散开来，一个个跑出去躲着了。我害怕的后退几步，就见娘关上了院门，一眼都没看我，直奔水缸，后面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娘最生气的一次，生气到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院子里看水缸，一下看看水缸，一下看看天空。
我站的离水缸远远地，只能看见上面冒出来的尖尖的睡莲花瓣。
娘走过来，蹲下身轻缓的问我：“小云，你说的魔种是什么？”
我暂时把帕子放到一边，看着娘答道：“不知道……。”
我说着看着娘愣住了，娘也给了我一种感觉，就像是她身上藏了一碗麦芽糖，我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麦芽糖的香甜。
我遁着这感觉细细的追寻，终于找到了答案。
阴阳术士……
我直接开口：“娘，你是阴阳术士啊。”
话音刚落娘的脸色忽然变了，我被这个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就见娘把手放在我头上，呢喃出两个字。
“天聪……”
我讷讷的不敢说话，只要我这样做，不管发生什么，村里的大人大多都不会在继续责怪我了。
娘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像是在思量什么，然后回屋拿出了一个她的梳妆盒，在我面前打开。
“小云，你喜欢哪个？”
我看着眼前漂亮的珠翠，高兴的问：“不用等到笄礼了吗！”
“不用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挑了一个凤尾形状的步摇，上面还点缀着翠色的玉石。
娘拿着它，把我搂在怀里。
“小云啊，娘要把这个簪子插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这样也就不会有人惦记了。”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又有些迟疑：“但是这样不好看。”
娘抚摸着我的头：“但是它被人偷走怎么办，等小云长大，它就可以戴在外面了，这样就好。”
娘站起来，采了睡莲的一个花瓣，然后一起放在我的头上。
我感觉到一股力量往我的大脑里冲，整个脑袋都难受起来，感觉像是发着烧吃完饭又赶了很远的路，要吐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天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