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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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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将至，炮萝却和众人走散了。
我按住了蠢蠢欲动的锦鸾：“你丫的别激动，这都是黑手干的好事，跟炮萝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了炮萝又不傻，她其实也想和黑手做个了断，你先听我说完成不？”.
此时距离炮萝仅一步之遥的前方，她心心念念了大半月的师父正缓步走来。黑手的笑容愈是令人如沐春风，炮萝愈是觉得如坠冰窖。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哪怕是一场噩梦。
锦鸾抿唇：“你这话的意思是......炮萝其实已经猜到了她的师父就是黑手？”
我叹了口气：“黑手打一开始就没想过隐瞒这段关系，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要是那会我的心思能再缜密一点就好了......罢了，管它作甚，反正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黑手伸手做邀请状：“我终于等到你了，炮炮，欢迎回家。”见炮萝不应声，黑手的语气又温柔了几分，“不用怀疑，这里就是家。你也累了吧，要休息会儿么？”
炮萝木讷地摇了摇头。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黑手，但黑手一开口，这些话就通通成了泡沫。炮萝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也开始变得缓慢，或许黑手说得对，她确实是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我问锦鸾，你还记得炮萝傀儡兼人形兵器这个设定么？锦鸾点点头。
若想实现完美的操控，黑手必须清除掉炮萝以人类自居时的所有记忆。黑手本想在不惊扰炮萝的前提下完成这个转化，可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令她改变了想法。
锦鸾眼珠子咕噜一转：“喵哥来了？话说黑手这性格，简直绝了！”
我表示赞同：“有一说一，确实。而且因为喵哥是隐身来的，所以就炮萝自个不知道这件事。”
黑手中断了仪式，待到炮萝回神后她对炮萝说：“懂了，我的乖徒儿有心事了，不妨说与为师听听？为师对天发誓，为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炮萝紧咬下唇：“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黑手听罢歪头想了想：“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推翻腐朽的李唐王朝，你信么？”
“我想信，但我的心不信。”
黑手笑了几声，她一边笑一边鼓掌：“好一个我的心不信，很好，非常好。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你是谁？”她不等炮萝回话，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知道为什么跟你走得近的东西最后都会死于非命吗？天煞孤星？错！.他们皆因你而死，无一例外。”
“为什么？”
黑手的笑容愈发戏谑：“为什么？就因为你喜欢他们啊。如果他们不死，天煞孤星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我为了布这个局可谓是呕心沥血，你都不犒劳犒劳我？”
炮萝的理智濒临崩溃：“那......刀萝呢？那个村子呢！”
黑手面色一沉，委屈极了：“我我我！我出场费老贵了！你总不能死一个就赖我一个吧......”她解开了炮萝的记忆枷锁，“你呀，自始至终不过是我的一具傀儡罢了。”
伴随着真实记忆的涌现，炮萝回想起了一切。假的......全是假的......村子是假的，镰刀怪物也是假的，可为什么只有刀萝的死不是假的？黑手补刀的技术颇为娴熟：“你知道么，其实刀萝很早就知道你不是人类了，可她依旧选择对你不离不弃。我曾经找过她，当然不是用的这个身份，我告诉她终有一天你会失去人性然后忘记她。你猜猜她咋回我的？她说没事的，我不在意。然后......然后我就把让你恢复神智的办法告诉她了，结果她竟然傻乎乎地照做了？哈哈哈哈哈！”
锦鸾这丫头激动得不正常，这让我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再然后我想到了凤兮归和尹青瑶，心下突然释然，耳濡目染嘛。锦鸾兴奋地锤桌：“我是不是磕到真的了？！”
我刚说了个你，猜字还没出口，锦鸾就给我递了一杯酒：“停停停，点到为止。你别说了我怕了你了！行行好哇给我留点想象的余地吧！继续继续然后呢？”
黑手趁热追击，又添了一味猛料。她凑到炮萝耳畔，一字一顿道：“喵哥，看了这么久戏，不出来见见你家小媳妇吗？”
炮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想耍赖想使性子想蒙混过关，可黑手所言句句属实，她无力反驳。紧接着炮萝意识到了一件事，原来比起撕开师父的假面，她更害怕被喵哥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在意识彻底沉沦前，她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把喵哥推往出口方向。
锦鸾眉头微蹙：“等等哈，在你翻篇前我先问个问题，既然炮萝的记忆被黑手动过手脚，那之前刀萝对炮萝说的话......是不是也没有那么简单？”
我摇了摇折扇，正襟危坐道：“那你想听啥，不如我给你现编一个？告白如......”
锦鸾踹了我一脚：“正经点。”
我喝了口茶：“刀萝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可以，请忘记这一切吧，然后带着我的那份好好地活下去。”
喵哥并没有如炮萝期待般离开，他待在原地眼神冰冷得可怕。其实单论一对一喵哥完全不虚炮萝，哪怕是被操纵后的炮萝；但若是加上黑手这个变量，他的胜率将会无限趋近于零。再说了，眼下时机未到，暂且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锦鸾捧着茶唏嘘不已：“总算要尘埃落定了咯，所以那货给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啊。”
我指着心脏的位置：“很简单，祭心头之血，以命换命。”
锦鸾眼神黯淡了几分，我猜她是想到了刀萝：“这方法，治标不治本吧。”
“是，但喵哥这次跟刀萝那会又不一样，你以为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是吃白饭的啊。过程有点复杂，我直接说结果好了。总之只要喵哥不掉链子，炮萝就再也不会被黑手操控了。”
锦鸾眼里瞬间有了光泽：“那刀爹呢，感觉你一溜说下去没他事啊。”
“话可不能怎么说，要是没有他，谁送炮萝回家呢？”
“我不是特别懂你的意思。”
我笑了笑：“等着哈，我给你算算。首先喵哥会没，其次黑手也会没，再然后吧......因为一段孽缘，炮萝的师伯也被迫领了便当。这样一来谁带她回唐门，回了唐门之后又谁来照顾她？”
锦鸾想了想：“刀......刀爹？别吧！这货能带崽？光听你描述我都觉得他不靠谱。但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啊，总不至于死者复......”
我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是的没错！恭喜你答对了。就是死人复活，其实本来是不用死人的，但刀爹去晚了一刻。”
我点点头，然后锦鸾这丫头又没声了。半晌后她闷了口茶：“复活亡者代价不小吧？刀爹这都能答应道长，怕不是真爱噢。”
我摊手：“真不真爱你自个猜，别一天到晚就想着从我嘴里套话。反正对刀爹来说，跟地府要个人真心不是事。”
圆满完成道长的嘱托后，喵哥就带着炮萝遁离了众人的视线。由于场景骤然转换，炮萝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以适应环境的变化。短暂的休整后，她再次朝喵哥发起了攻势。
没有黑手的暗箭，喵哥应付起喵萝可谓是游刃有余。他把炮萝的掌心贴到了自己胸口：“你听，这就是人类的心跳，跟你的一模一样。”
炮萝浑身一滞，紧接着她开始不住地颤抖。喵哥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我的病好了，我就能无忧无虑地过完一辈子。结果呢？世道不允许。我答应过爹娘不会作践自己的生命，但现在嘛......我更想你活下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炮萝手腕将匕首刺进了自己胸口，“我满身杀戮，可你不是。抱歉，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炮萝泣不成声：“名字......你的名字。”
喵哥揉了揉炮萝头顶：“你这个反射弧可真够长的，都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问我的名字。记好了，我叫陆玱，有玱葱珩的玱。”
锦鸾：“......噶？”
我白了她一眼：“你是鸭子么嘎嘎嘎。”
这丫头哼哼唧唧道：“我就是觉得以喵哥的性格吧，他咋会回答炮萝这个问题......”
“咋嘛，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允许人小两口酱酱酿酿啊。喵哥那么宠炮萝，回答区区一个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嚯！你......你骗我！”
“小的哪敢~不管你信与不信，它都是事实的一部分。”
锦鸾这丫头不笨，所以她很快就缕清了前因后果：“所以这就是墨奈何做的另一件事么？怎么就没有人征求过炮萝的意见呢？万一......她不想忘呢。”
我笑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人问过呢？”
“如果我不是第一次来扬州城，我都快要以为我才是故事里的炮萝了。”
这姑娘存在感也忒低了吧，如果不是她主动开口，我还真没注意到有这一号人。我问她你怎么在这，她说她师父去准备祭祀用品，让她在这里等着。
“祭祀先祖？”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她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师父说那是她的一位故人，清明是那人的生日。”
正说话间，一抹粉色的身影携阵阵铃音窜了过来。她冲我笑道：“感谢你对我徒弟弟的照顾，再见啦！”
她们走后锦鸾问我：“咋是红扇咧？你不说复活的是她师伯么？”
我解释道：“因为在墨奈何之前，已经有人先他一步行动了，而那人选择的对象正好是红扇。放心放心，不是红扇本尊，而是她作为唐无珩师父的那部分记忆。甚至可以这么说，我们刚才看到的红扇，就是他俩合力的成果。”
“我有点好奇另外一个人是谁。”
“你又想套我话，但这次真不是他。她不让我说，你看着办吧~保不准哪天她就自己蹦到你面前了，那时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同锦鸾她们告别后，我去到了谷神山的羲和祭坛。站在祭坛中央，我敬了三杯酒：
一起走下去吧。
敬来时路，敬同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