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余生》初潇雪

3、晟王求娶遭拒

　　途经幂篱时，晟王用折扇遮住脸略低头轻声道：“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记得要藏好。”一语双关。不想将棋谱借给本王便直说，用游学的弟弟来做借口，呵呵，有这必要么，本王岂是那种强抢的小人。
　　冷哼一声后，晟王收起脸上的神色，轻摇着折扇，径直走到最上方坐下。
　　待见到花夫人准备带着花蕴退下时，晟王漫不经心道：“花小姐陪本王下了这么久的棋，定也是饿极了。不若便一同坐下，随意用些吧。”
　　花蕴微屈膝，低头道：“臣女前些日子偶感风寒……”
　　“不必多言。”晟王有些不悦地将折扇用力拍在餐几上，打断了花蕴未说完的话。
　　花夫人受惊，微抖了下身子。花蕴立即挽过花夫人的手，她的目光微沉，嗓音也随之略沉了些：“既如此，臣女多谢晟王厚爱。”
　　那明显的不悦令玉沐曦小心翼翼地替她皱起了眉头，唯恐晟王听了会生气。
　　闻言，晟王举箸的手则是顿了顿，之后便恍若未闻般继续夹菜。
　　花夫人示意小厮将两张餐几拼在一起，她也好久没跟女儿一起用餐了，想坐在女儿身边陪着她。
　　晟王原以为花蕴会在用餐时将幂篱取下，让他得以一睹真容。当他见到花蕴只是静静地坐在餐几边为花夫人布菜时，他便觉得胸中似堵着一口郁气。可是，他既已强迫人坐下，却是不能强迫人吃。于是，他也不管旁人吃没吃饱，一甩筷子，冷声道：“花尚书。”
　　花尚书立即放下筷子，起身作揖，惶恐道：“臣在。”
　　“本王府上还缺一掌府之人，不知，你有何高见呀？”威逼之势向花尚书袭去，一点商讨的余地都不给花尚书。
　　“这……”花尚书犹豫着，偷偷朝身后花蕴所在的方向看来，想着早上那一幕已为花蕴作主退了亲。此次若与王府结亲，是无论如何也退不了了。眼下，也不知女儿的想法为何。
　　“怎么？此等小事，花尚书还要思忖良久？”晟王微眯了眼，威压之势更浓上几分。
　　玉沐曦正想找借口为花尚书解围，却听见一道清泠泠的嗓音传来。
　　“王爷容禀。”花蕴突然出声。
　　因花蕴语气中并没有他期待的喜悦，晟王有些不耐烦地看过去，冷声道：“说。”
　　花蕴从座位中站起，径直走到晟王餐几前，恭敬地跪下，以头点地：“王爷选王妃乃是慎重的大事，家父儿戏不得。还望王爷三思。”
　　“依花小姐的意思，本王应该进宫面见圣上请旨赐下，方为慎重。”晟王朝皇宫的方向一拱手，陈述道。
　　花蕴再次出言：“王爷见谅，臣女自幼定亲……”
　　晟王冷笑：“先前在水榭之时，想必花小姐也不曾错耳吧？”
　　花蕴咬着下唇，推脱道：“王爷所言为何，臣女不曾听懂。”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花尚书与尚书夫人都在场，本王便直言了。明日本王将会进宫向皇兄请旨，花府做好迎旨的事宜便可。”晟王耐性耗尽，站起，一甩袖，准备离去。
　　“王爷请留步。”见晟王欲走，花蕴语气有些急，“臣女无颜，不堪担任掌府之位。”
　　“哼，别当本王没见过你。”晟王气怒，径直往门外走。
　　花府众人受雷霆之怒波及，纷纷低头跪下，不敢多言。
　　花蕴不顾男女大防，上前一把抓住晟王衣袖，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她哀声道：“王爷若不信，可、可观上一观。”
　　“小姐……”香樟不敢置信地惊呼。
　　“好。”晟王将手举到那幂篱前，正欲一把掀开时，衣袖再次被人抓住，他眯了眯眼。
　　“王爷别太用力掀，臣女怕吓着他人。”再次开口，花蕴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随着幂篱掀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晟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之前在贵妃的宫中见到的那张侧脸，虽不极贵妃的绝世姿容，却也是牡丹芍药各领风骚。然而，眼前这张脸，跟想像中的那张侧脸完全不一样，眼前的这张脸上布满着皱纹、干枯的肤色、无神的双眼，比花夫人还苍老好几分。
　　晟王紧皱眉头，厉声询问：“怎么会这样？”
　　花蕴却是低头跪下，语气平缓道：“正在调查。”
　　“几天了？”晟王想起这女子狐狸般狡诈，又怎会至今还没查出原因，不过是不想告诉他这一介外人罢了。
　　“三天。”花蕴左手绞着右手，淡然道。
　　“不止。”晟王低下头，他俯首帖在她的耳窝边，轻声吐字，“本王自幼识毒。”而后，他负手立直，“本王心意不变。明日，花府还是做好迎接圣旨的准备吧。”
　　“王爷恕罪。”花蕴见晟王态度依旧，急声道：“臣女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您若做不到，请恕臣女抗旨之罪。”
　　一再被拒，就算是圣人也会抓狂，更何况他还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又何必纵容她的过分，他冷冷道：“哼，本王堂堂王爷，你一小小女子何德何能让本王只守你一人？”说罢，不再理会身后人，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