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夺舍后我攻略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吸灵璧主》秋犀

5、第 5 章

　　叶蕙儿进来时，手上提着个食盒。

　　阿弱细细打量她，这是个身形瘦弱、神情温婉的少女，梳着垂鬟分肖髻，湖蓝色的衣衫绣着荷花。她的装束并不华贵，长相也只算中上等，但胜在我见犹怜，此刻规矩地上前几步，行礼道：“世伯母好，林姐姐好。”

　　谢氏与小嫂嫂林氏纷纷点了头，林氏客气地上前扶住她。谢氏便笑道：“你来便来，提东西做什么。”
　　叶蕙儿低眉羞涩道：“蕙儿在闺中无事，今晨起来收集了花露和面，刚做了这几道点心，想着趁热给世伯母、林姐姐和恒哥哥送过来……”

　　她抬起眼，看向魏恒，红了脸，轻唤一声：“恒哥哥……”

　　阿弱咽了咽口水。

　　魏恒的反应却与阿弱预料的不同，他恢复了在外人面前淡淡的神色，冲叶蕙儿点了下头。谢氏见叶蕙儿眼巴巴看着魏恒，心下了然，便道：“蕙儿，你先坐。府上刚巧有新鲜的青梅，你带些回府，歆儿，你随我去取，恒儿，陪蕙儿坐坐。”

　　阿弱眼见着叶蕙儿唇角上扬了几分，待谢氏和林歆走后，魏恒请叶蕙儿坐，叶蕙儿咬着唇，依依看他一眼，小声道：“恒哥哥，今日不用去国子学么？”
　　魏恒淡淡道：“今日不用去。”

　　叶蕙儿想了想，轻轻将食盒打开，推到魏恒跟前：“恒哥哥，你快尝尝，还热乎的。”
　　魏恒看她一眼，见她楚楚望着自己，眉头皱了一下。但他不好推辞，只能伸手娶了一块，放入口中，轻轻嚼着。
　　阿弱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

　　“恒哥哥，你近来还好么？”叶蕙儿继续没话找话。
　　“还好。”魏恒语气平淡无波。

　　“蕙儿真羡慕恒哥哥，可以去国子学听夫子授业。”她看着魏恒，语调有些可怜，“蕙儿是女子，平日里整天待在府中，跟母亲学管账，读读书写写字绣绣花，今日也是借着这点心的光，才得以出来走走，见见世伯母和恒哥哥……”

　　魏恒“嗯”了一声，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叶蕙儿只能绞着帕子继续道：“听说恒哥哥剑法不错，蕙儿一直盼着……以后能有机会看恒哥哥练剑呢。”
　　阿弱默默叹气，心想，你还不如直接说，盼着他娶你过门呢。

　　不过话说，这小娘子跟魏恒，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看谢氏的样子，好像挺赞同他们孤男寡女单独相处似的？
　　阿弱不大的脑子里有大大的疑问。

　　这叶蕙儿一口一句“恒哥哥”，叫的无比自然又亲昵，若是寻常男子，怕是早就心痒痒地想要将她娶回家了。可阿弱观之于微，觉得叶蕙儿的神情、举动和言语都有些刻意，哪怕她尽量显得自然，阿弱还是发现，她有些急。
　　是心仪之人对她不咸不淡的缘故吧，她心想。

　　魏恒不配合，叶蕙儿也只能渐渐陷入沉默。等谢氏和林歆过来，将青梅给了叶蕙儿，又聊了些家常，叶蕙儿便告辞回府了。

　　*

　　叶蕙儿走后，阿弱一直若有所思。直到日光渐渐西斜，阿弱料想魏恒今天不会再出门，让她发现新的可结交之人了，她决定回灵山，去陪她挂念的啸月。

　　她飞行在京城的街道上空，忽见街上立着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寒暄。阿弱的双瞳倏地紧缩，是韩荣越！

　　这个化作灰她也认识的人！！

　　好巧不巧，此时韩荣越身边的几个纨绔郎正嬉皮笑脸恭维他：“韩大郎好生了得！连雪狼都降服了，咱们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事儿，到你这还成真了！什么时候组个席面，抓几只厉害的妖来，给咱们露一手啊？”

　　韩荣越满脸掩饰不住的得色，摆手道：“席面上哪能有妖，你们尽乱说话害我，要想看，哪日天儿凉快了，咱们出城去，若有幸遇到什么狐妖美女蛇，我再试试身手，也让你们见识见识，如何？”

　　几人哈哈笑，阿弱血气上头，“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小小的虫子快得几乎没留下踪影，在人头顶绕了个圈，韩荣越当即“啊”地失声大叫起来。

　　跟前的几人一看，韩荣越围着额头的一圈莫名多出了一道痕，一条长长的带着毛发的头皮飘然落下，随即额上渗出血痕来，还越流越多。几人吓了好大一跳，韩荣越握着自己的那条头皮，双眼圆瞪，青筋几乎都暴了出来。

　　阿弱没能听到他的吼声，她一飞入巷子，便被一个大翅膀捞起，穿过深巷，沿着另一条街疾速飞走了。直到出了城，苍鹰才将她放在树梢上，狠狠斥道：“你不要命了！”

　　阿弱撇嘴：“我……就是想教训他一下。”
　　苍鹰被她气得胸脯起伏：“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已经激发妖性，是个“妖人”，反应敏捷异常，你若被他逮住，哪里还有命去救啸月！”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暗沉。苍鹰隐匿于树叶间，余惊未消地盯着阿弱，阿弱沉默良久，才小声道：“他们都是恶人，他们都该死。”
　　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韩荣越，还有嬉皮笑脸恭维他的那群纨绔。
　　苍鹰哼了一声，“你能把他们都杀死吗？”
　　阿弱摇摇头，及至此刻，她才终于找回了一些冷静。

　　苍鹰叹息一声，见她当真沮丧极了，只能放柔语气：“人族的世界，和妖族一样，弱肉强食。你不了解京城的贵族，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以吸食妖血为荣。”
　　阿弱抬头看他，眼中泪光闪闪。

　　苍鹰将她放上自己的背，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继续飞。

　　“你应该知道吧，大齐的开国帝王，不是人，而是妖。”寂静的空中，苍鹰沉沉开口。

　　“……嗯，知道。可他具体是什么妖，我却没听谁说过。”阿弱小声应着。

　　“他是一只灵力强大的海东青，给自己取了个人族的名字，叫公孙雪金。” 苍鹰缓缓道，“当年，公孙雪金网罗妖界五十二妖首为己所用，他们时而化人，时而化妖，横行人间，收复了越来越多的势力和一座座城。陈兵京师之前，公孙雪金承诺妖首们，如果能打下人族的江山，建立一个新的皇朝，妖首们都能封侯拜相，在京城过上富贵的生活。”

　　“他果然打下了江山，取代了前朝，也依言给了妖首们尊贵的身份。”苍鹰看了阿弱一眼，继续道，“可妖与人毕竟不同，妖首即便灵力高，能打天下，却不懂治国。公孙雪金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放过了前朝的权臣勋贵们，让他们继续参政，为大齐所用。比起丢掉性命、失去尊荣，权贵们自然选择从命，但妖孽满都，与人族权贵形成对立的两派，为此权贵世家人人自危。公孙雪金也发现了妖族不便管束，无法与人族和平共存，于是想了个法子——
　　让妖族与人族结亲。”
　　“啊……”阿弱惊讶，原来“妖人”竟是这样来的。

　　“妖首们与人族结了亲，生下了孩子。它们进京时都是孑然一身，孩子们生下来，自然是由世家管教。为此，人族与妖族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虽然其中还暗藏着许多偏见与不屑，但善于隐忍、被恐惧支配的人族将不屑与厌恶隐藏得很好。”

　　“可最后，这层粉饰的太平终被撕破，妖首们被一把熊熊烈火烧死在皇宫的太极殿中，下令烧死他们的，正是公孙雪金。” 苍鹰摇头叹息，“长久的对峙和恐惧终于结束了，却留下了各大世家中带有妖族血脉的孩子们。这些孩子，他们从小在贵族家庭长大，通的是人性，贵族们并没有处死这些孩子——因为他们有私心，他们向往妖族的强大灵力，任何世家大族，都需要拥有妖性的后人。”

　　“这些后人，便成了带有妖族血脉的人族，他们体内的妖性有可能通过修炼被激发，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显现。但若要激发妖性，有一个必要的前提，便是喝下妖心血。”苍鹰看见了阿弱眼中的怒气，他飞得慢了些，语气也放缓，“可不论如何，只要有交｜配繁衍，他们的下一代血脉中的妖性就会降低，注定一代不如一代。皇家也是因此，才没有将这些后人杀尽，与贪恋妖力的世家们保持着相对的太平。”

　　“总之，这么多年过去，贵族依旧热衷于吸食妖心血。仿佛他们都在等着那么个机会，能够激发体内的妖性，成为异常强大的人。”苍鹰回首，望向皇宫的方向，“当年公孙雪金就已明白，自己身为妖族，没办法做好天下之主。但他不忍看着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付之东流，于是为太子请了先生，让太子好好学习圣贤之道，那先生正是魏家先祖魏潇言……等太子长大成人，公孙雪金便退下皇位，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阿弱听得呆住了。

　　竟是这样……
　　她趴在苍鹰背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忽然想起早上来过魏府的叶蕙儿，她才出声问：“鹰叔，你可知，叶蕙儿是魏恒什么人？”
　　苍鹰一愣，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不过转念间，他也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了。

　　“叶蕙儿是魏恒的未婚妻。”他道。

　　阿弱猛地怔住，什么？？
　　未婚妻？！

　　苍鹰察觉到她的反应，笑道：“我曾听说过，他们是很多年前定下的娃娃亲，那叶娘子是一个小家族的庶出女儿，其父是太常丞，名叫叶文敬。魏恒的父亲魏时行年轻时曾被叶文敬所救，为报救命之恩，承诺将来两家定亲。后来魏时行只生了两个嫡子，而叶家嫡出的亦只有儿子，唯有一庶女，便是叶蕙儿。魏府的两位小郎君中，次子魏恒与叶蕙儿年纪相仿，便定了叶蕙儿嫁给魏恒。”

　　阿弱还是愣愣的，没料到竟会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