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升级路[红楼]》星云亭

18、第18章 贾元春

　　第18章贾元春

　　那一声突兀的走水了，不过让正在玩乐的人群，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呼吸间，瘦西湖畔又恢复了欢声笑语，情窦初开的少年，继续寻找着搭讪的机会，吟诗作赋的学习，继续等待着他们的伯乐……

　　岑浩站在司徒岑对面，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困惑，略微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次甄家不请自来，为了以防万一，父亲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次放灯，统一安排在瘦西湖这一片，这边的房子，多是用来避暑的，住的人少，即使起了火也不会伤到人。周边的山上，父亲也都派了人候着，一旦发现有被风吹落的天天灯，立刻就会有人前去灭火。”

　　岑浩抬眼看了看起火的地方，接着道，“那片是官家修的避暑别院，防火设施丰富的很，王爷不必担心。扬州城最不缺的就是河流，取水方便的很，救火兵丁也都时刻准备着，火情发现的早，烧不起来的。”

　　司徒岑举目望去，果然只看到了几点零星的火花，一闪一闪的，很快就消逝在了沉沉的夜色里。

　　“老爷，岑家的人早有准备，城里一直有人四处巡逻查看，派去的人一直没找到机会出手，城外得手的几处，火还没烧起来就已经被扑灭了。”

　　一名黑衣人，跪在甄应嘉身前的地上，战战兢兢地回话，等了半晌，才听到答复。

　　“先把人都撤回来，回金陵后，你自己去找管家领罚。”

　　别院的司徒岑，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京里传来的。司徒岑打开粗略地看了几眼，说的是贾元春爬了皇帝的床。

　　四王八公，这些老牌勋贵人家，早已暗中支持了五皇子司徒岷。贾元春进不进他府里，都影响不了荣国府的政治立场。

　　他之所以同意贾元春进府，不过是为了安姨妈的心。

　　司徒岑打开了第二封信，是派到林府的桂嬷嬷传来的，那位林家大小姐，在寿宴上看上的是他。

　　能从深宫里全身而退的人，那都是有几把刷子的，规避未知的风险，更是基本。

　　林家小姐对选秀一事，向来热衷的很，对岑家的这场寿宴，也很是重视。晚上的灯会，更是一看到小皇子，就远远地避开了，后来不过略转了转，就直接带着人离开，早早地回了林府。

　　如此反常的行为，自然引起了桂嬷嬷的重视。原只当她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哥儿，桂嬷嬷试探一番，才发现她看上的是王爷。

　　寿宴开始前，老夫人已经暗示了她，王爷这次来，主要是给小皇子选王妃。这林家小姐看上了王爷，再进小皇子的府里，将来铁定是一对儿怨偶。

　　王爷对小皇子的疼宠，他们这些人，那都是知道的，小皇子过不好，她作为林家小姐的教养嬷嬷，难免不被迁怒。所以，一回府，桂嬷嬷立马让人将消息给司徒岑送了过去。

　　司徒岑嗤笑一声，不过又一个趋炎附势之徒，难怪阿岚对她没兴趣。

　　京城，景仁宫。

　　“你说什么？”听到贾元春爬了皇帝的床，甄贵妃一下子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

　　梳头的小丫头一个没注意，簪子扯到了头发，慌张地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滚出去。”

　　甄贵妃烦躁的看了她一眼，玩了一辈子鹰，竟然阴沟里翻船，被鹰啄了眼睛。

　　桃红取过梳子，一边小心地取下发簪，一边低声安抚道：“不过一个爬床的丫头，娘娘犯不着为她生这么大的气。那贾元春爬床，要说丢脸，也是永安宫丢脸。”

　　桃红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小叶子说过，永安宫的那位，可是打算把她赐给二皇子的。”

　　甄贵妃慢慢平静下来，心里嗤笑一声，男人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她是见过皇帝对岑婉卿的宠爱的，现在，她儿子连自个的女人都留不住。

　　甄贵妃站起身来，对着桃红道：“贾元春的事，以后都不许再提了，吩咐下去，景仁宫里，谁要是敢私下议论贾元春，直接杖毙。”

　　桃红忙应了声是。

　　永安宫的偏殿里。

　　贾元春看着铜镜里的娇嫩容颜，抬手抚上自己的脸，“皇上可还在正殿里？”

　　抱琴一边帮她卸下钗环，一边安慰道：“姑娘不要着急，皇上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姑娘已经在这偏殿住下了，肯定会有个名分的。”

　　贾元春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如何能不急，三天了，从她爬了皇上的床，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她也在这偏殿里，名不正言不顺地住了三天了。

　　元春进宫，走的是甄贵妃的路子。荣国公去世了，贾政一个五品小官，她是没资格参加大选的。府里原本的计划，是让她从宫里走一趟，就直接去五皇子府。

　　可阴差阳错之下，她被分到了甄贵妃的死对头，岑贵妃的永安宫。

　　进了永安宫，五皇子府是肯定去不了的。但她不愿意老死宫中，也不想到了年纪，被放出宫，随随便便地找个人嫁了。她出生在大年初一，是有大福气的人，生来就是要当娘娘的。

　　银子哗啦啦的使出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贤孝才德”的名声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岑贵妃看中了她，准备将她指给楚王司徒岑。

　　不论男女，不论年纪，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作为王朝最年轻的战神，毫不夸张的说，司徒岑是每个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贾元春自然也不例外。

　　进楚王府，比当初府上的计划还要好。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信心满满的憧憬着，甚至还梦想着有一天，她可以重新回到这座宫殿里。

　　她还没进楚王府，先接到了甄贵妃使人送来的信，暗示她荣国府跟五皇子才是一体的。府里的老太太，也托人悄悄递了消息给她，要她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她是荣国府的孙女。

　　进宫多年，见惯了深宫里的尔虞我诈，往往一招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承欢父母膝下的小姑娘。

　　甄贵妃的暗示她懂，祖母的暗示她也懂，进了楚王府，如果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荣国府会直接放弃她。祖母，父亲，贾家……没有人会因为她而改变态度。

　　但她更加明白，出嫁从夫，一旦她进了楚王府，一生荣辱都只维系在楚王身上。

　　恰好在岑贵妃也有意让两人培养感情，时常给她制造机会。有了楚王的恩宠，没有娘家支持，她也能过得很好。

　　可惜遗憾的是，楚王向来只按着规矩请安，从不跟她们这些侍女说笑玩乐。她还从短暂的接触中发现，楚王其实很讨厌荣国府。

　　上没有夫君的恩宠，下没有娘家的支持，进了楚王府，也只有死路一条。

　　无奈之下，她只好孤注一掷，搭上蓉哥儿媳妇一条命，终于入了皇上的眼。可皇上却只让她搬到这偏殿里来，并没有许给他什么名分。

　　永安宫的正殿里，只有皇帝跟岑贵妃两人，岑婉言亲手给皇上斟了杯茶，微微侧了头，“偏殿的贾女史，皇上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现在这样没名没分地住着，成何体统？”

　　“先这样着吧，还不到时候。”司徒锐皱了皱眉，荣国府贾家，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当年那场叛乱，多少人搭上了身家性命，贾家竟然不怕死，还自己主动搭上去。

　　岑婉言见他有些不耐，顺着转了话题，说起司徒岑和司徒岚。

　　“老二家都今天进宫了，说老二写了信回来，他们已经到扬州了，十一这一路，心情也很好，两人打算在扬州多呆一段时间。”

　　司徒锐点了点头，拉着岑婉言的手，低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又转头吩咐到，“王培胜，我记得茜香国送来的珊瑚盆景很是不错，去库房取了，送永安宫来。”

　　岑婉言拉着皇帝的手，摇了摇头，“这都是臣妾该做的，臣妾不辛苦，当不得皇上的赏。”

　　“朕给你的，你接着就是。”

　　岑婉言跪到地上，“谢皇上的赏。”

　　司徒锐将她扶起来，“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后年开春就是大选，岑儿府上还缺个侧妃，岚儿的府邸也建好了，他们两个，跟你的亲儿子一样，这人选，自然还得你这个姨妈掌掌眼，把把关。”

　　烛光里，看不清岑婉言的神色，只听到她低低地应了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司徒锐借口还有折子要批，先行离开了。

　　岑婉言看着司徒锐的背影，嘲讽的笑了笑，她的一生，就是个笑话。

　　后宫的妃嫔，大多是羡慕她的。这么多年，除了甄贵妃，圣宠不衰的只有她。这偌大的后宫，也只有永安宫，时时被皇帝放在心上。

　　可实际上，她不过是颗棋子，所谓的恩宠，都是假的。皇帝念着的，从来都不是她，是岑婉枫的那两个儿子。

　　这些宠爱恩赏，不是源于爱，是源于愧疚，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

　　不管是扬州城的繁华热闹，还是皇宫里的暗流涌动，这些都跟栖灵寺的黛玉无关，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寺里，给母亲办法事。

　　七月底，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彻底结束，提前两天，林安家的就带着人到了寺里。

　　从栖灵寺里离开时，黛玉掀起帘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栖灵寺，想起住持的话，眼中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