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岑家寿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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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岑家寿宴（下）
听了几十遍大同小异的祝寿辞后，这场特殊的寿宴，终于结束了。
甄应嘉站起身，几步走到林如海身边，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如海老弟，咱们兄弟俩也好久没见了，到了扬州，你可得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甄大人说笑了，下官可是一直在扬州，等着大人莅临。”林如海心下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后悔着急了？晚了。
甄应嘉假装没看出他的冷淡，拉着林如海，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说着甄贾两家的交情。
从岑家别院出来，蒋夫人的马车已等在旁边，甄应嘉看着林如海，笑着道：“你嫂子也过来了，看来今日不凑巧，只能下次再喝如海老弟的酒了。”
林如海拱了拱手，上了自家的马车，直接吩咐车夫回府。
甄应嘉看着离去的马车，冷哼一声，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上了车，看着蒋氏，迫不及待地开口，“女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带着姑娘来赴宴的人家不少，岑老夫人叫到跟前说话的有六七个，最得看重的是林如海家的闺女。”
“你可提了贾家老太君？”
蒋氏摇了摇头，“不是荣国府的外孙女儿，是他家的那个庶女。”
“庶女？”甄应嘉有些疑惑，他得到的消息，这次寿宴是给十一皇子选正妃，林家来的竟然是个庶女？
“是。贾夫人所出的那个姑娘，说是一直在庙里跪经，今天没有过来。”
想起司徒岚的名声，似乎也可以接受。选秀是在后年，按着林如海的功绩，回京以后，至少也是个侍郎，那个时候，林家姑娘做个皇子正妃，也勉强说得过去。
蒋氏见他没有说话，低声提议道：“要不回府以后，我写信给贾家，这林如海把正经的姑娘弄去寺里，却带着个姨娘的女儿出门做客，由贾家出面，定能治他个宠妾灭妻之罪。”
“先等一等。”甄应嘉敲了敲桌子，“林府的人都被弄了出来，内里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你找几个人，看能不能接触到在寺里跪经的那个姑娘。”
寿宴结束，司徒岚跟着司徒岑先去拜见岑老夫人。
岑皇后在世的时候，老夫人时常进宫，跟司徒岑感情深厚，就是司徒岚，当年在扬州，岑老夫人也多有照顾。
不等两人跪下去，岑老夫人忙一手拉着一个，左看看右看看，口中连连道好。
两人却坚持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拜见外祖母，外祖母金安。”才起身陪着老夫人说话。
岑老夫人悄悄抹了抹眼泪，知道他们来江南有正事要办，也不多留他们，略略说了几句话，又将看好的几个姑娘的情况说给两人，然后就让人带着他们去找岑严。
从岑老夫人的院子出来，司徒岚拉着司徒岑，轻声道，“二哥，我觉得林家姑娘很好，如果林如海有意，二哥应了他就是。”不等司徒岑开口，又接着道：“刚刚外祖母也说了，这次来的姑娘，就属那个姑娘最出挑。”
要拉拢一个人，联姻是最好的法子，林如海生不了儿子，娶了他女儿，必能将他牢牢绑在二哥的船上。
皇家子弟，不管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注定逃不开皇位争夺的漩涡。元后嫡子，惊才绝艳，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说的就是楚王司徒岑。
从边疆归来时，所有人都认为，太子之位，他唾手可得。然而，因着十一皇子，不仅失去了所有兵权，一身战功，换来的也不过一个楚王。
司徒岚闭了闭眼，二哥上战场的时候，跟他现在差不多大吧。
书上说，皇家无亲情，可他哥哥，拼尽全力，多方算计，只为他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司徒岑顿住脚，看着他，认真地道：“阿岚，林如海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二哥自己心里有数，没有联姻，他也别无选择。你未来的王妃，只需要你自己喜欢就好，二哥不用你牺牲自己的幸福。母后和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一生平安喜乐。”
刚刚在席上，他看的很清楚，阿岚对那个林家姑娘，并没有多少兴趣。
“扬州的七夕很热闹，晚上还有灯会，入乡随俗，你也去逛逛，外祖母说的那几个姑娘，你先去看看，有喜欢的更好，没有喜欢的也没什么，离选秀还有一段时间，慢慢挑就是了。”
夜幕西沉，瘦西湖四周，早已挂好了灯笼，那座由金丝银线装饰而成的香桥，在闪闪烛光的照耀下，映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更加引人注目。
“咚……”悠扬的钟声远远地飘来，喧嚣的人群安静下来，对着那美轮美奂的香桥，虔诚地祈福，祈福过后，再点燃香桥。
少男少女们的舞台，正式拉开帷幕。
司徒岚站在湖边，湖里漂满了河灯，岸上挂满了灯笼，整个瘦西湖都笼罩在朦胧的灯火之中，美的不可胜收。
他绕着瘦西湖转了好几圈，一路上，倒是遇到了好几个不小心崴了脚的姑娘，他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搭理她们。
至于宴上二哥指给他看的那位林姑娘，并未出现在湖边，想来对方无意。不知道为何，得到这一结果，司徒岚竟略微松了一口气。
栖灵寺里，黛玉坐在桌子旁，一边逗鹦鹉，一边等消息。
院子里，小丫头们正在为拜织女做准备。这次跟来寺里的，除了两个老嬷嬷，都是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对着七夕这个浪漫的节日，有着天然的憧憬。
虽然在寺里，好多事情都做不了，她们却兴致不减，欢欢喜喜地准备着拜月的用具。
雪雁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院子中间放了条长案，上面摆着香炉，旁边还有一个个装着喜蛛的盒子。
“雪雁姐姐，”小丫头看到院子门口的雪雁，脆生生地叫了声。
雪雁应了声，将手里提着的孔明灯交给小丫头，“小姐可在屋子里？”
“在的呢，小姐说了，雪雁姐姐回来，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行。”
雪雁点了点头，推开门，快步走到黛玉身边，“小姐，封王氏的事情有消息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书信，恭敬的递了过去。
黛玉接过书信，是管家林福的字。
林福亲自去查了，封家村确实有个封王氏，是节妇。不过封家村的人说，她儿子死了，她就上吊死了，已经给她办了葬礼，下葬了。
林福又去找了那个婶子。那个婶子说，封王氏确实上了吊，恰好族长家的傻儿子要冲喜，去她家找人，被救下来了。后来封王氏跑出去，追她的人没追到，族人怕事情败露，就说她自尽了，还给她办了葬礼。
黛玉看完书信，对着雪雁道：“取火折子来。”
等手中的书信变成灰烬，才站起身来，低声吩咐道：“过两天，你去找林福，让他把这事说给封王氏，问问她的想法。要是她想留下，就让林管家重新给她弄个身份，如果她想离开，让林管家给她一副盘缠。”
雪雁点了点头，刚从屋子里出来，就被小丫头围住，叽叽喳喳地道：“雪雁姐姐，今日是七夕，我们都还没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呢，小姐学问好，肯定知道，想请小姐给我们讲讲呢。”
“这哪里需要劳动小姐，你们雪雁姐姐都知道呢。”白鹤摆好瓜果蔬菜，笑着接口。
她知道黛玉和雪雁有事瞒着她，但跟林家无关的事，她也无意深究，只是这林家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身份的，她一直很小心，不应该露出马脚才对。
“真的吗，雪雁姐姐你也知道？”
雪雁看到白鹤，略微有点儿心虚。“别听你们白鹤姐姐瞎说，我也只听老人说过，哪里知道书上怎么写的。”见小丫头们有些失望，又道：“不如，我去问问小姐。”
黛玉听了雪雁的话，放下书，出了门，果然看到院里的小丫头们，睁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正殷切的看着她。
黛玉对着众人招了招手，笑着道，“想听的，去拿了蒲团，都坐过来吧。”
小丫头们欢呼一声，拿了蒲团，齐齐围了过来。
黛玉清了清嗓子，才娓娓道来：“传说，织女原本是天帝的女儿，她在见到牵牛后，两个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便私定终身……”
故事讲完，小丫头们还有些意犹未尽，黛玉接着道：“听娘亲讲，七夕这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葡萄架下，还可以听到牛郎织女的相会时的悄悄话。今年在寺里，没有葡萄架，等下一次七夕，你们可以悄悄去听她们说了什么。”
说到这，黛玉的声音低了下去。
林府的主院里，有一座小亭子，上面爬满了葡萄藤，贾敏在的时候，每到这一天，都会抱着她去亭子里，不过她年纪小，总是早早地沉入梦乡，一次也没听到。
后来去了京城，外祖母家过七夕，只剩下了喜蛛应巧这一项。
雪雁知道她又想起了夫人，暗骂了自己一句，指着天上的月亮，大声道：“小姐快看，月亮升起来了。”
黛玉回过神来，见时辰差不多了，领着丫头们到了案前，点燃香烛，对着月亮跪拜。
拜月完毕，众人站起身来，又看到天空中出现了火光，是山下的孔明灯，一盏一盏的随风升起来，星星点点的缀在半空中，漂亮的很。
“真漂亮，这个时节，不知道是谁家放的。”黛玉略微有些疑惑。
雪雁凑到黛玉身边，低声解释道：“是岑府放的，说是祈福。姑娘，我买了一些回来，咋们也放一个吧。”
黛玉点了点头，让人将买来的孔明灯分发下去。
等取了纸笔过来，黛玉却不知道要写什么，最后只简单写上了平安两字。
天空中的灯越来越多，将沉沉的暮色掀开，照亮了大半个天幕，扬州城的人都被这壮丽的景色吸引。
司徒岑看着这一盛景，略微皱了皱眉，招了人过来，对着他道，“去告诉舅舅，天干物燥，要小心着火，不要再继续放灯了。”
还不等那小厮退下，远远地就传来走水了的呼喊声。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17章 岑家寿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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