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四海》酱猪脚

7、刘管家日常斥卫燚

　　次日，吴生早早的来到卫府，卫燚已经起了，郑阳还在睡梦中。
　　卫燚邀请吴生吃了早饭后，就一道去了褚府，褚思行这次没有在喂鸟，而是拿着白布细致入微的擦着短剑，卫燚认出那是他之前送的那把。
　　卫燚没急着问，想先介绍吴生，结果吴生已经激动的行礼，主动介绍自己：“褚公子，在下吴才。”
　　褚思行把短剑收回剑鞘，起身回礼：“久仰。”
　　吴生看了一眼卫燚，开门见山道：“还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褚思行也看了一眼卫燚，点头道：“随我来。”
　　二人不经卫燚同意的借一步说话去了，只留下卫燚在风中凌乱，就这么被忽视了，卫燚心想，这感觉果然还是不好受啊。
　　他耐心在走廊里坐着，等了很久，听了小破鸟的噪音也很久，最终霸气了一回，甩袖走人了。他心里虽然好奇那两人说了什么，但愤怒盖过了好奇心。

　　卫燚还没到府门前，就见到了门口的郑阳，郑阳看见了他，就跑了过来，不过跑了十多步，就已经气息不稳：“哥，你去哪了？怎么不带我？”
　　卫燚：“我想让你多睡会儿，就自己去看你褚二哥了。”
　　郑阳显然已经忘了褚二哥是何许人：“褚二哥是谁？”
　　卫燚：“你忘了？和我一起长大那兄弟。”
　　郑阳总算想起了：“我从来就叫他褚不行，不认识褚二哥。”
　　卫燚皱眉：“以后可不能这么叫，要知书达礼。”
　　郑阳问道：“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那么叫吗？怎么现在不满意了？你们又和好了？”
　　卫燚学着卫老爷的口吻解释道：“就算没和好也不能那么叫啊，多伤人，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郑阳挽着卫燚的胳膊往府里走：“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保证以后不叫了”，在心里叫。
　　卫燚对弟弟这么听话感到很欣慰。

　　青松再次不知所踪，卫燚带着郑阳在不小的宁安城里到处玩乐，一高兴，卫燚就把被忽视的事情和要找姨娘们打听进度的事情一起抛诸脑后。也不能怪他健忘，卫燚一直就是这种性格，烦心事忘得快，真算得上是傻人有傻福。
　　三天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卫燚一直和郑阳四处玩耍，都忘了去找褚思行，这还是两人和好以来第一次那么长时间没见。
　　这天，两人大清早的回了府，明显前一晚又在府外歇的。刚进门，就被管家逮了个正着。
　　管家名为刘顺，在卫府的地位仅次于卫老爷，刘顺与卫老爷年轻时是生意场上的好朋友，后来生意失利，走投无路时，投入卫老爷名下，做了卫府的管家，多年来，兢兢业业，从未失职，刘顺膝下无子，对卫燚非常宠爱，认了卫燚做干儿子。卫老爷生意做得大，时常不在府里，卫府还能这么风平浪静，多亏了刘顺的管理。
　　刘顺前段时间去了永平巡察商铺，昨晚才风尘仆仆的回府，却得知卫燚带着弟弟在外边浪，气得晚上失眠了，今日大清早的就在府门等着，果然，没一会就逮着这个混小子了。
　　刘顺怒道：“卫燚！老子不在家，你要上房揭瓦是吧！”
　　卫燚是个见刘怂，赶紧拉着郑阳低头认错：“干爹，小阳难得来一回，我得好好招待不是？”
　　刘顺看着郑阳被吓坏了的脸色，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郑阳的肩：“小阳别怕，你难得来，跟刘叔进去好好聊聊。”
　　郑阳听话的点头，关心的看了一眼卫燚，刘顺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卫燚，淡淡道：“你喜欢外面，就在外面站着吧，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卫燚点头：“是，干爹。”
　　卫燚能答得那么干脆，因为他知道不用多久，干爹就会心软放他进去，而且干爹出远门刚回来，好久没见着干儿子了，肯定比以前心软得更快。卫燚就喜欢这样，仗着别人对他的爱为所欲为。
　　果然，刘顺和郑阳进去没多久，就有小厮来请他进去，卫燚心里那个得意啊，背着手，抬头挺胸的走进去。
　　刘顺见卫燚进来，傲娇的哼了一声才对郑阳说：“今日酉时有晚宴，小阳可要去瞧瞧？”
　　郑阳喜道：“都有些什么人来？”
　　刘顺看了卫燚一眼：“都是些女眷，为了给你哥找娘子。”
　　郑阳忙问：“所以会有很多好看的姐姐来？”
　　刘顺：“有的，她们得来亲眼看看你哥是个什么德性。”
　　卫燚觉得自己被莫名的嫌弃了：“我什么德性，我德性很好的！”
　　郑阳爽快答应：“我要去看看未来嫂子是什么模样。”
　　卫燚抿唇，内心波澜不惊，他心里不再排斥，只是轻微别扭，他安慰自己，又不是马上成亲，以后也不过是多了个跟班而已。
　　刘顺嘱咐卫燚：“晚上别给我闯祸，我也不求你嘴多甜，你安静坐着，点头微笑就好，知道吗？”
　　卫燚知道自己在干爹眼里登不上大雅之堂，乖巧道：“干爹说什么我就怎么做。”
　　刘顺满意点头，他深知卫燚的性子，说话太直，得罪人也不自知。
　　郑阳憋笑，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哥，一到刘叔面前就成了乖宝宝，那模样可是平日难见到的。

　　宁安城的夜晚很平静，风吹过，带起飘落地上的樟树叶，偶尔有行人走过，樟树叶拍打在行人的裙摆，再被带飞到墙角，这里更加安静，连只流浪猫都不曾有。
　　一墙之隔的卫府，偶尔漏出一阵丝竹声。
　　卫燚坐在宴会次位，郑阳坐他对面，首位是他干爹，卫夫人不喜这种客套的场合，于是刘顺来主持了。
　　大家听着丝竹声，边吃边聊，卫燚听话的坐着，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周围的视线太过直接，轻易就能与夫人小姐们的视线撞上，他感觉自己就像春风楼里被男人们围着看的头牌，看向哪个方向都尴尬，只好带着空洞的眼神，僵硬的笑着。
　　郑阳在他对面，学着那些夫人们打量他的样子，不时和隔壁桌对他进行外形上的点评，偶尔对他礼貌的笑笑，模仿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卫燚回以一个阴测测的笑，他得注意形象，不能直接瞪人。
　　卫燚实在被女眷们看得心里发毛，于是起身行礼，借口不舒服，就退下了。
　　卫燚回了院子，青松又坐在台阶上等他，卫燚正无聊，就坐他旁边，问：“这几天你在忙什么？”
　　青松没答，反问：“少爷，你真心想娶妻？”
　　卫燚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青松问：“少爷若是娶妻，可就辜负了别人的真心。”
　　卫燚笑道：“也是，一定有不少少女为我心碎了。”
　　青松叹了口气：“少爷该长大了，好好看看身边的人，多去理解人家的心思，不要总想着玩。”
　　卫燚想了想，问道：“怪我不够关心你嘛？”
　　青松抿唇，没有回答，少爷太笨了，他言尽于此。
　　青松督促道：“少爷可要沐浴就寝？”
　　卫燚摇头：“还早，我们聊聊？”
　　青松知道，这是问答环节了：“少爷问吧。”
　　卫燚看着星空，随意的问道：“这几天你消失得很频繁，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青松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实话：“褚公子已经为少爷想好了对策，这几日，我们一直在准备，只待少爷答应了。”
　　卫燚疑惑：“说来听听。”
　　青松道：“少爷如果出门远游，其实就可以不成亲了，而且，这不是少爷一直向往的吗？”
　　卫燚点头：“有道理，不过，爹可不会轻易让我走，这怎么办？”
　　青松：“这就是我们近日准备的，只要少爷答应，褚公子会办妥这一切，让少爷安心离开。”
　　卫燚皱眉：“所以，这是秘密吗？我不能知道？”
　　青松安慰道：“临阵脱逃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要少爷答应后，褚公子才会亲自告诉你详细计划。”
　　卫燚支着下巴，看着院子里他亲手种的芍药：“容我想想。”
　　青松不催促卫燚，只是和他一同看着那片芍药。
　　四周安静下来后，风声虫叫声就很明显，这种自然的生命之美让人心境平和。
　　卫燚不多的脑细胞，想了很多事，如果离开，他自然是开心的，但他把一切丢下，逃跑了，显得非常不男人，他想把事情解决了再离开，卫燚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开始犯困了。
　　一阵凉风忽然吹来，冷得卫燚一激灵，他转头，见青松还端坐着，才想起要回答，于是道：“告诉褚思行，我答应了，让他找个时间跟我讲讲他的计划。”
　　青松喜道：“少爷英明。”
　　卫燚起身，拍了拍青松的肩，道：“今日有些乏了，我先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青松看着卫燚的进屋的背影，问道：“少爷不沐浴吗？”
　　卫燚背对他摆了摆手：“明日再说。”
　　卫燚实在太困，脱了外袍就钻被子里睡了，他做了个梦，梦里都是一望无际的景象，有草原，有海洋，他骑着会飞的大鱼，徜徉在广阔的景象里，内心满是喜悦。迷迷糊糊中，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感觉很温暖，就像有个人陪他看遍四海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