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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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隔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该说是习惯性的宿醉吧，头并未像想象中的疼痛。揉揉惺忪睡眼，许是太久未见天光，桌子上阳光笼着的是什么有些看不清，拿了过来捧在手中，解酒汤的香气扑面，热气入了眼，抬手揉眼，濡湿了指腹。
“云天青，”抬头眯了眼去望，玄霄的剪影影在素纸糊的门上，遮去了泰半阳光，“醒了？”
“醒了师兄。”
一口气喝下手中捧着的汤汁。瞥了一眼那青釉点缀的白瓷碗，看得出有些年头，釉色退了不少，但好在碗还是完好的……该死该死，果然还是宿醉未醒，怎会漫想到碗的事？
“我进来了”的声音和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声重叠，渲染出某种寥落。
这种寥落似曾相识。云天青以手掩眼，冲着那人的方向大声的喊：“师兄我还没说好。不要进来。”
“……”
即是玄霄什么都没有说，云天青也知道，此刻的他必定是微微皱着眉头，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师兄，在地底下呆太久了，我的眼睛受不了。”
“闭眼。”
忠实的完成了他的指令，仿佛是奖赏一般。玄霄的手轻轻拂过天青的双眼。他的手温暖的紧，阵阵暖流流入双眸。眼睛过了血，自然是舒服多了。
之后便听得裂锦声，眼睛被一圈又一圈地包裹，锦绣在耳边摩挲，隐约听见玄霄叹息，仿佛还有低声的喃语。
动作停了下来，摸摸脑后是一个漂亮的结。扶住他的肩膀努力坐成面对面：“师兄刚才说了些什么？”
“在阳光下多走动，最好让太阳直射到眼睛，知道适应为止。记得一天解下一圈。”起身格开了云天青抚着脑后的手，揽他的头靠在胸口，紧了紧脑后的结，直到云天青呲牙咧嘴的喊着师兄我痛我痛。
“痛也要忍着，忍忍就过来了。”
云天青的笑僵在嘴角，他想象不出，师兄被冻在寒冰中是怎样的寒冷与孤寂。他很想问问，这也是忍忍就过来了吗？
起码云天青不是，在奈何桥旁那么多年，心里总是有个盼头。虽说希望总是与失望交替袭来，盼着他来又不希望他来这么一直矛盾。难过高兴摔摔打打地过来，实在熬不住了还有菱纱和蜜酒。疼痛是什么一来二去也就模糊了。
玄霄，总是一个人的玄霄还会觉得冷吗？
玄霄扶住他的肩膀，字字句句说得无比认真：“你我已不再是琼华派弟子，师兄弟缘分已然散尽，往后莫要唤我师兄。”
云天青有些茫然。不喊师兄？那岂不是最后一点点的情分都要断掉吗？
“叫我玄霄就好……你那时也是这么叫的。”
干笑几声。细细思量着氤氲朦胧清新青涩的那时。
那时年少，受不住管。门规法理都像是坐在大殿上巍峨的九天玄女像，威严却不吓人。也因桀骜成性，
睡思返谷的日子比睡客房还要多，这一口一个玄霄为此做了不少的贡献。
而到了现在，叫了师兄反而勾起了他的伤心与苦楚。他们也早就不是当年意气风发青衫飘扬的少年郎了。
“是，玄霄。”
恍若隔世是什么，没有人能比此刻的云天青更加了解。
那是一种觉得自己像是一片一片被打碎，怎么拼也回不到从前的惆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