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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霓城里的鬼魅之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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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可是要入这霓城去?”
白落闻言止住笑声,抬眼望去,原是一小群打柴的农人从森林里出来了。
白落点了点头,道:“正是。”
为首的农人随即紧锁眉头,道:“那我奉劝各位公子还是尽快进城找店歇息下吧,将要入夜了,夜里这城里头可不安生的很,见四位公子衣着不凡,为了安全,夜里可千万别出来,睡觉时床幔一定要放下,不可打开。”
白落和两个小仙官面面相觑了一番,方准备开口询问,便被墨昀截了先。
墨昀道:“可否请您告知一二?”
农人似乎犯了难,左右看了看,对身边人耳语了几句,随后跟着他的农人便纷纷离开进城去了。那农人继而道:“城里不便多说,公子们且随我在这城外的凉茶铺里听上一二吧。”
长安见其他三人点头,便颔首开口道:“有劳老人家了。”
老人家坐下呷了一小口茶之后,缓缓道:“这第一桩奇事得从城主夫人去世的那一晚说起,”
“霓城城主名谢殷,其夫人谢江氏半年前死于重病,入葬那一日,棺盖邪门的竖直掀起,往棺中看去,谢夫人竟双目圆睁!一头秀丽的长发也不知所踪,而棺木中的陪葬品仍是原样。
谢殷吓得立马请来了道士作法,又给谢江氏用了双层棺椁,底层放置遗体,上层皆是镇压邪祟的法器,就这般厚葬了下去。
本以为这样就可高枕无忧,不成想,谢江氏头七那天,他们的女儿谢兰卿突然昏迷过去,醒来时就喊着:“头发!嘴里有头发!它要我命!要我命!”
之后,谢兰卿大病了一场,不仅头发落尽,人也变得疯疯癫癫起来。谢殷只好将女儿一直锁在闺房里,而这短短数十日,他的头便白了一半。
这事当时搞得人心惶惶,但之后近三个月是风平浪静,半点怪事没有。可三个月后的一天早上,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被发现双双惨死在房中,且那新娘子没了头发!之后每隔七天,总有姑娘被发现惨死房中,没了头发,造孽啊!”
那农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摆了摆头,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白落蹙眉,道:“那老人家,事情闹成这样,为何不再请修行高深的仙士作法?”
农人抬头无奈的看着白落,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北方有名的仙士都来瞧过,都说无邪祟作怪,便离去了。今儿早上,中央广土的奚氏来了这里,也不知会如何。”
长安、西北二人听到最后,端茶的手皆是一抖,对视了一眼,便连忙低头喝茶。
长安头低着,含糊道:“敢问老人家,这奚氏可是皇家观的奚氏?”
农人好笑的看了长安一眼,笑道:“这天下怕是也没有其他人敢称自己是奚氏的吧。”
长安敷衍的笑了一声,道:“自然自然。”
墨昀在一旁放下茶杯,缓缓道:“天快黑了。”
白落抬头看了一眼天,西边只余红艳艳的一片,恍然道:“的确,我们快些进城吧。”
几人匆匆起身,西北掏出一块碎银扔给了茶铺老板,便和长安并肩跟在了墨昀和白落的身后。
进了城里,街道空无一人,那农人也告别匆忙离去。白落四人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偶尔有百姓从窗内瞥见了他们,也赶忙躲开视线忙其他的去了。
墨昀顿住脚步,对着白落道:“就在这儿吧。”
白落闻言往右手边看去,是一间挂着“绣别楼”牌匾的酒楼,看上去古朴沉重,灯笼倒是挂的花花绿绿。偏头看见墨昀一脸凝重,便神色微正的抬脚率先走了进去。
小伙计见白落一行人进来,眼尖的奔上来,笑道:“几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白落勾起嘴角看了小伙计一眼,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手中把玩,见那小伙计两眼发直的样子,开口道:“自然是住店了,上好的房,可有?”
那小伙计表情瞬间为难了起来,犹豫道:“有是有,只是只剩下两间上房了,四位公子可愿意凑合一晚?”
白落一愣,不知所措的瞥了墨昀一眼,发现后者正在看他,连忙转回视线准备开口拒绝,却被人截了先。
“可以。”
白落闻言瞪大了眼睛去看墨昀,后者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冲他笑了一下,还拿出两锭银子递给小伙计。
小伙计顿时乐开了花,接过墨昀给的银子,乐不可支道:“好咧!楼上右转第一间和最里面一间,四位公子请。”
上了楼,长安和西北很自觉的闪进了右转的第一间房,墨昀也施然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只余白落犹犹豫豫的跟在墨昀身后。
到了房里,墨昀十分自然的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放在自己身前,一杯放在对坐示意白落坐下。
白落勉为其难的呵呵了两声,坐下了,却又觉得气氛诡异的紧,只得开口喊道:“允安君。”
墨昀抬眼看他,开口道:“你对霓城里的东西有什么看法?”
白落一听这个问题,不由皱起眉头道:“难说。城主夫人之状像是鬼气所致,而城主女儿像是入了梦魇,乃妖最为擅长之事,这往后发生的数起命案,按数量来算,像是魔族才能干出来的事,或者有声名的妖鬼。”
墨昀无声的点了点头,垂下眼仿佛思考着什么。
白落说的十分有道理,若非叫得出名号的妖鬼,短短数月内杀如此数量的人,只会被人外泄的阳气所伤,终而魂飞魄灭。
白落抿了口茶,继而问道:“允安君为何选这家客栈?”
墨昀闻言皱起眉,似是嫌弃般吐出两个字:“招摇。”
白落微不可察的轻笑了一声,心里想着:“允安君还是原来那个允安君,嫌弃什么偏要招惹什么,非要把那东西里里外外彻底嫌弃个遍才够。”
嘴上却道:“确实招摇,家家闭户,哪怕是旁的客栈也是关着门等客,唯有这绣别楼,敞着门还挂着极显眼的灯笼。”
墨昀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视线牢牢地定在了白落的头顶,欲言又止。
白落顺着墨昀的目光,恍然想起自己头上还有一株草,抬手摸了摸才发现这草儿似乎有些耷拉下来,急忙开口问道:“怎么了?它是不是蔫了?”
墨昀点了点头,道:“嗯,有些蔫了。白日里无人注意到它。”
白落闻言一愣,是啊,白日里无人奇怪他头上有株草,不会是?!
白落看了一眼墨昀,总感觉心里的猜想实在是太扯了。
墨昀似乎感受到了白落的想法,有些赞同的开口道:“好像只有我能看见。”
白落当即郁结,闷闷道:“怎么会呢?”
墨昀看着眼前人低头郁闷的模样,正与脑袋上耷拉的小草儿一模一样,不禁嘴角轻扬起来,轻声说了句:“别动。”便伸手去触碰那株小草。
而那株小草仿佛感受到墨昀指尖的靠近,耷拉着头向墨昀的手指凑去,猛然间,墨昀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着开口道:“笉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