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网球论》梅不可三弄

6、章二

　　“我当年就知道他是个天才！”美国NBC著名网球评论员科林斯在越前龙马获得美网冠军时这么评价道，“当年他在这里，连续四年获得了美网青少年组冠军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终有一天会站在这个最高舞台上，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

　　2009年的后半年，是属于冷门的一年。
　　当越前龙马站在阿什球场与前球王费德勒隔网相对并以2-6的比分输掉第一盘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匹黑马今年的美网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孰料原本一边倒的战斗从第二盘开始演变成了拉锯战，直到第四盘，以大比分2-1领先的费德勒在喊了第二个医疗暂停之后宣布放弃比赛，适时第四盘的小比分是4-2，费德勒领先。
　　这是一场并不完美的比赛——后来获得美网四连冠的越前龙马并不喜欢将这一冠算进自己的荣誉之中，而赛后、错失创造历史的费德勒在颁奖礼上泪流满面——
　　“是的，我相信在场很多人都想要看我拿到第14座大满贯冠军，但我想现在这项记录还要再等一等了。我曾试图坚持下去，但我的伤病出乎了我的控制，我不能为了这一座冠军断送之后的职业生涯，我的目标也不应该是打平记录的14冠而应该是创造历史的15冠甚至更多！”

　　——全场山呼海啸。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若没有真正融入网球这项运动中去的话，你永远无法体会到它的魅力。
　　那一晚于阿什球场，并不怎么了解网球的夏燚在亲友席上痛哭流涕，在全场几十万观众起立鼓掌之中，她接触到了竞技体育最魅力的核心，那一份精神无法用言语来解释，身处那样的环境，你除了表达感慨和敬意之外，别无他法。

　　那一个夜晚注定不朽。

　　夏燚并不清楚手塚国光于那一刻在看台上的心情，但是任何一个网球选手在此时此刻或许都是心潮澎湃的。
　　——错过这一届美网的手塚即便依旧平稳如常，也一定留有遗憾的吧。
　　——伤病是职业运动员的天敌呐……

　　2009年的年末盘点，网坛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之中，手塚温网折桂，费天王美网退赛占据一二，而很多年以后，当J时代落下帷幕，次时代翻开序章的时候，人们再回顾2009年，才真正看清楚这一年于世界网坛上究竟暗藏了多少波涛汹涌。

　　——所以我说手塚和越前这两个人是“变态”！
　　蔺姜娴如此评价——那一年J时代同期进入职业网坛的球员当中，只有这两人报名参加了四大满贯，特别是手塚国光，居然把职业首秀放在了温网，打了世界网坛一个措手不及。

　　撇开这两个人不说。曾经立海大的皇帝真田弦一郎选择了大师系列赛马德里站作为自己的出道首秀，在这个一级赛事中，于室内硬地有着得天独厚优势的真田以破记录地不失一盘的成绩夺走冠军；
　　而不二周助于罗马站的红土场上开拍，从容不迫地气势拿下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冠军，宣告西班牙人在红土上的统治地位将被打破。
　　至于J时代的其他人物，都于这一年活跃于世界网坛的各个舞台之上，抗起了时代前进的大旗。

　　那一年的日本选手风光无限，尽管没有一个人杀入年终大师赛，但没有任何人抱有遗憾——他们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正在走迈向大师的路上。

　　很多年以后，当手塚满载荣誉退役的时候，夏燚曾经和他谈起2009于温网上所发生的事情，而手塚只是将目光放的无比深远，以一句“我从不后悔”作为最后的答复。

　　人们在比较阿加西和桑普拉斯的时候，很难将两人评定高下——阿加西拿了男子网坛唯一一个金满贯，而桑普拉斯则是至今为止获得大满贯冠军数最多的男子选手。
　　很多人认为，如果桑普拉斯拥有一个像阿加西那么健康完整的职业生涯，或许他的成就会远远高于阿加西，然而所谓的“如果”只是公众完全不负责任的假设，世事难料，终盘时的风景又岂是一个“如果”可以妄加推翻猜测的。

　　手塚国光，这个J时代的领军人物之一拥有一个与桑普拉斯格外相似的职业生涯——甚至更为出色。
　　2013年，他第二次在温网卫冕成功，五年时间里四度于温布尔登封王，那一年他的职业生涯开始爬向巅峰，全世界翘首以待这个内敛而强大的日本选手创造网坛新的神话。

　　“他太擅长草场了，他在温布尔登完全可以拿下比桑普拉斯更多的冠军。”
　　蔺姜娴在隔年（2014年）手塚国光于温网三连冠的时候向媒体如此说道，并信誓旦旦地在全世界人面前，与前来参加元老赛的桑普拉斯打下了一个赌。
　　——这个网坛史上最有喜感的赌约，最后于2017年的温网赛场上得以结束它的悬念，手塚国光以匪夷所思的温网六连冠将温网史上获得冠军次数最多的人的名字，从桑普拉斯改成了手塚国光。
　　——而那一个冠军之后，他的大满贯冠军总数达到了13个，单打冠军头衔达到了60个，都在逐步逼近桑普拉斯的记录。

　　这样一个人，为网球而生！

　　“他是一个真正的大师！”
　　2018年的澳网，墨尔本的罗德•拉沃尔球场人声鼎沸，在素来有阳光大满贯之称的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中，天气达到了近十年来最恶劣的状况，几乎每一天的气温都要超过40摄氏度——比赛在分外艰苦的环境中举行。
　　手塚国光与真田弦一郎，这一对从初中开始的对手再一次站在了澳网的决赛场上，手塚试图卫冕澳网，而真田试图夺回自己在罗德•拉沃尔的统治地位。
　　那一场比赛，在夏燚的眼里进行的分外残酷，手塚于第一盘第10局的时候喊了医疗暂停，这几年繁重的比赛让他的左手伤势从未真正痊愈过，然而正如当年他在温网决赛场上做过的那样，他要求夏燚为他注射封闭。
　　“这是我的第14个大满贯。”时年已经与夏燚成婚的手塚国光第一次在赛场上向对方提出了不容置疑的“要求”。
　　“……你需要的是15冠而不是执拗于这14冠！”夏燚冷静地用当年费德勒在美网上向全场观众说的话来反驳国光，一字一句是多年不见的执着。
　　“我还能打。”
　　手塚用了最简单的一句话去做陈述，而夏燚于他的眼里看到了坚持。

　　——历史惊人的相似，但历史又出乎意料地走向了两个方向。
　　——正如没有人知道当年费德勒弃赛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一样，同样也没有人知道再次站在球场上的手塚国光到底在想些什么。
　　¬——夏燚说，国光是一个对自己太过狠心的家伙。

　　2018年的罗德•拉沃尔，人们将掌声送给了真田弦一郎，将感动与记录送给了手塚国光。
　　在手塚接过他职业生涯第14座大满贯冠军奖杯时，世界网坛在那一刻成就了一个跨时代的大师。
　　他的职业生涯一直饱受伤病困扰，却凭借其惊人的意志（蔺认为那很变态）逼平了桑普拉斯的记录，书写一段永远无法被复制的传奇。

　　然而，就当人们翘首以盼他的第15个大满贯冠军时，给他带来最多荣誉的温布尔登二号球场再一次印证了他身为“冠军坟墓”的魔力。
　　一场大雨打断了他与不二周助的半决赛，在这个向来被雨水滋润的赛场上，曾经8次在这里封王的手塚国光输掉他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二场比赛，将不二周助送上了决赛的赛场。

　　“我的职业生涯受到了伤病的困扰，但我想我做的已经足够的出色。”赛后的新闻发布会，向来寡言少语的世界第一难得在记者还没有提问之前就开始回答。
　　“今天是我和周助打的无数场比赛中最好的一场，我们都发挥的很好，然而我在温网上的连胜也到此为止了，我相信这个记录在不久之后会有更为出色的人来打破，所谓的网球，就是在不断地前进和争取中、才变得如此伟大的。”
　　手塚国光的声线低沉干净，每一个词都吐字清晰，带着些微日文口音的英语，在不算生硬的吐纳中缓缓道来。
　　——那样的话语，就好像当年桑普拉斯在获得最后一个美网冠军之后的言论，简单、真挚却包含了对整个职业生涯的回顾和眷恋。
　　所有的记者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退役”的话题，他们宁可等待着，将这个悬念永久地保留下去。

　　2019年，时年31岁的手塚国光于温网揭幕日向媒体宣告正式退役，这一年他几乎处于半挂拍状态，只参加了一个于日本本土举办的二级赛事，在家乡人民的面前，取得职业生涯的第64个冠军，一举超越了桑普拉斯。
　　退役那一天，J时代所有的人悉数到场，为这个获得了64个冠军，14个大满贯冠军，5个年终大师杯冠军，1个奥运会冠军的世界第一致以敬意。

　　“——他是一个真正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