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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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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闻骆看来,现在和孟七月解约没有任何好处。就算要解,也要找个恰当的时机恰当的理由。
“你好好冷静下,别说赌气话。”他摁了摁眉心,眉眼间带着一丝疲倦。
“我现在很冷静也很理智,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的要求就只有这一个,你答应我就可以当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答应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夜色如水,风轻轻从窗外送进来,吹起纱帘,这本来应该是个温柔的夜晚。就像今早上醒来时,谭梨半梦半醒中靠过来,缩在他怀里,嘴唇微微张着,像只漂亮猫咪,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闻骆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孟七月会把他们两个杀得片甲不留。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
说出口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抬头对上谭梨顿住的目光,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空气安静地有些可怕。
谭梨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定定看着他,眸中飘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久才开口:“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意她吗?”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谭梨觉得自己有现在这么狼狈。纵使她站在这里,穿着昂贵的睡裙和浴袍,头发也精致的一丝不苟,可她仍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她艰难地挪回视线,面上维持着以往的高傲。
闻骆语气干涩:“我的意思是,以你的身份你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她。”
这个道理谭梨怎么会不明白。
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在意孟七月,即使孟七月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她面前上蹿下跳,只要不在意,这对她来说就无关痛痒。可是她做不到,她甚至忍不住心里阴暗地去想,孟七月会不会现在就在某一个角落嘲笑她。
他什么都不懂。
谭梨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那抹情绪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脱下浴袍挂在一旁,转身进衣帽间换了条黑色紧身裙,又拎着鞋子走到玄关,弯腰拉皮靴拉链时,闻骆终于开口:“你要去哪?”
谭梨继续手上动作,直到穿好鞋才侧过头来,语气生硬:“我们结婚前的合同里有写需要时时刻刻向对方报备行踪吗?如果需要的话,那我告诉你,我去夜店,准备点十七八个男模伺候着我,对着我笑,行了吧?”
说话,她没有任何留恋的关上门,从车库里开车离开。
晚上九点,谈暄难得没有夜生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准备倒杯红酒助眠,结果刚走到客厅,就看见门被推开。
以为是祝贺星提前出完任务回来,她转身坐在沙发扶手上,低头瞄了眼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浴袍,想了想,将浴袍系带扯开,露出里面的吊带。
“碰——”的一声响。
传来酒瓶和地面的轻微碰撞声,谭梨费劲提着酒,将门彻底推开,抬眸便和沙发上的人对上视线,面面相觑。
沉默了片刻,她震惊地上上下下扫了一圈,目光才落在谈暄拉开一半的浴袍上,咂舌评价:“你们俩,嗯,玩得还挺花。”
谈暄倒是镇定地慢慢把浴袍带子重新系上:“姐,你看看时间好吧,大晚上的,有你这样进门不敲门的吗?”
“我俩什么关系啊。”
谭梨脱下高跟鞋和外套,直接踩在天鹅绒地毯上面,看了眼四周:“你家里现在没其他人吧?”
“你说呢?”谈暄没好气瞪她眼:“要是有人,你看到的内容就要收费了。”
“那喝点吗?”谭梨将路上顺便买的酒一瓶瓶摆上桌,像是有强迫症似的,排得像是列方阵一样,“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谈暄目光扫过桌上摆着的饮料酒,嗤了一声:“喝三点八度的鸡尾酒买醉?你可真有出息。”
“给你看点好东西。”她起身走向不远处的酒柜,从里面挑了几支酒出来,依次打开瓶盖,往杯里各倒了点,最后再挑了一罐白桃口味的鸡尾酒,往顶上淋了点,推到谭梨面前,“尝尝什么味道?”
谭梨小口抿了点,觉得味道还不错,一口气喝完,又将酒杯推向谈暄,“再来点。”
边调酒的功夫,谈暄边开口问:“和闻骆闹别扭了?”
“算不上,没有感情,连别扭都闹不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为什么结的婚。”
谈暄往杯里扔了几片薄荷叶进去碾碎,再挤了半颗小青桔汁进去,“那你半夜跑我这来干什么?别说你想我,我俩上午才见的面。”
“来找你玩不行?”
“你知道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吗?口是心非。”
谭梨沉默下来,手指在酒杯上摩挲片刻,举起酒杯一口喝完,这杯和刚才那杯不一样,味道又苦又涩。
俩人不知道喝了多久,喝到最后直接头靠着头睡在地毯上。谭梨醉得看东西都要重影,费力睁开眼睛盯着窗外的月亮,忽然问:“你追祝贺星的那时候会觉得累吗?”
祝贺星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谈暄的,只不过谈暄这个人受不了他那种拽拽的高冷劲儿,就立志要把他搞到手。一开始她给他送各种东西,什么游戏卡啊鞋啊,不过都被他砸进了后面的垃圾桶里。那段时间,教室后排的男生开始流行翻垃圾桶,笑着说:“大美人,他看不上你送我们啊,我们看的上。”
这么难啃的一块骨头,谈暄追起来的话也会觉得累的吧。
……
谈暄眼睁开了会,也看向窗外。后来实在嫌谭梨吵,觉得没人比她更会烦人,陪她喝完酒还要撑着眼皮陪她聊天,索性拿着抱枕往她嘴里塞。
另一边的闻骆双手抵着额头,在黑暗中不知道坐了多久。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他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上才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捞起手机走出卧室。
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冰凉刺骨的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才觉得清醒了点,不急不慢的接通电话,语气冷淡:“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么?”
背景声嘈杂得很,不用想也知道盛琢风又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国后,他登徒浪子的形象比前几年还要盛,盛家老爷子着急得不行,架着他去相了好几次亲,想找个人来管管他。每一次都无不例外以失败告终,气得人家小姑娘骂他畜生。
他也不和人着急,慢腾腾点上根烟,睨着眼笑:“这不是你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嘛,我说我喜欢小寡妇,死了老公的那种,让你先去找个人玩玩,等他死了我再去撬墙角,这你又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闻骆没有心思和他谈天说地,无情道:“没事我挂电话了。”
“别啊,我在城西这块,今晚输得裤衩子都不剩,回国后新提的车都快赔进去,来帮我赢几把?”
闻骆垂下眼皮:“不玩。”
“就你有原则,不玩就不玩,不玩的话来接我总行吧。”
“你不会开车?”
“都说了我车输进去了。”
半个小时后,闻骆将车停在会馆前面。夜深寒气更重了点,没一会儿,车门被拉开,盛琢风钻进了副驾驶座。他上车便扯了扯领口,从烟盒里磕了根烟出来,半眯着眼,手掌拢着火点燃。
吸了口后,他将烟盒扔给闻骆:“来一根么?”
闻骆看他眼:“别在我车上抽。”
“什么毛病。”低笑了声,他还是摁下车窗,将夹着烟的手伸向窗外。
闻骆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开入主道。将要凌晨的夜晚,路上还是有些堵,遇到第三个红灯的时候,他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开口问道:“孟七月是你签进公司的?”
盛琢风弹了弹烟灰,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个人:“她托关系找到我这里来。这人挺豁得出去的,十亿的对赌协议也敢和我签,你说她敢和我玩,我有什么不敢的,帮她和前公司解约还废了我挺大劲。”
好一会儿,他才觉得不对劲,侧头问道:“怎么突然提起她?”
“没什么。”闻骆重新将车开回小道,找了个位置靠边停下来。
“怎么了?”
闻骆慢条斯理将车门锁好:“你现在给谈暄打个电话。”
盛琢风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你原来好这口,我以为我喜欢小寡妇就挺变态了,没想到你口味更重。”
“快点。”
“我不要,谈暄这人和谭梨一伙的,我电话打过去指不定怎么冷嘲热讽我。”
闻骆:“也可以。”
“那你走路回去。”
看了眼四周,乌漆嘛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他这种姿色,下了车还不得被人抓去下海当鸭子啊。盛琢风磨牙切齿,终于还是屈服地掏出手机,点开免提。
电话没接通便被挂断。
俩人面面相觑后,盛琢风清了清嗓子,又打了过去。
重复几次后,电话终于接通,还没等盛琢风招呼打过去,对面就一计暴躁:“姓盛的你丫有病啊,我俩什么关系啊,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接着手机好似挪远了点,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声:
“起来,谭梨你压着我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