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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漆与白起身“无论绿谷川要做什么,现在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都不会坐视不理,你与墨阳或是余情复燃或是旧情未了都与我无关,你若是按不住他,我不介意砍了他。”
      戚甯默默点头,就算是平时他与漆与白多放肆,只要是关乎国家江山的事情,这位就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边疆战士的将军,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敌寇闻风丧胆的定北侯。
      戚甯愣神的功夫,漆与白已经消失在房间里,戚甯看着脚上的链子,晃了晃腿,墨阳与他的故事,恩多怨多,剪不断理还乱。
      魔教教主是个疯子,魔教教主做事狠辣果决,曾杀中原武林正道三十三宗宗主,夺三十三宗镇宗之宝,武学经典。所以魔教便是魔教,原本的名字戚甯甚至没有听过。
      魔教教主有一子,名羽惊鸿,教主怕百年之后羽惊鸿担不起魔教重责,被中原武林正道截杀,故而,魔教从各地搜罗了几百个孩子,或是家里养不起,卖掉的,或是在饥荒战争中失了家,没了念想的,被送上魔教的几百个孩子关在一起,习武、争斗直到杀人,所以,几百个孩子最后变成了十个,这是魔教教主临死前给戚甯,当年十岁的羽惊鸿留下的最后的财富。
      十岁的戚甯看到的是十个眼中无光,浑身血腥的野兽。
      十岁的戚甯面对的更有野兽身后张牙舞爪、面目可憎的十个长老。
      魔教依旧如前,杀伐、无情、狠辣、中原武林甚至朝堂之上的众矢之的。
      戚甯是个提线木偶,所以他只收了墨阳一个野兽在身边。
      戚甯交会了墨阳识文断字、教会了墨阳人间礼数教化、甚至教会了墨阳尔虞我诈。
      十九岁的羽惊鸿在一月山火后失踪了。
      墨阳被十个长老关在了地下室,审讯了三个月。
      墨阳什么也没说,这是作为影卫最开始便应该知道和遵守的最起码的原则,忠于主人。墨阳眼里的好不容易出现的光又一次消失了。
      三个月后羽惊鸿重新回到魔教,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墨阳,却也只字未提自己三个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可有受伤。
      弃如敝履是墨阳对自己所有的总结,羽惊鸿站在高高的魔教之巅,绯霞如火“你终究是我的人,他们还留了你一口气,既然功夫被废,留下亦无用,送你下山,自此与魔教无关。”看都未看他一眼,施舍的眼神都不曾有,更不用说九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不过是他对于这个主人所有的幻象。墨阳依旧是九年前那个从血泊里杀出来的野兽,只是那时他身上是别人的血,而这次,他身上是自己的血。
      墨阳被人扔下山,苟延残喘,与野狗抢食、仿若行尸走肉。但终究命不该绝,从厮杀中得来的功夫自然要从厮杀中找回来。
      墨阳再一次站在巅峰的时候,却听说漆与白带着大军将魔教给平了,十长老无一幸免,死的凄惨,但教主失踪了。
      墨阳花了大价钱在九重阁找羽惊鸿,多年过去,一无所获。
      都说九重阁知晓天下之事,那他墨阳找不到羽惊鸿,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羽惊鸿在九重阁,他不让人找到,亦或是,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大局,他真的如羽惊鸿所说,与魔教再无瓜葛,或是本就不在他的局里。
      漆与白回到屋里拖着下巴看着唯一的小窗里透进来的蓝天,有些错愕,他是什么时候认识戚甯的?十三岁?还是十六岁?那时候那人叫羽惊鸿,翩翩少年郎,俊逸风流,文采卓然。
      烟雨江南总是会带着独有的氤氲和阮浓,漆与白第一次下江南,两广总督为了迎接漆与白在城门口带着官员排成两队,一个个带着精明的笑,漆与白刚刚平了南蛮的乱,便被一道圣旨扔到了江南口岸,倭寇横行,得治。
      朝中都是些会嘟嘟囔囔上折子的文臣,反反复复论如何平,却没一个人请战出京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在京才能面圣,才能韬光养晦。
      所以,漆与白马不停蹄的赶到城门口的时候,第一眼,便知道了倭寇横行的原因,官员不治甚至同流,这如何能不助长他人士气。
      漆与白就立在城门前,看了一圈脑满肠肥的官员,转身便带着兵往口岸而去,他的水军自是从水路而来,现该落在港口了。
      两广总督本以为漆与白不过是个少年郎,更何况是皇子,哪里能真的受罪领兵,不过都是做做样子,完全没想到这位大将军居然真的完全不顾及这些,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站在城门口看热闹的羽惊鸿,也是第一次觉得,或许有人能治魔教,或许自己也有救。
      漆与白到的第一日,未进城,修养一日,领兵出征,三天后,带回了第一批海寇,任谁看都是弹丸之地的兵,漆与白自是不急的,再三日,又带回一批。
      两广总督说不上话,别说是请漆与白到府一叙,就是自己想进港口见见这位将军,都进不去。
      如此三月,倭寇自是坐不住了,三个月且不说钱财金银抢不到,就说兵将已经折了近万。
      漆与白大手一挥,出征。
      两广总督知道漆与白不再打游击而是直接出征已经是两军交战,别说通风报信,就是自顾亦是不暇。
      抄家的圣旨已经随着御史台的轿子一同到了家门口,谁也不知道漆与白是如何将两广总督的罪名证据弄到的手,更没有人知道这证据是通过何种渠道如何上的皇帝的御案。
      战船上漆与白抬手一剑,对面的战船龙骨便炸的粉碎,喊杀声震天,漆与白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少年郎“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要兑现。”
      “自是不负君心,不辜君意。”漆与白笑颜如花,抬手又是一箭。
      红衣少年郎便是羽惊鸿,山中大火,羽惊鸿他想毁了魔教一刻不想停留,提线木偶他做了九年,他不想做一辈子,从今往后,魔教怎样与他无关,独自来到江南,那日刚好是漆与白率军而至,官员相迎的日子。
      羽惊鸿出现在军营帅帐,漆与白正对着镜子刮胡子,两条白蛇对着他吐信子,身后红衣少年,手中拿着折扇,弯眉一笑“将军可想再立一战功?”
      “此前倭寇还未除尽,何来战功?”漆与白忍者满身的鸡皮疙瘩,放下了手中的擦脸布。
      “倭寇之乱将军志在必得,铲除魔教,将军可有谋划?”羽惊鸿到是没有兜圈子,漆与白转身,看着羽惊鸿“魔教于江湖,干庙堂何故?”
      “两广总督宗冉勾结魔教杀忠臣交奸佞卖国求荣。”羽惊鸿将一本册子从怀里拿出扔给了漆与白。
      漆与白打开册子,每一笔银钱往来写的清清楚楚,最后竟还有一篇上书的状纸,字字珠玑,言辞犀利,若是入朝做个建言献策的谏官可是和那些个红衣相不相上下。
      “我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漆与白将册子放在一边,看向羽惊鸿。
      “擅闯军营帅帐图谋不轨,死罪其一;诬陷朝廷命官,死罪其二;魔教教主,死罪其三。”羽惊鸿将手中的扇子合上“你不进城有些不合算,城里为了迎接你已经安排的周密非常,有些辜负了各路官员的好意。”
      “明日我会带兵出海,你要一起么?”漆与白指了指脖子上的两条白蛇,问道。
      “可以啊。”羽惊鸿抬手,一只白蛇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上,另一只依旧在漆与白的脖子上搭着。“送给你,想找我的时候将他放出去,我自会来。”
      漆与白点头,羽惊鸿掀开帘子便出了门,小白蛇也盘在了漆与白的手腕上,似是一个装饰的物件。
      第二日,带兵出征,漆与白身边多了一个小将,冲锋陷阵,杀人不眨眼。
      漆与白鼓掌赞叹“果然是魔教教主,大手笔。”
      魔教教主亲自供述的证据和折子通过九重阁进京,再上了御前。
      三个月后尘埃落定,圣旨旨意平魔教,干预朝政的江湖草莽自是不能留的。
      又三月,漆与白大军开拔。
      羽惊鸿先一步回到魔教安排,里应外合,片甲不留。
      上京的十个长老枭首,魔教教主功过相抵,死罪已免,但因战场纷乱,羽惊鸿就此失踪。
      墨阳站在小楼外,抬头看着正午的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有些刺眼,抬眼遮了遮,他离开不过一年的时间。魔教便没了,万般辛苦找到了他,如今他却说他叫戚甯。
      羽惊鸿回到魔教,将墨阳放出去,他要做的就是换防,做好他的提线木偶。
      魔教一战,就算是漆与白身经百战功夫卓绝,羽惊鸿消息通天,依旧是一场苦战。
      十位长老之所以作为魔教掌教长老,皆是因为当年三十三宗宗门秘法传于十人,诸多年的苦修勤练,漆与白手下也不过尚西、羽惊鸿功夫还算上乘,漆与白更是险象环生。
      羽惊鸿为了救漆与白,差点丧命黄泉。
      战胜,漆与白本想找羽惊鸿入九重阁,却不想,找遍了魔教上上下下,竟没有发现一丝那一身红衣的翩翩少年的踪迹!
      羽惊鸿在彦图南那治病疗伤,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离开。
      漆与白再见到羽惊鸿的时候,是在他西域秦成阁,他日少年如今正举着酒杯自上而下的撒下,浸湿了前襟的红衣,若隐若现其下白皙的皮肤,引来看官的一种叫好,赏钱如雪花洒下,若是落下一两块金子,正正好好的砸到脑袋,不知醉的少年也不躲,任凭砸下来。
      再换一个姿势,掀开长袍,小厮在楼上洒下花瓣,红衣妖娆甩开,其下春……光……乍现。
      漆与白叫来老鸨,将人包下,入了房间,两厢对视“别来无恙,将军。今儿,是点少爷来伺候的?”本就不算衣裳的红布直接落在了地毯上“将军是想看一段舞还是想吹段萧?”
      “谁人皆可?”漆与白握着的拳头未曾松开“我救你出水火从不是让你如此作践自己的。”
      “也不是,至今还没人出得起加钱,只是不知将军为官廉政清明为何能出钱包下我?”羽惊鸿伸手去解漆与白的衣服,漆与白侧身躲开,看到了心脏上方狰狞的疤,松开了拳头。
      “这阁是我的,自是能包下你,既然左右无事,与我做事如何?”漆与白抬手抬起羽惊鸿的下巴,两人离得极近,呼吸间能感觉到热气。
      羽惊鸿看着漆与白的眸子,微微移开了眼“我连生我养我的魔教都能出卖,为何你还敢用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漆与白将地上的红布拿起来,披在羽惊鸿的身上“你若有结,我解不开,但我想帮你。”漆与白将手里的一块琼脂玉放在羽惊鸿手里,转身出门。
      羽惊鸿摸着温凉的“九”字,坐在房间里喝了一夜的酒,他这前半生过得太过荒唐,出卖魔教,将父亲一生所求毁于一旦,亲手毁了师弟,扔他出魔教,一切都是过错,都是罪责,为何他总会出现在需要被救赎的自己面前。
      羽惊鸿入九重阁有三个条件,不杀人、不要权、不立功。漆与白为他建了凤凰阁,一个最适合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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