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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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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梅青文第一次夜不归宿后,又过去了三五天。
梅青文每晚都是准时出门,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才回来。
喇子王这几日也不知在搞什么鬼,神出鬼没的,也难得见到。
马竹武享受着久违地清静,只要不值夜班,他就早早地回了家。一杯清茶、一本闲书,外加轻柔的音乐……美哉!美哉!
可是,不知何故,这几夜,马竹武睡得不踏实,总要醒好几次。这不,他又在迷迷糊糊中惊醒了。他慵懒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摸索着打开台灯,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下。“一点二十二!离起床还有五个小时零八分钟!我还可以继续睡个好觉……”马竹武做好了心理建设,关灯、躺好、深呼吸、睡觉……可是,怎么躺才是好的?这样躺不舒服,那样躺不舒服……他就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终于,在迷迷糊糊中要睡着了。可是……
“瓦秀瓦秀,主人,有电话!瓦秀瓦秀,主人,有电话……”
用“夜半惊魂”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手机铃声,一点儿也不为过!
“C!”马竹武好不容易才要进入梦乡,就被闹醒了,内心只有一个字。
他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臭青蛙”三个字。
这丫头是难得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的,除非……马竹武想都没想,立刻接通了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马竹武所有的瞌睡虫都跑了。
“我!是我!王竹明!”
“王竹明!?”马竹武一听是他,就有些恼,“你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不知道我在睡觉啊!”
“睡睡睡!睡你个头啊!文文受伤了,满胸口都是血……”
“你们在哪?”
“在救护车上!马上到你医院……你……”
马竹武没听完电话,他很着急……不,应该说,有些慌乱!作为一个而立之年的外科医生,不能说身经百战,但是,也算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人,可是他却第一次觉得这么紧张。
他甚至没有换下睡衣,披了一件外套便出了门。
一路飞驰,一路狂奔。十五分钟,到达了急诊室——刷新了上下班时间的最新纪录。
急诊室里面人头攒动。
有人在嗷嗷嘶叫,也有人痛苦呻吟,还有一些伤者被陆续送了进来……
“都给我老实点儿!”穿警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
看场面,不久前,应该在某地方经历了一场恶战!
“马竹武?你怎么来了?”
马竹武一回头,看到夏奈尔披着白大褂匆匆赶来。
没来得及寒暄几句,夏奈尔就让身边的小护士去取一件白大褂来,然后跟马竹武说道:“你来得正好!受伤的人太多,值班医生人手不够,还请马医生帮忙!”
救死扶伤,医生的天职。马竹武二话没说,就加入了急救的行列。
“你们几个马上进行初步筛选。伤情严重的立刻送去手术室,其余的伤者由你们来处理。要注意观察,防止有内出血。”夏奈尔不慌不忙地吩咐着几个年轻的实习医生,“可以进手术室的,除了我和马医生,还有谁?”
“骨外的李家明主任正在赶来!”
“好!那开三个手术室。”
“好的!”
在人命关天面前,一切的儿女情长都显得那样不值一提。
马竹武披上白大褂,投入到了分秒必争的抢救过程中,几乎无暇再想起这里还有一位理应被他牵挂的特殊伤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忙碌的手术室终于得以有一小段时间的安宁。马竹武扭头叫身边的小护士去打听一位叫“梅青文”的伤者。接下来,就是一段煎熬的等待——这丫头不知怎么样?王竹明电话那头说她“满胸口是血”,应该伤势很重吧?谁帮她做了急救?李主任还是夏……医生?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位,医术都值得信赖,所以,她应该会被很好的医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可是,刚才忙的时候不觉着。现在一闲下来,马竹武的内心禁不住乱颤。
后面又送来一个伤者,还好问题不大,头部外伤,缝了几针。
马竹武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了。
“谢谢!”在走廊里,遇到了同样一身疲惫的夏奈尔。夏奈尔轻轻地道了一声谢。
马竹武没有说话,举起手指动了动,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匆匆走向病房区。
穿过一个又一个病床,终于在最里面的病床上,他看到了正在跟喇子王争扯着什么东西的梅青文。看样子,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以外,其他都很不错。他不易察觉地轻吁了一口气。
他来到床前,站定。
“王竹明,把勺子给我!我自己吃!”
“文文,你别乱动,一会儿伤口裂开了怎么办!来,我喂你!啊——张嘴……”
“……”
这两人正腻歪,竟然谁都没有留意到马竹武的到来。
“咳咳咳!”马竹武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引起两人的注意。
喇子王一回头,见马竹武终于出现了,气不打一处来:“嚯嚯,可把我们伟大的马医生给盼来了!你老住这——么远,这——么快就到这儿了,坐的火箭吧!”
马竹武无心跟他贫嘴。他一把将喇子王拉了开去,并拉上了帘子。
喇子王从帘子外面透进头来:“尼尼尼,做啥么子?”
“检查!你会?”
“哦!”喇子王做了个“请”的动作,乖乖地将头缩了回去。
马竹武细细端详了一下梅青文。明明不是中医出身,却又煞有介事地“察言观色”。
梅青文的基本伤势,马竹武已从小护士的口中了解一二——被一把半米长的大刀划开了一道口子,缝了十三针;没有伤及要害,有一定的失血量;只是,那个受伤的部位有些……尴尬。
“把扣子解开。我来检查一下伤口的缝合情况!”马竹武的操着专业的口吻。是的,至少,此刻,他还是一位专业的医生。但是,仅仅在“此刻”!
“哦!”梅青文答完,便开始解扣子。
一粒扣,两粒扣……突然,气氛好像有些异样!梅青文的手停了下来——在这么熟悉的人面前敞开胸怀,即使对方是医生,自己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吧!
马竹武见梅青文停住了,便亲自上手,撩开了她的衣襟,凑近了,想察看得仔细一些。
梅青文身子一僵,因为这样的近距离,正好可以感觉到马竹武温热的呼气——一种痒痒的令人不自觉紧张的感觉。她盯着马竹武的侧颜——不可否认,认真工作时的马竹武更具有令人窒息的魅力——至少在梅青文看来是如此的。
咚咚咚,这是梅青文有力而又快速的心跳——正是这种心动的感觉,令梅青文深深地着迷,并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沦陷了。只是,这是个秘密。至少在马竹武爱上她之前,她是不会让任何人洞察到这一点的。
也许,马竹武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吧!那么,只能将这个秘密永久永久地藏起来,最后随着我入土。想到这里,梅青文不免有些伤感。
马竹武轻轻剥开胶布,打开棉纱。手指不经意间地触碰,让梅青文的心跳频率更快了。
虽然没有伤到筋脉,但是,嫩白的肌肤上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在周边的美好衬托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马竹武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伤口缝合得不好吗?”梅青文有些担心。
“不,伤口缝合得很漂亮,几乎完美。”是啊,毕竟是出自夏大医生的手笔,果然没让他失望。
“那你为什么皱眉?”
“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留下一道疤一定会很丑!”明明,他是有些心疼,所以皱了眉。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给人心口插把刀。
“会留下很大的疤吗?”
“那因人而异……相由心生。所以难不难看还得取决于你自己。你善良一点呢,或许它就会恢复得好一些!”
帘子外面的喇子王听不下去了,透出头来骂道:“马竹武,你会不会安慰人呀!”
“滚!”马竹武一把扯过梅青文的病号服衣襟,将梅青文盖住,回头对喇子王喝了一声。
“哦!”喇子王又把头缩了回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放心,你那么大只猪挡着,我啥也没看见!”
马竹武见喇子王又躲到了帘子后面,这才放心地回身,想把遮掩伤口的纱布再贴回去。可是,他却看到了梅青文绯红的脸。
这是怎,么……“了”字还没出来,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手压在了不该压的地方。
照理说,他应该像触了电一样弹回来才是。但是,他似乎很留恋这种触感。
“你不要想多了!我可是专业的医生。对我来说,这跟在大学里接触的标本没两样!”马竹武说完,还装着无谓地捏了一捏。
什么?对,你没看错!他捏了一捏,并且一脸的淡定。
接下来,马竹武给梅青文贴好纱布,表现得十分专业,可是内心却慌了。
“把衣服穿好……纱布不要捂得太紧,不要沾水……嗯,就这样!”马竹武嘱咐完,便逃也似的走了。
喇子王看着马竹武的背影,心里唾弃:“哼,找冠冕之由,行流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