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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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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买回了菜，也没说花了多少，剩了多少。倒是勤快地点火开灶，作了晚餐。
郭麒麟拉着陶阳的胳膊带他去饭厅看。饭食不错，还是西式的分餐，有水煮的西蓝花还有牛肉块。
陶阳尝了白灼的西蓝花，好吃，清清淡淡，保持着微脆的口感；又夹了一块儿看起来不是煎熟，也是煮熟的牛肉块儿，有点膻，但膻也可以说是牛肉的香气，品得出食物的本真，也好！郭麒麟抽身另拿了副刀叉来吃饭，也吃得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你是西餐大厨？”郭麒麟一边拿餐刀不发出一点儿刮蹭盘子声响地切着牛肉块儿，一边问。
“不是！”烧饼嘴里大嚼着牛肉答。
“中餐？什么菜系？”
“我没干过厨子！”
“哦，这么说你是经常自己做饭了？”
“也没有，我以前是给我们老板养狗的，做狗食练的！”
……就说吧，这摆盘儿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宠物博主的分享啊！
郭麒麟趁机发作，好好地和烧饼掰扯了入职前的职业技能作假行为，本来想着让这位看起来有点暴躁的哥们儿自己离开，没想到好说歹说，烧饼居然同意了只要包吃包住，零底薪、白干活儿的待遇，非要留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晚上，郭麒麟站在房间门口和挡门的陶阳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烧饼没人管，自己去小四房间巡视了一番，看好了床铺，就躲门口看热闹。
“阳阳，我就是晚上找小四玩会儿游戏！”
“真人游戏啊？”
“什么真人游戏，你别逗了。现在还有什么游戏啊，就那一款跳绳游戏。我这不，这不也是怕你说我，我才偷着去么！”
“你还知道怕我说你？你玩你的，我凭什么说你？”
“我爸，我爸是郭德纲啊，全中国，我最不该玩这种游戏！”
“你还知道你爸是郭德纲？郭老师不肯屈服于这种文化的没落，宁可解散班社，也不让徒弟们在台上表演跳绳，更是坚决不肯把钱投到跳绳游戏的开发上，你怎么就忍不住，非要玩那弱智游戏？”
“我愿意吗？我小时候玩的是什么游戏，魔兽世界、王者荣耀，那多复杂，我愿意这么大个人了玩跳绳游戏吗？还有，我当演员那会儿那人气，晚0.1秒那都抢不着我的票，我不愿意再创辉煌吗？可是我病了，全世界的人都病了，只能玩这种游戏。我管不了自葛儿！”
“你没病！你是谁？郭麒麟。你爸是谁？郭德纲。没你的时候，你爸就爱相声、爱京剧，爱这些个传统的艺术。你爸造你的时候就满脑子艺术细胞了，你脑子里就没点抗体吗？别人都能被病毒感染，你也非得感染吗？上边儿不愿意承认病毒造成的伤害带来的文化衰落，不敢让全国人们都去查病，你没查过，你就能肯定你病了？”
“你爸造你的时候就满脑子艺术细胞了……”烧饼嘴里重复着这句话，蹭到郭麒麟跟前，小声说：“太可怕了，他太可怕了。他是你相好的？你受了的吗？”
“去，”郭麒麟低着头小声说：“他是我兄弟。他这不是可怕，他这是可爱！”
“阿陶，你别骂了。我知道了，我没病，我是贪玩。其实，其实我也回忆着写了几个相声本子，就是咱这儿老开不了张，用不上。我拿给你看看？你别说我了，我都让人看笑话了！”
陶阳瞥了眼烧饼，说了声：“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怪你和小四，我是替你、替郭老师着急。”
郭麒麟拿出了相声本子，陶阳才放他进屋，两人锁死了房门，烧饼在外面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以后的几天，郭麒麟和烧饼吃饭，陶阳又去吃蛋炒饭了。
“啃他”病毒造成的影响，也许并不是只有吞噬文化艺术这么简单，脑细胞受到损伤，人们总是会变怪而不自知。娱乐产业的彻底崩塌也使得其他产业大受影响，人们的休闲方式以及审美标准等都逐渐地发生着变化，这些使得服装、日化、玩具、电子产品等等产业都受到很大的冲击。
快餐店里也没什么生意，总是只有陶阳一个人在吃蛋炒饭。
那个叫于筱怀的伙计还是在锲而不舍地“噗呲”“噗呲”。
去得多了，店里又常常只有陶阳和于筱怀两个人，他们也不可避免地会交流，聊聊天。
“你这到底学的什么？”陶阳知道于筱怀肯定不是在学拉稀。
“鼓啊！”
“鼓？打鼓？我也会嘿，以前我们那鼓佬没空的时候，我就跟着打鼓，鼓啊、二胡啊，我都会。”陶阳说着手拿一根筷子，摇头晃脑地敲着桌面儿：“八大八大一大才！”打完抬起头来问于筱怀：“是这样吗？”
“额，”于筱怀憋气憋了好一会儿，问陶阳：“您听我练的像这样的鼓吗？”
“不像。我听你练的像拉稀！”
于筱怀红着脸、瘪着嘴转身就走。
“别走，别走，我开玩笑的，我道歉。”和于筱怀稍微熟悉点了，陶阳才知道这大个儿还是个孩子，年纪小，十六七岁。全世界都疯狂迷恋跳绳，这孩子还能自学口技，可别打击了人家。
“您别道歉，用不着，我不接受。”
“那得怎么着才行呢？”
“您冲我笑一笑吧！”
“笑一笑？凭什么呀，我又不是卖笑的！”
“您不是卖，卖……的？我听说您是街那边黑店里卖什么的……”
“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我们是黑店的？”陶阳气得站了起来，发火问。
“嗯，我们老板，我们老板说你们那儿是黑店，不是正经生意。我们平时走道儿都绕着你们那儿走！”
“呵，对。我不是正经人，以后再也不来了！”陶阳讥讽地笑着，摔掉筷子走了。
怒气冲冲的陶阳前脚刚进了自己家店门，就听外面有人砸门，同时用扩音喇叭呆板地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着录好的台词：
“捷报 贵府先生曹鹤阳恭应殿试一甲第一名 赐进士及第 京报连登黄甲。”
“捷报 贵府先生曹鹤阳恭应殿试一甲第一名 赐进士及第 京报连登黄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