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欢》瓜女娃子

4、中毒

　　转眼接近腊月尾声。淮江一带，数月以来遭山贼肆虐，暗杀官员，强占官府，不仅挑战朝廷的权威，还闹得淮江一带民不聊生。

　　恰逢李氏因病去世不久，慕凯楠心中郁结难当，这事儿原本不需要他出马，可山贼个个武艺高强，朝廷派去的武将损伤惨重，他自动请缨带了只两千，一同去的还有慕乙乾那位不听管教的公子爷。

　　眼看月末，除夕将至。慕凯楠快要归府的消息终于传来，慕府上下欢声一片。

　　这日，清晨。李氏一大早就让人将府门前那条街沿着街头扫至街尾。岁末临近，帝都上城俨然一派繁华景象。鳞次栉比的楼舍蜿蜒在街道两侧，此起披伏的叫卖声随着从街口传至巷尾。

　　自开市后，上城成戒备状态。跳楼上的士兵一波增加加一波，城口进出的商贩走卒无一不一一查看。

　　和市集一样，慕将军府门外的一对石狮子上一早就拴上了红绸，高高的府匾两侧悬挂着两颗喜气的大红灯笼。再看内院，亭台楼阁，水榭画栋打扫的一层不染。

　　”夫人，小姐，老爷的队伍已经走到街口了。”府邸下人欢喜的跑进来禀告。

　　江氏一身绫罗绸缎，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携带府中众家眷一个个不畏寒风在门口相迎接。

　　不过莞尔，马蹄哒哒声传来。众人惊醒，齐齐望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慕凯楠身披战甲，手持长枪，一手驱着黑马，正威风凛凛的朝着慕将军府而来。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几步走到门前，见众人在寒风中迎接心里也是一暖。话说，他自动请缨带兵前去歼灭山贼，多少和江氏有些关系。

　　当年慕凯楠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将，李氏与他是青梅竹马，两人到婚配年纪就成亲了。成亲之后李氏因为身体的缘故多年无所出，慕凯楠又是名将士，慕家祖母不乐意了，生怕慕凯楠这根独苗有个三长两短慕家无后。

　　恰逢战乱年间，慕凯楠一身英勇在无数战争中表现突出，屡获战功，青年才俊，皇帝是知人善用的贤主，有意提拔。太后看在眼里，有心为自己疼爱的侄女江元和寻一门好亲事。于是撺掇皇帝将侄女江元和郡主下嫁给慕凯楠。

　　慕凯楠和李氏情比金坚，自然是不同意。奈何祖母以死相逼，慕凯楠才勉强答应。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还没，郡主可不愿意做小，非逼着李氏让出大房的位子。

　　虽然轮身份江氏是尊贵的多，但毕竟先入为主，此事最后还是祖母定了规矩，谁先为慕家延续香火，谁就是功臣并有资格坐稳嫡母的位子。

　　谁料成亲一年后，江氏先产下一女，李氏因此郁郁寡欢，郁结于心。

　　江氏嫁入慕家还算守本分，行为做派也有嫡母风范，慕凯楠也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两人相敬如宾，日子也就这么过着了。

　　可慕凯楠对李氏终归心存愧疚，李氏因病去世，慕凯楠执意要以嫡母的礼遇安葬李氏，江氏坚决反对。两人也因为这事儿生了嫌隙，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慕凯楠干脆请旨去灭山贼去了。

　　一月没见，他心里气也消了不少。再说伊人已逝，李氏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并是芙晓，他常年征战自然是照顾不过来，更多时候还是要仰仗江氏。

　　江氏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见慕凯楠对她的脸色缓和心里也是知道这件事儿算是可以翻篇了。于是亲自上前拂下慕凯楠铠甲上的积雪，笑盈盈道喜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一剿了山贼的老巢，再立大功。”

　　这句褒赞慕凯楠很受用，谁都喜欢听话说。

　　江氏随后又关切道：“老爷舟车劳顿，快，进去洗洗暖和下身子。”

　　慕凯楠点点头，一眼并看见站在江氏身旁的慕蓉曦。慕蓉曦一身红衣，怀中抱着毛茸茸的雪耳。“这小东西怎么无精打采的。”那只雪耳正是容曦十六岁生辰慕凯楠亲自挑选的生辰礼，蓉曦喜欢的不得了，对这个爹爹可比母亲亲近。

　　“许是天冷犯困。”说罢颠了颠，雪耳还是老样子。

　　身后的慕芙晓看在眼里。

　　“这丫头怎么也跟着站在风口了，赶紧进去，都进去吧！”慕凯楠口中的丫头正是慕芙晓。

　　慕芙晓一身嫩黄色披风衬的小脸煞白煞白，娇柔的样子令人心疼。

　　芙蓉往慕凯楠身后望了望，声音如她人一样柔柔弱弱道，“怎么不见二哥哥？”

　　“那小子，刚从宫里出来就溜了。估计去找那群狐朋狗友炫耀去了，没见过世面。”慕凯楠一番话引得几人捂唇轻笑。

　　翌日清晨，天刚刚破晓。昨夜慕凯楠宿在江氏处，没有李氏的存在慕凯楠终于可以全心全意的待她，江氏心里高兴的紧。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风韵犹存的模样心情好极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江氏匆匆开门，敲门者正是慕蓉曦，此时她梨花带雨抱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母亲，雪耳不行了……”慕蓉曦呜咽道，软软的身子蜷缩在她怀中，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冷却，昨天病恹恹的今早就不行了。

　　这小东西她亲自抚养长大，几年里早就有了感情。

　　江氏柔声问：“蓉儿别怕，母亲给你重新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她无法体会慕蓉曦难过的心情，雪耳对她而言，不是随便一只猫就能替代的。

　　慕蓉曦更加伤心了，“母亲，你一定要为雪耳讨回公道，有人下毒想要毒死我的雪耳。说不定，她是冲着我来的。”

　　江氏心中一声咯噔，心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一时出了神，被慕凯楠的声音惊了一个哆嗦。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将军府投毒！”慕凯楠雄厚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敢对他女儿不利，活腻了。

　　“父亲，您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