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里的狗尾草》眷眷细语

2、第 2 章

　　阳光里的狗尾草下篇
　　回不去的安庄
　　文/月色眷眷

　　一、
　　来到了S市，面对崭新的大学生活，我也是全新的香茗。佛说，拿不起，就放下。何况，新的生活，新的环境，刺激着所有人的感观。
　　没想过，没有学习压力，人一下子放松会怎样，首先，应该是情感的释放，瞧吧，开学不到两个月，已经有人成双成对了. 同桌红艳却不以为然:“那些人都小儿科，不现实，毕业分配了怎么办，要找也得找个有钱的。”
　　我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爱情，爱情是最重要的。”
　　“爱情，哈哈————”她笑的有些夸张。
　　不学习也不谈恋爱，我都不知到干什么好了，我学会了化妆，学会了织毛衣，还学会了跳舞，红艳是这样评价我：“香香从来就不是美女，却一直都是美女。”在我眼里，她很美。
　　S城很大，我和红艳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去见汉奇哥，别说，理工大学的男生比我们学校的男生标志多了，我们的到来引起不小的轰动，汉奇哥宿舍的男生们都跃跃欲试，红艳象个花蝴蝶一样，游刃有余的周旋在他们中间，拿她的话说：“唉！谁叫咱师范学校的妹妹个个漂亮呢”
　　我正和汉奇哥说话，一个男生抱着篮球，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看也不看我就说：“妹子，你坐了我床上的大短裤了。”那男生叫达勇，我和红艳一说起他,就会乐翻的。
　　后来，能在我们校园里见到达勇，我很意外，他骑着单车，叉着一条腿戛然停在我面前，用手点着我：“好像认识，奇哥的妹妹是吧？”我点点头，想起他的大裤衩，心里又开始乐翻了。
　　达勇也是来找老同学的，一不小心我又成了他的向导，只可惜碰巧他的老同学不在，热热的太阳照得达勇一脸的汗，他随意的用手抹了一把，指了指后车座对我说：“上来吧，天太热请你吃冷饮。”
　　冷饮店里，我们面对面的坐着，达勇忽然严肃地问我：“香茗同学，你记不记得坐了我的大短裤啊！”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始嗤嗤地笑，达勇也裂开嘴笑，露出很白的牙齿，看我笑够了，他又说：“好女生不能随便坐人家短裤的，坐了就应该负责。”于是，又把我又乐翻了，嘴里的冷饮都要喷出来了。
　　过了一星期，达勇又来找同学，又找我帮忙，我正在洗衣服没时间，就叫红艳帮忙，达勇没有拒绝，只是临走很落寞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竟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那个大男孩喜欢上你了。”红艳回来不无醋意地说，“同学是找到了他人却没走，在楼下等你呢。”
　　夕阳西下，甬道上一片阴暗，达勇坐在道旁的石阶上，头发有些乱，这让我心里有些难过，喜欢上一个人，心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我也不能告诉他，其实我的心里也很满，也很难过，我自己都无法开解，如何回应他的幽默，我想只要不理他，过一段时间一切会没事的。
　　没有什么追求，其实大学生活是很无聊的，平时我们很少学习，要考试了，才开始点灯熬油，更有歪门邪道者，贿赂老师画考题，这些是见怪不怪的，有多少人为了当学生干部买通导员，搞不懂都在争什么？
　　冬天到了，S城的冬天很冷，雪也下的大，我开始盼着放寒假，盼着回家过年，每到新年，奶奶都要送我红布做的老虎，放在床头，可保一年平安，而安庄是不下雪的，安庄的冬天，天色有些淡淡的灰涩，有些潮湿，有些忧郁，我窗下的菊花，常常在这个季节，开出紫色的花朵。
　　又是一场大雪，我给汉奇哥买了一件棉服送去，又见到达勇，他正在宿舍里看书，没和我说什么，只是对我咧开嘴笑，汉奇哥推了他一把：“兄弟别那么笑，吓着咱妹妹。”
　　我离开工学院时，雪依旧下的很大，汉奇哥没有送我，是达勇特意的跟了出来，一直陪我走到公交车站牌，天太冷他没有带帽子，脸冻的通红。
　　我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身上的雪：“天太冷了，回去吧。”
　　他摇头：“等你上了公交车吧。”雪一直的下，回头看着车窗外站在雪地上向我频频摆手的大男生，我的心酸酸的。

　　二、
　　终于放寒假了。
　　坐了一天一宿的火车，赶回安庄已是夜幕十分。
　　什么都没有变，安庄依旧象被沉淀过似的安静，模糊中没有人认出是我，村里人只是对我匆匆一瞥，看来是我变了。
　　当我站在奶奶面前，奶奶都哭了，拽着我直嚷嚷：“这还是我们的小茗子吗？”
　　再见到叶子，她有些憔悴。原来刚入冬时，韩阳的母亲过世了，烧完七日坟，韩阳就出外务工了。
　　“他也没说去哪里，”叶子眼圈一红哭了，“韩阳临走前还说，我是好姑娘，难为我所作的一切，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原来叶子父母，根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韩阳一走，家里人更急着逼她嫁人。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叶子：“韩阳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一定是太难过了，才会离家出走，他只是出外散散心，或是赚些钱，开春耕种时一定回来。”
　　叶子摇头落泪，很绝决的摇头：“韩阳哥不会回来了，不会了，他趴在母亲坟头嚎啕大哭，说母亲没了，香茗也没了，他什么都没了。”
　　我别过脸去，泪满眶。
　　“叶子要嫁别人吗？”我问母亲。
　　没有人回答我，也没有人和我谈韩阳，如果我什么都没了，我还回安庄么？关上房门，燃起暖暖的炉火，我的心开始慢慢苏醒，所有的往昔泛滥心头，熄灭了炉火，我看见我的紫菊花正在悄然开放。

　　三、
　　回到学校我开始让自己忙了起来，我参加了系里的文学社，渐渐我成了中文系的才女。
　　红艳还是不以为然：“那也叫诗，那是憋的，要么失恋要么伤感，青春是什么，青春应该象我一样过。“
　　于是，我跟着红艳参加各种联谊活动，和高年组的同学一起爬山，一起逛公园，有时我还叫上汉奇，可惜红艳嫌贫爱富，要不她和汉奇哥倒是很登对的。
　　端午节到了，天没亮达勇忽然来找我，说要到后山踏青，后山山上还有座庙，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欣然前往。
　　太阳还没有露脸，山上雾气昭昭的，山路太陡，达勇拽着我的手，我才没有落后，到了庙上时已然是香火缭绕，念经声此起彼伏，庙门前赫然一个超大的鼎，人们在里面烧香，旁边有蒲坛，供人跪拜，再走上一长石阶，便是高一米开外的米勒佛相，他慈眉善目，对着世间所有的人微笑，我也变得严肃起来，不理会达勇那忍俊不禁的表情，双手合实拜了三拜。
　　我们来到一个山泉旁，达勇欢喜的不得了，他来自S市管辖区的一个县城，一定没有见过真正的河。
　　我就笑他：”这么小小的泉眼，在我的老家根本不算什么，我家门前就有条河，河水清澈，能看到水里游动的鱼。”
　　“以后有机会，可不可以带我去你的家乡。”达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避开他的眼神，我没有回答。
　　接下来的日子，就没有那么轻闲，我们忙着实习的事，我留在学校的附属中学，我很享受实习生活，喜欢那些学生叫我小香老师。
　　这天无课，早晨，我穿着宽松的天蓝色校服，扎着马尾辫，精神抖擞的围着大操场跑步，远远的红艳来了，气喘吁吁的说：“你的汉奇哥又给你带来了宝贝。”说着偷偷地指指身后。
　　就象电影中的画面，长距变短距，影像渐渐放大，最后定格，那个年轻人我认识。快两年了，韩阳和记忆中的一样，眼睛亮亮的，嘴角微微挑着，暖暖的对着我笑。我愕然，呆呆地望着他。
　　红艳偷偷推了我一把：“梦游呢小香老师？”
　　记忆象温开水一样，浸泡着我们的心，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不说话。
　　韩阳一定受了不少苦，他的手上磨了一层硬茧，他一直都在S城，他做过装卸工，做过建筑工，还做过钟点工，攒够了钱，就到S市的农业技校学习，学习果树栽培以及嫁接技术，学习水果深加工，将山里卖不出的果子变成好吃的罐头。
　　“好完美的设想，然后呢？”我问，“然后回去就和叶子结婚么？”
　　“叶子还在等么？如果还在等，我会和她结婚的。”韩阳侧身轻轻拂了一下我的马尾辫，我夸张的推开他：“别碰我，你是我什么人。”
　　他不说话，象很多年前一样，深情地拥入怀，直到夜幕紧紧的笼罩着我们。
　　回宿舍后，红艳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足足有半个时辰，浑身起鸡皮疙瘩似的说：“你心里的人原来是他。”
　　一觉醒来，韩阳早已坐上返乡的火车，是啊，他要回家了才来看我一眼。我愣愣地望着窗外盛开的丁香，花香肆意，在亮亮的阳光下面，游弋不定，只当昨夜是一场梦，上演了无数次的梦。
　　接着就是毕业分配，离别的伤感在校园蔓延，多少的恋人无奈说再见，爱情是青春岁月的奢侈品，舍弃了却割舍不了心底隐隐的痛，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无人相伴的时候，会夜夜纠缠着你。我又将何去何从？回区上的联中么？
　　汉奇说：“香茗，你一定是疯了，不如说回安庄小学得了，就因为韩阳么，说不好人家已经和叶子、、、、你这样会让所有人为难的。”
　　“没有韩阳我也要回去，”我很认真的看着汉奇哥，“安庄不好么？那里有山有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我就是喜欢自然，我要自然的生活。”说的汉奇哥直瞪眼，懒的再理我。
　　走的时候，达勇也来送我，我忽然好难过，主动轻轻抱了他下，达勇黯黯然拍拍我说：“真心希望你过的开心，不要再整天恍恍忽忽的，看了让人于心不忍。”说的我都眼圈又红了。

　　四
　　我最喜欢七月的安庄，在白亮亮的太阳下面，油绿绿的滴着甜汁似的，一切都藏在树荫枝叶间，知了在响亮的叫着，推开篱笆的门，院子里桃树上的桃红了，苹果青绿青绿的，一切果木、蔬菜都在滋滋生长，一切又静悄悄的，家里人都在午睡。
　　没有人赞同我回来。除了奶奶，奶奶说：“小茗子这叫不忘本。”
　　母亲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唉，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有一定的主意了。”
　　在我面前，生活又重新开始，我粉刷了我的书房兼卧室，窗上挂上久违的风铃，叮当、、叮当、、、我的心变的出奇的恬静，犹如细风吹过湖面，涟漪眷眷。
　　二十四岁的叶子再站在我面前，让我想到该摘的桃子，我笑着掐了一下她的脸：“看看能不能流出水来。”她躲开了，甜甜的笑，“你的韩阳哥回来了，你们也该结婚了。”
　　叶子害羞地摇头，“韩阳哥总在山上忙，吃住都在山上，很少能见上一面。”
　　我就羞她，“不行也搬到山上住，陪他好了。”
　　“香茗有对象没？”叶子怯怯的问。
　　我一下子想到了达勇，“有的，是汉奇哥的同学，明年才毕业。”叶子放心地笑了，“那他有寒阳哥高么？”
　　“差不多吧。”我浅浅地说。
　　初中同学桂松也来了，胖胖的，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见到我叽里呱拉的一顿，“怎么还象个青柿子，也该熟透了不是。”
　　我就捶她，“小心以后做你家孩子的老师，拿教鞭抽他。”
　　她就笑，“可别闪着胳膊。”
　　夜忽然一下子静下来，静的让你的心发慌，明天我就要到区上的联中任教了，我很期待么？
　　撑着细花伞，在这样的细雨天，踩着石板路，不到野外溜达溜达，简直就是罪过，却无意要见什么人，就算撞见了韩阳，我也并不惊讶。
　　从何时起他变得那么不修边幅，笑容让他的嘴角上翘，让我很不舒服，他的眼里，我分明变成了资本家的小姐。
　　我们面对面站着，僵持着，韩阳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粗壮有力，我深吸气：“你弄疼我了。”用力试图甩开他。他不放手也没有躲闪，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
　　“很好玩么？”我挣脱着，“叶子一直在等你，叶子她一直都在等你，你这个大傻瓜、、、、、”雨丝变得浓密起来，打湿了我的脸，打湿了我的裙摆，雨伞掉落在草地上。
　　“那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寒阳抓着我的双肩越发用力，他摇晃着，我疼的倒抽一口气：“韩阳，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他不放手，他猛地俯下身逼近我的脸，嘴唇炽热的敷在我的唇上。
　　“不要这样，”我求他，“没有你我一样要回来-----我回来，从来就不是因为你，更何况，我——我有男朋友了，你放开我好吗，对你对叶子都好。”
　　韩阳愣在那里，苦笑了一下，松开了我，雨下的更大了，他捡起了我的伞，为我遮上，用手很轻很轻的擦去我脸上的泪水雨水，他柔和的表情，让我想起许多年以前的韩阳，那一刹那，我想扑进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回转身，他默默的走远，留下我一个人泪水滂沱的站在雨里。
　　狠狠感冒了一场，我不再回庄上，我搬进了学校的宿舍。
　　叶子让学生带话，说要小黑板和粉笔，原来是韩阳为果农举办技术培训班要用。我汗浸浸的送到队上，韩阳也在，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答话，继续往墙上贴画，叶子又是倒水，又是递水果，一脸幸福的样子，她拿着毛巾为韩阳拭去额头的汗，我在旁边浅浅笑着，只是我不敢看韩阳的表情。
　　“香茗的男友是汉奇一个学校的吧？”叶子忽然问，我连连点头，同时被嘴里刚要下咽的桃子呛到了，咳了半天，呛的满脸通红。
　　叶子又笑我了，“香茗和小时候一样馋嘴，小时候韩阳哥家的杏子可酸了，抢不到你还生气。”
　　夕阳斜斜的照在墙上，我和韩阳对望了一下，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渐渐地我的生活，象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我觉得我快透不过气了，我躲在学校的宿舍里，星期天都不回家，看大门的大爷敲我的房门，说初中时和我很投缘的同学来了。
　　“大爷的记性真好，还记得我和你。” 韩阳笑着摇摇头。
　　“是呀——”我虚弱地回应他。
　　于是，两个人不再说活，静静地坐在那里，暖暖的阳光从西墙移到东墙。不知过了多久，我惨然一笑：“韩阳，你回吧。”
　　走到门口，他忽然反手关了房门，韩阳慢慢的拥我入怀，一如许多年以前，就像我们从未变过，他虚弱的靠在墙上，将我环在他的胸前，如果爱可以这样放肆，我们一定很快燃烧成灰，如果爱可以继续，我们也早已化成水了。
　　“叶子怎么办？叶子怎么办？”我们的心纠结在一起，“叶子她等了我三年多，叶子她为我的母亲穿衣送终，叶子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她那么善良，我不能伤害她的、、、”靠着仅存的理智，韩阳推开了我。
　　没有爱我们一样可以活，没有记忆我们一样也可以活，缘分既然已尽，说好了分手，说好了不再纠缠，一切都说好了。
　　爱不可以毁了别人那么久远的期待，爱过总比不爱要甜美的多，就算今生错过，也不要再提。你的爱很重要，别人的爱一样伟大。
　　“叶子终于要结婚了，年底的日子。”母亲说这话时，并不很高兴，她也在埋怨我么？为什么要回来？所有的人都在埋怨我，为什么要回来？
　　如果，我不回来，韩阳就会安心的娶叶子，所有的人都会安心，整个安庄都会安心，我却回来了，我就象瘟疫一样，搅的别人内心不安，我早已经不属于这里了，这里早已不是我的家了。
　　刚入冬，汉奇哥竟带着达勇回村来了，他们也开始实习了，课程没那么紧，达勇能来我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特别是母亲，殷勤的象见到了王子殿下，弄得达勇都不知所措了，我同情地看着他安慰他说：“既来之则安之。”
　　安庄真的很美，达勇说他理解我为什么要回来，他拨弄着我窗前的风铃，我坐在书桌前沉默不语。
　　“你在等什么？”他忽然问我，“你是不是很累？”
　　达勇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切切地注视着我的脸，“香茗，说出来吧！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我伸出手，理了理达勇额前的发，眼泪忽然就刷刷的凌乱落下：“我没有家了，安庄不收留我了？”
　　达勇一下子搂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身上，“和我回S市吧。”
　　叶子也来了，送来大枣、榛子 、栗子许多好吃的果子，一见达勇就拉着我的手笑，憨憨的，甜甜的笑。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叶子的眼里再也不会闪着不安了，我也好想抱着温暖的叶子，告诉她，以后韩阳哥是你的了，不会再有人争了，再也不会了。

　　五
　　达勇走后，安庄竟然下了一场大雪。
　　满世界的雪，人的心就不会空空的，一夜无眠，我想是时候离开安庄了，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浑身轻松，就象韩阳以前说过的那样，走出大山，去过他没有过的生活。
　　再见见韩阳哥吗？
　　他在的村委会的培训教室里，隔着窗玻璃，叶子正背对着我和他笑着谈论着什么，韩阳英俊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睛亮亮的，一抬头他好像看见了我，下意识的他搂过叶子，让叶子看不到我，我们四目相对，忽然都眼里溢满泪光，我慢慢的后退，缓缓挥手，再见了韩阳，再见了叶子，再见了安庄。
　　就在一个深冬的早上，天朦朦亮，我悄悄地离开了安庄，我朝前走着，没有回头，我将成长的青春记忆一并留在了安庄。

　　后记
　　当我来到S城，站在达勇面前的时候，他手上的书一下子掉在地上，嘴里直嚷嚷：“小妮子真来了，小妮子没骗人。”他张开手臂，我很配合的扑了过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我才找到了工作，在一所二流的中学任教，达勇陪我的时间也不多，他忙着毕业答辩，忙着找单位签约，他说以后要养家糊口，没有一份好的工作怎么行。
　　春天，就这样悄悄来临了，达勇终于签到了好的单位，难得陪我在校园里溜达，他幸福满满地拉着我的手，无意间看到花坛中的狗尾草，我指给他看，问他认识么，他竟笑得不行，狗尾草谁不认识，说着扳过我的脸，装做很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说，没发现吧，香茗你就是一颗狗尾草，不过秀萁挺拔，纤细柔媚，楚楚动人，就是有些苍白，需要足足的阳光才行。”
　　愣愣的看着达勇，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