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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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被轰出门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你见过她了？”刚才陆卓的声音似乎很是冷淡，只不过他平时也是这般自持孤傲，赵荣也就未察觉有何不妥，只是实事求是的回答了他。
“没有啊。”
“那你追什么劲？”
赵荣笑眯眯的摸了摸鼻子，声音懒洋洋又带了点期待：“美人啊，我虽运气不佳没遇着她，可是我打听过了，哪个人听着她的名字不夸两句，美人又有才气啊，还用专门见吗？追就完事了啊！”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赵荣眼睛又亮了亮，很是兴奋说道：“对啊，没见过啊！那可不就能留个好印象了！要不这样，你干脆帮我直接设计个英雄见美一见钟情的戏码……”
还未待他说完，脸色越来越沉的陆卓已经直接将他丢出了门，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的赵荣迷惑的摸了摸自个的脑袋：我说错啥了？
心大的赵家公子没想明白的事一向就不想，只是心里旁算着如何设计邂逅美人的机会，让那位美人能对他留个好印象，就这般边想边乐离开了，也就因此错过了洞悉真相的机会。
书房内安静了片刻，才有小厮从外头得了吩咐进了们来，没过多久便拿着自家公子的书纸出门送信去，好久没有这般送信的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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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笔后的陆卓脸色才好转了许多，只是将眼神从已经挂在墙上的那幅字上挪开，放到了收来的信件上。
封上无名，只留一笔黑点。
他却已知。
韶华公主。
他会从国子监到东定书院，本就因着韶华公主的拜托。天下大事，谈何容易。
那些学生只以为是祝夫人孕事退开，前院长告老还乡，却不知即使有孕还乡又何需都在此刻就走，想起在朝殿前长跪不起的祝大人，不禁叹口气。
韶华公主的信，能是何内容他又怎么会不知，如今的局势，陆卓如何能独善其身。
这就要从头说起，要说这永康年间虽是民风开放，但也够不上真正就男女平等人人一致，女官女士之事仍如前朝般只存于望族分封中，可如今却已成为名正言顺之官允，这背后最大的功臣便是韶华公主。
当今圣上的亲姐姐，本朝最有地位的女人，盛名在外，与陛下姐弟情深，也是如今保皇派里最强的力量。
外人看来，永康年内仍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平和安定，却并不知朝堂上风雨欲来，剑拔弩张。
所谓的王朝早已被各方势力把持，诺大的朝堂实则早已被权臣垄断，陛下亦早已被架空，若不是韶华公主手中握有京城内两支重兵，是否早已改朝换代都不好说了。
大理寺太常寺国子监如今深陷各方势力斗争之内，韶华公主一直资助培育的东定书院如今自然也被盯上了，权臣把控下的世家争斗最忌的就是外来插手，从前的东定书院瞧来不过世族女子先来习文学礼之地，但是谁都不敢保证将来各世族联姻下是否会出现不安定因素，韶华公主如果就这般渗入了势力对他们来说就是功亏一篑。
从前他们不在乎不去管，如今局势这般紧张，他们不敢冒险，就绝不可能此放任，正是因此，东定书院的夫子才一个个在“自愿下”渐渐淡出书堂，也许过不了多久，整个书院就空的只剩学生没有夫子，才会是真正的笑话，这也是为何他们会到此的原因。
陆卓才华过人，年少成名，文传天下，倾慕者更是不计其数，在民间特别是文人间一直很有声望，陆家狗胆包天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想拉着陆卓进贼船，可陆卓却不蠢。
势力纷争下，陆卓清楚懂得自己要选哪个，不仅因着国之利判，还因更简单的理由，他与当今的陛下在亲属血缘内计算，他得称陛下一句姨夫，因为他的母亲正是前皇后的亲妹妹。
只是当年名动天下的京城双株早已香消玉殒，离逝的真正原因在积年累月的掩盖下已经成为一个似乎永远无法挖掘的秘密，执着于解开谜题的此间只有一人：陆卓，若还有一人，那便是当今的陛下了。
只是如今的陛下举步维艰事事难行。
听闻郊外已有暗动，明日是否还能天明，竟也预料不出。
打开那封韶华公主亲信送来的信，短短几句话阅过即焚，火焰跳动安静吞噬，轻轻搅动焰心，一切就已归于无，就如他未曾收过一般。
字句只留余脑内：“中秋”。
愿明日醒来，还能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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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陆卓都投入于暗地里的部署，往返于宫院间，竟也几日未归，直到一日周末空暇时分才有空回府，还未进门，就听得管家上前，低声报上几句消息。
管家见着自家主人一直劳累的脸上慢慢显现几分欢愉，只听得主子自己自语道：“果然来了。”问得对方所在的位置便慢步走进了院中。
一时有些呆愣，原来主子已知晓啊。
只是……
从前也有不少女子来找过，可是哪次不是闭门不见让他直接上茶晾在一旁的，还从来未见过主人这般兴致抬步去见过。
而他听到时脸上那份神色更是陌生又熟悉，管家想了想，感觉很多年前是见过的，是什么时候呢……
安芷宁安静坐在厅堂里，小厮早已上过几次茶点，却总是抱歉的与她说未归，她只能耐着性子等着，房里的家具、楹联、匾额她都已经打量了千百次，才终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缓缓回头看去，看清来人面庞，总算来了。
桃红色长纱裙长及曳地，不用细看也能瞧见优美的线条和不盈一握的细腰，乌云般的三千青丝被盘成芙蓉髻，转身回眸顾盼间华彩流溢，洁白的脸颊上红唇迷人，嘴角仍是挂着那弧度不变的清淡浅笑，和几日里不断浮现在眼前的落笔时侧脸相比，似乎又美了几分。
大概已经两日未合眼的陆卓觉得自己真的累的有些头晕，才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当空旷的厅堂内那女人转头看见他，轻巧放下茶杯，站起身与自己福礼说话时，陆卓竟会有种恍惚，恍惚到突然觉得若是每日回家时都有人能与自己这般轻声细语说话该多好。
想想真的好像很好。
陆卓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累的脑子里都是浆糊，才会有如此诡异的想法，也没有听清适才对方说的话，只是勾起了嘴角，轻轻笑道：“师妹别来无恙。”
安芷宁脸色不变，心里有些无语，我刚跟你讲话你是有多看不上啊，直接就无视了，但如今既是这个情况总不能翻脸啊：“师兄好久不见。”
“师妹，今天来我府内是有何事呢”
“我为什么来师兄应该很清楚吧。”
“是吗？我怎么不清楚呢。”陆卓戏道。
……
安芷宁耐下性子：“前两日书院挂榜。”
“噢，是吗？”陆卓接过话。
“是啊，可是榜上所有人都有排名，却唯我一人没有。”
“为什么呢？”
安芷宁看向他：“陆师兄您觉得为什么呢？”
陆卓对上她的视线：“为什么呢？”
安芷宁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爆发的边缘了：“陆师兄怎么会不知道呢，梁大人说那榜单可是师兄亲自排的。”
“噢是吗”陆卓唇角弧度更深，嘴上却说：“真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忘了呢。”
安芷宁明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还是得忍着气，她两次来府，就是为了问下的话终于问了出来：“不知师兄是有什么意见吗？”
为什么针对她？
为什么为难她
为什么她都已经回答表态，还要来这么一招呢
陆卓淡淡放下了唇角，伸手拿杯喝了口茶才看回她：“不过是觉得，无论字还是画都不是你真正的状态，既然如此，也就不该有真正的排名。”
这是实话。
冠冕堂皇掩藏他那日负气送出书信的实话。
安芷宁慢慢握紧了拳头，脸上端持的笑意也已消失，没意思，很没意思，既然已开诚布公那她也不装了，她想要开口反驳，忽然想到了什么，抿住了唇。
片刻后，安芷宁放下了茶杯，所有若无的看了他两眼。
陆卓从小就长得好看，常常被人围观，却从未有此刻这般不舒服的感觉，淡淡说道：“师妹有话可直说。”
安芷宁顿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芷宁在家思索了几日，确实应该是未曾得罪过师兄，但是，师兄的为难还是让芷宁有几分奇怪，于是很认真又思索了一下，觉得大概应该是知道原因了。”
正手中捻着糕点轻轻放于口边的陆卓听闻侧了侧头，不知为何，觉得今日的糕点格外香甜，抬眸瞧了师妹一脸的认真，倒是起了兴致，原因？有趣！倒来听听她猜测的理由：“是吗？那不知师妹觉得是什么理由呢”
“我听程师兄说那日师兄瞧着我与赵姑娘的玩闹，程师兄未见到并不知晓情况，但我本人自然是知道，”安芷宁的眼睛明亮纯粹，语气不急不慢似在讲述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正常琐事，陆卓听得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她在那头说着。
安芷宁的声音干净清澈：“芷宁想了想，只想出了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呢？”陆卓戏笑着看着她。
“我想，师兄大概是对赵姑娘感情至深吧。”
？？？？？？？？？？？？
那日夜里，管家在院内做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才迷迷糊糊间想起，主子脸上的那份神色他何时见过，大概是少爷幼时吧，皇后娘娘赐给他一套他最喜欢的文墨，少爷也是这般，脸上浮现笑意，眼睛亮的惊人，如星空点点坠入眼帘，瞧见了最心爱的东西。
后来呢？
后来抱着那文墨睡了整整大半年，一点不舍得旁人碰。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