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变成行星守护你》楚思

37、第 37 章

　　李成义在北京认识的人不多，他来回翻了好几遍通信录，才找到一个能用的人——崔磊。李成义和他吃过一顿饭，点头之交，称不上认识。

　　崔磊是北京当地一家中式快餐老板，有家餐饮管理公司，近几年一直在发展连锁店铺。两个月前，崔磊来陇海市考察过一次，想在李成义的商场一楼开家连锁店，当时李成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考虑考虑。

　　现在李成义考虑清楚了，只要崔磊能在北京给他搭个线，就把一楼划给他一块。

　　崔磊接完李成义的电话，先满口答应下来。他一个做餐饮行业的，其实跟医院没什么交集，但李成义开的条件诱人，崔磊愿意为此奔波一番，毕竟他是北京土生土长的人，各方面都熟。

　　李星去找李成义的路上，接到个老曹的电话。今天是周六，老曹休假，他想去李星租的房子勘查一番，试着找找作案痕迹。

　　“曹警，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这两天不在家，下午准备去北京，”李星告诉他。

　　李星也不瞒着老曹，把他最近了解到的情况和进展给老曹讲了一遍，老曹听完沉吟了一会，决定要和李星一块去。

　　李星连忙回绝，“不用，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老曹挂了电话后，不一会又给李星打了过来，说他已经请好假了，坚持要跟李星一起去调查。

　　老曹愿意跟着尽份力，但李成义却不领这个情。

　　李星带着老曹到酒店后，李成义看老曹的眼神里带着审视，语气很不友好地问李星：“这谁啊？你怎么还带个人来啊！”

　　李星知道李成义说话难听，直接把他拉到一边说：“这位是曹警察，之前就他一直帮……”

　　李成义没听李星说完，只听到‘警察’两字，瞬间就恼了，“操！我不是给你说过，不要惊动警察吗？！”

　　老曹听到李成义在和李星争吵，马上走过去，和气地对李成义说：“你好你好，我这不是执法办案，只是义务协助，你叫我老曹就行。”

　　看着老曹伸过来的手，李成义没理会，越过老曹，进了车里。

　　李星赶紧跟老曹道歉，边道歉边解释：“我二哥脾气就这样，你别理他，也怪我没跟他说清楚，刚刚是个误会……”

　　老曹摆摆手说他不介意，之后犹豫着跟李星说，“要不就不跟你们一道了，我自己买票去。”

　　李成义坐在副驾上，按了一声喇叭，摇下车窗，大声喊道，“你俩愣着干嘛，上车啊！”

　　李星和老曹坐进了后排座椅，李成义把照片递过去，“就是照片上这个医生，这次去，主要是找他。”

　　从双泉市到北京不算太远，走高速四个小时就到了，他们在东三环找了家酒店落脚，这里距离协和医院很近。

　　崔磊办事也很快，在电话里跟李成义说，他找到关系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崔磊找的人是东城区的一个老炮儿，大家都喊他郝叔，郝叔在东城区很吃得开，三教九流都认识，经常会作为各方的中间调解人，解决一些利益纠纷，认识的朋友也多。

　　李成义带着助理去和崔磊见面，没有让李星跟着，“饭局得喝酒，你别跟着。”

　　当晚，他们点了一大桌子北京特色菜，几人吃吃喝喝，互相恭维，酒过三巡后，李成义递给郝叔一张卡和一张照片。

　　“这是定金，想麻烦郝叔在东城区找个人。”

　　郝叔拿起照片眯着眼睛看，啧了一声，有些不解的问：“这么有名气的人，还用让我帮你找？”

　　李成义以为郝叔在说照片上的林鸿，于是指了指林鸿身边的老头，“我想找这个人。”

　　“我说的就是他啊！协和医院的张教授嘛，”郝叔回答。

　　李成义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找人会这么简单。李成义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很快又拿出一张卡，递了上去。

　　郝叔把两张卡收过来，叠放在一起，又推给李成义，“这顿饭我吃下了，卡我就不收了。”

　　郝叔跟李成义介绍，“这是张教授，协和医院的骨干医生，退休后也没歇着，继续被医院返聘，快七十了，依旧坚持行医救人。”

　　“张教授给我妈看过病，东城区的老头老太太，很多人都认识他，德高望重，名气大。”

　　郝叔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桌子，语气突然变得冷冷的，“你一个外地的，特地来北京打听张教授，动什么心思啊？”

　　崔磊赶紧打圆场，站起来，给他们盛老火汤，“这汤好，趁热尝尝。”

　　饭局散了之后，崔磊送李成义回酒店。

　　崔磊在车上跟李成义讲：“成义哥，我说句不好听的，在北京这地界儿，办事不能光靠砸钱。那个什么张教授，你要想认识，直接去医院找就行，不过，你可别一见面就递红包哈，老医生一辈子行医救人，身外之物早看淡了。”

　　这些话说得李成义没了脾气，他把名片递给崔磊一张，“这是我私人电话，兄弟，以后常联系啊。”

　　回到酒店，李成义告诉李星：“照片上的医生姓张，教授级别。”

　　李成义出去吃饭的时候，李星和老曹也没闲着，他俩用电脑查询了协和医院的各个科室和分支机构。

　　李星沉思了一下说，“心内科，姓张，年龄大，最顶尖的医生，这很好找，咱们明天就去趟医院问问。”

　　老曹打了个岔，“你怎么知道是心内科，也有可能是肾，肝，肺，这不都有可能吗？”

　　李星一直都没和老曹说过他与许盼儿间的事，所以就换了种说法，“我的意思是，先从心内科开始找，逐一排查。”

　　一个科室里能被称为教授人的不多，协和医院心内科张教授，确实很好找。他们到了医院，随便问了个护士，就知道了张教授的办公室。

　　李星敲了敲门，门打开后，是个年轻的医生。

　　“请问张教授在吗？”李星问。

　　年轻医生告诉他们：“张教授一般不在办公室待着，他只有下快下班的时候才回办公室。”

　　张教授确实忙得没空坐办公室，他要带医学生，要做病理分析，要采集活检。病房，监护室，抢救室，活检室——这些地方才是他常待的地方。

　　李星他们三人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一直等到中午还不见人，李星下楼买了三份便餐，他们就站在办公室门口，随便吃了点午饭。

　　“操！老子当年被搞破产，都没这么可怜过，”李成义边吃边抱怨，这还是他头一回站着吃饭。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终于见到了照片里的张教授，他从楼梯口走来，头发灰白，有些佝腰，步伐倒是走得很快，一点都不显老态。

　　李成义先迎了上去，“张教授，你好，有些事想咨询你一下。”

　　张教授看了一眼李成义，停下脚步问：“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

　　见李成义说不上来，张教授告知他：“不好意思，上班期间我只对病人负责。”

　　“那教授你几点下班？要不晚上请您吃个饭吧，”李成义往前一步跟上，继续说。

　　“不用，谢谢。”张教授话说得客气，拒绝得也很明确。

　　李成义等了一整天，结果却碰了个软钉子，堵得他闷了一肚子火气。

　　李星看李成义喘着粗气，赶紧把他往旁边拉。

　　张教授没有继续理他们，径直走进办公室，咔地一声把门关上。

　　李成义看着关上的门，嘟囔了一句，“真会摆架子。”

　　李星劝李成义：“二哥，你不能急，刘备还三顾茅庐呢，我们……”

　　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老曹，突然插了一句话，“不用三顾茅庐。”

　　老曹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你好，警察！”

　　办公室门打开了，老曹拿出他的身份证和人民警察证件，递给张教授看，“我目前在协助调查一起案件，案件当事人曾是您的一位患者，您可以保持沉默，但也希望您能配合调查。”

　　张教授把老曹请了进来。

　　老曹陈述：“我们要调查的人，名叫林雪，父亲林鸿，大约是在2016年八月份入院的。”

　　张教授托了托他的眼镜，沉思了一会，说：“哦，林雪呀，林雪我记得。”

　　张教授一年下来医治的病人无数，大部分病人他根本就记不得名字，但林雪他是记得的。

　　张教授对林雪一家印象深刻，主要源两点。第一点，就是他们家明明很有钱却非要住普通病房。第二点原因是，这几年来，林雪是唯一一个从他手里转走，转去其他医院的病人。

　　林鸿是个有钱人，条件非常好，刚转院到协和医院的第一天，就住进了国际医疗病房，并且交了一年的住院费。

　　国疗病房的各项费用是普通病房的十多倍，住院环境和服务极好，有钱人看病基本都选择这里，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林鸿不一样，他在国疗病房住了一周后，却托关系让女儿立马转入普通病房。

　　“这不是他抠门住不起，而是因为他够理智，够用心，”张教授说。

　　林鸿除了有钱之外，还有着比其他家属更细致的调查，也就住院的那几天里，他就搞清楚了医院的底细，国疗病房的医生是轮岗制，而普通病房的领班医生，是张教授，心内科的泰斗。

　　普通病房的病患多，病症也杂，张教授每天都带着一批医学生，在普通病房里研究攻克各类疾病。

　　林鸿转完病房的当天，就去见了张教授，态度很真诚地坦白来意——知道您在普通病房，就把女儿转来了，以后劳您多费心。

　　这些话让张教授记忆深刻，在之后的治疗中，张教授也确实用心对待。

　　“北京的有钱人多了，但林鸿不一样。”

　　林鸿并没有像其他有钱人一样，砸钱把张教授喊去国疗病房治病。而是选择放弃国疗更好的服务，转到普通病房，去迁就张教授。

　　林鸿的这份诚意，让张教授记了很久，对于林雪的治疗，张教授也一直很用心。

　　但再用心，也有他治不了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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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