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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魔女阿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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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所住的西厢房后,金丝将包袱使了一个大劲甩在了桌子上,回想起刚才二叔的背影,金丝自己心里不由地琢磨起来,今天二叔是怎么了!怎么与昨日的有些不一样?虽然他转过身后还是一幅笑脸盈盈,但他那冰山一样的背影确定实让人心中一颤。不过,转念又一样想,所谓相由心生,二叔一脸的和善样子,怎么样也不会和坏人两个字有什么牵扯,何况二叔若真是坏人,上天又怎么会赐给他那样一双无与伦比的眼睛呢!
金丝很快打消了自己对二叔的疑虑,解开了大包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家当东西来。
这二狗子虽是个大男人,但对待金丝却也是足够细心的。这包袱里所有金丝要用到的衣物一应具全,什么鞋袜发带、头花坠子呀,应有尽有。虽可贵的是一套千城县无术少年人手一本的小人画册《魔女阿沙》,金丝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对小人画册迷的不能自已,她最喜欢的就是近两年来在千城县流行起来的《魔女阿沙》,这本小人画的每一祯都画的栩栩如生,画册讲述的是一个苗域少女的故事,她名叫阿沙,因为医术高名,而且心地善良,用自己精湛的医术,无数次的解救苗域的民子与病魔水火之中。由于她常年积善积德感动了天神娲皇娘娘,娲皇娘娘就收了她作自己的关门弟子,并戳破自己的手指,取了心尖之血为阿沙结魂聚灵。聚灵后的阿沙升为正牌上仙,灵魂永不散灭,□□永不腐朽,她永远留在了自己的十八岁,青春明丽。
阿沙终日里跟随娲皇行善人间,就在千年之前,娲皇得卦,预料到一个叫风岭的地方将有灾祸降临,于是派阿沙前去应援,阿沙领命后日夜不息地赶到了风岭,但风岭仅仅只是一带荒山,只有一户隐居深山的道人家,而此时风调雨顺并没有任何的不祥征兆。因阿沙心有所虑,不敢自顾离去。于是便在这户道人家住了下来。
金丝上个月就看到了这个地方,幸好二狗子把这个月新出的两本带给了她,要不然在这城里当了仙姑就不能随意出城了,不知向年何月才能将这《魔女阿沙》的故事看完。
简单点了一下行李衣物之后,金丝就赶紧捧起今天二狗子给她送过来的小人画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打开第一页就是每册画书都能看到的阿沙画像了,直垂的绣花折裙,短袖的贴身小花褂上坠满了成串的银铃,锁空刻花的银镯子挂满了她纤细白嫩的手腕,最抢眼的还是阿沙那顶苗疆特有的长羚、流苏银冠。这画生动维妙,看画的金丝仿佛都能听到她手腕上的银铃叮呤作响。
阿沙在风岭的这段时间,白天去山间采药,夜晚就宿在这户道人家,风岭地势险峻,而且林深路险,还好这户道人家的小道观里杂人不多,只是住着道人夫妻两个和一双幼子,另加几个平日里的随侍仆人。阿沙虽是个有千年仙龄的上仙,但她性格灵动和善,还和当初的十八岁小姑娘别无二致,所以和道人一家相处的其乐容容。起初道人不知她是娲皇座下的得道上仙,只以为是林中采药迷路的小姑娘,对她照顾有加。道人的妻子也会时常给她做几件漂亮的中原对襟长袖衣裳,道人的两个儿子也非常喜欢她,终日缠在腿前叫姐姐。
晃眼之间,阿沙就在风岭住了将近十二年的光阻,道人知晓阿沙的真实身份之后对她敬重非常,还经常询问阿沙修玄求道之事。但阿沙的上仙之身终究是娲皇娘娘点化而非自修而成,所以对于道人的求问阿沙经常是一知半解,不能应答。
这小人画册,画师精心的画了近一个月,金丝几盏茶的工夫就看完了,意犹未尽的金丝只得把之前买的一并拿出来,好重头再来一遍。
“青儿来了!快进来吧!你阿爷等你有一会儿了!”庭院里传来了二叔的声音。
“小结巴来了!”金丝赶紧推开门给萧青打招呼。
看见金丝后萧青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脸扭到了一边,并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你怎么不理人呀!奥~~,我忘了!你不喜欢我叫你小结巴!你也不喜欢我跟你套近乎叫你青儿哥哥!那我叫你什么?我总得叫你什么吧!”先开口打招呼却被搭在一边,金丝的小急脾气一上来,径直朝萧青气呼呼地走了过去。
萧青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直步走上了正殿的台阶进了正房。金丝正想跟着萧青踏上石阶,就被一旁的二叔伸手拦了下来:“金丝姑娘,请恕在下冒昧。正殿是有主宫在,您现在不放便进去!晚饭已经备好,我一会送到姑娘房里去。”
“饭我一会自己去吃,就不劳烦二叔了!我不能见净玉师尊吗?”金丝对二叔说话时语气一改刚才对萧青的气恼,变得客客气气的。
“他日姑娘入了玉出宫的师门,自是可以常见的,但现在姑娘入正殿却实有些不合规矩,况且主宫他尚且有病在身!实在是不太方便!”二叔对金丝扶着手拘着礼,将原因说的清楚。
“那好吧!我就站在台阶下看看,不进去!不进去!请二叔放心!”金丝一脸皮笑不肯离开。
“那姑娘就请自便吧。”二叔有些无奈,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进了正殿。
虽然没能进入正殿,但金丝的眼睛耳朵好使着呢!站在石阶下边就将正殿里的一切瞧的清清楚楚。正殿主位之上坐着一位白发如雪的老人,他面颊消瘦,双眼微闭,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袍,金丝约摸着这位老人年龄应该是近百岁了,与她打听到的年近七十多有不符。
二叔拿着一把木梳将老人垂松的白发轻轻后梳,用一根鲜红色的发带简单地束在了身后。
“今夜追月,千里蝉娟。阿爷请用茶。”萧青跪在老人的膝前,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双手将一盏清茶奉在老人的面前。
白发老人慢慢睁了睁眼,看了看眼前的萧青,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向前俯了一下身子。
“千志呀!你来了!”老人用手轻轻摸了摸萧青的头发。
“是青儿呀主宫!是长兄的儿子青儿。”二叔俯在老人的耳边轻轻地说。
“是青儿呀!许久不见了,长高了不少!你阿爹呢?”老人摇摇晃晃地接过萧青手中的茶盏,二叔又连忙将茶从老人手中接过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您忘了主宫!长兄出城走差了,下个月才能回来。”二叔细声慢语地对老人说道。
萧青慢慢起身,和二叔一起轻轻扶起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了饭桌前。老人抬头朝门口望了望,正巧看到了站在门外站着的金丝,这一望可把金丝激动坏了,忙抬起手朝老人挥了挥打了个招呼。
“红玉呀!快过来吃饭。”老人竟然把金丝认成了旁人,又朝金丝招了一下手。这一招手金丝可就蒙了,不知所措地望了望二叔,二叔朝金丝笑着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可以进来。金丝就懵懵地进了正殿站在了桌前,老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萧青,微微笑了笑说:“别站着,快坐,快坐!”边说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
“主官让你坐就坐吧,我去给你添一副碗筷。”二叔出了正殿去拿碗筷。
萧青侧着斜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金丝,脸上微微有些惊措和不快。
老人的手一直打颤拿不住筷子,所以一顿饭下来都是二叔和萧青一边喂菜一边喂汤,汤水总是能从老人的嘴边淌些下来,二叔会立刻用时时攥在手中的棉布为老人擦试干净,只有金丝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大吃特吃。
“师尊您高寿呀?”吃饱后的金丝想着搭句闲话和师尊熟络一下,没想到饭饱后的师尊睡意朦胧嘴里吱吱唔唔了一通,金丝也没听出来一个数字。
"姑娘请自回厢房吧!主宫今日说多了话,恐是累了,我和青儿要服侍主宫更衣歇息了!”二叔微微扶了一下净玉师尊歪下的头。
吃饱喝足的金丝摸着肚子走出了正殿,此时圆月已经升起,如一轮通透的玉盘挂在夜空之上。金丝转了两步坐在了老杏树下的石桌旁,抬头望着被杏叶斑澜了的幽清月色,一时间思亲的情愫涌上了心头。
如果阿娘还在,阿爹已经回来了!我们也能在圆月之下享一下天伦之乐。可惜阿娘……你没能等到阿爹归来……
泪珠如豆,一颗一颗地掉在脚边,模糊了金丝眼中的杏影,也模糊了金丝眼中的圆月。
“阿娘,俺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快了!等到金丝长成大姑娘!等到金丝的头发再长长一些,阿娘就给你戴着这枚钗子去码头上接俺爹好不好!”
“好!阿娘你看,丝儿的头发长的很快,马上就能戴上着枚钗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