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师傅 ...
-
走了半天又加上一夜未进食,此时的我眼冒金星,两腿发软在山上兜兜转转还是找不到下山的路,我的路盲程度有增无减。
靠着棵树坐了下来摸着身旁的绿绮：“唉，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别大好风光没看到，小命先饿没了。等出了这山到了集镇就把这琴或卖或当吧”。我自言自语道。虽说我喜欢这琴，但我更爱自己，这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能是累赘了还不如去换些银两，就让真正爱它的人拥有它吧。
眼皮渐渐沉了下来，等我睁开眼睛时却听到了:“姑娘，你这一觉睡的可真长。”
一个花白须发飘散胸前身穿淡蓝眉眼温和的老者走了进来，对，是走了进来。我环顾了四周，这是间非常简单可以是说简陋的屋子，家什只有一张床，一张长凳。径直走入坐好的老者见我紧惕的盯着他，忙开口解释道：“此地常有野兽出没老夫家人见姑娘独自一人恐出现意外，就把姑娘带了回来，不想姑娘这一睡便是两天呐。”说着对我微微一笑。
我身无长物，若他对我有歹意，我也不可能在此安睡到现在了，人家既是好意我用此等眼光看人实为不妥，忙起身道谢并又编了套说辞应付身在此山的原由。
—————————————————————————————————————————
在这住了3天始终没见到老者所说的那位家人，老人没提起我也不便相询。
老人对我说他姓秦，于是我就一直称他为秦伯。秦伯给我印象就是世外高人，虽不是什么风仙道骨却另是一种超脱世俗。
在山上的的这几天秦伯带着我四处走走看看，我原先一直想着快点下山，从没注意过山上的景致，如今看来山中密林丛生也难怪我转不出去了。据秦伯所说，此间还有不少珍稀药草、名人古迹，他让我闲暇时间可以自己去看看，但又嘱咐此山人迹罕至别走远找不回来。
这天午后想着武功多日未练怕荒废了，又不想让秦伯知晓我身怀武功，想到前面到有一处练武的好去处便寻了过去。这是一处平台视野开阔，突见有一石碑在杂草随风摇摆中显现，我上前拨开，石碑看似年代久远，字迹也模糊不清，但“朱买臣、台”还是可以隐约看清。我一看让我震惊不小，如果此碑就是“朱买臣读书台”，那么这座山就是一代兵圣孙武《孙子兵法》的诞生地，与岳飞同期的韩世忠隐居之地——穹隆山。
在现代的时候我也仅到过一次穹隆山，虽说公路都已开通但上山游玩的人也很少，只有一些附近上了年纪的老人去上香。
匆匆回到小屋，秦伯并未向往常那样在院子里独自下棋，我唤了几声后未有回应，来到他的房中也未见人影，我便回屋打坐，直到夜幕降临，才听到院中有咳嗽声，我开门一看，秦伯在院中正对我房门坐着，借着月光看去，他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咳嗽不断,但那双充血的眼睛一直瞪着我。
我正暗自思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时，一道掌风袭来，我忙闪身闭过，乘第二掌还未发来纵身跃出，在院中与秦伯分左右而立，拉开一段距离。
“不知晚辈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明示。”如果不是他有恙在身刚才那掌我是躲不过的。
“杀、杀、我要杀了你们。”轰的一声倒地。
正在我打算上前时一个黑衣人从院外冲了进来抱起地上的秦伯往他房中奔去。
这个人应该就是秦伯说的带我回来的人了。
待我赶到只见那个黑衣人正帮秦伯运功，我忙退出了出来，这个时候他们如果受到打扰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发现秦伯就象个迷一样，有种贵气不言而喻，有时又会流露出落寞、孤寂的感觉，但却没想到他还身怀武功，这样的人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房中有咳嗽声传出又有倒水之声，该是醒了。“姑娘请进吧。”我推门走了进去，“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老夫……”
“秦伯，我不碍事，您歇着吧。”
“白儿，你为我耗了不少真气也去歇着吧，我没事了。”秦伯转头对着站在床边的黑衣人说道。那个叫白儿的男子也没答话就走了出去，经过我身边时，我才发现原来他一直蒙着面，刚才事发突然也没注意到。
据秦伯所说白儿是他十年前在山外救回来的，当时他只有8、9岁年纪已经奄奄一息，面目尽毁。从他醒来的那天起就没怎么说过话，而且也一直蒙面不愿见人，秦伯收了他做徒弟，教了他些自保的功夫，只因他一直心心念念报仇怕他祸及自身，也就不敢教他高深武学，但白儿对秦伯还是极为孝顺的。这次在山上把我带回后怕我见了他害怕就一直住在山上一间平时采药的茅屋中。
自那晚后白儿就再也没离开小院，也从不和我说话，只静静的陪着秦伯。虽说医术并不怎么样但我也感觉到了秦伯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只是他凭深厚的内力强撑着。
半个月后的一天，秦伯把我叫到他房中，白儿随侍在侧，“落情，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日子快到了，这么多年我也赚到了。那晚白儿把你带回来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有缘人了。”
我静静的听着并不答话，我知道秦伯一定是有什么话要交代。
“那时我年轻气盛和父亲一言不和就负气离家出走。”秦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如今想来我是辜负了父亲的一片心意，也好，马上我就可以去向他磕头认错了。”
“落情从你来的那天我帮你把过脉，你内力尚有不足，而那日对了你一掌以及几日的观察，你的功夫和一般江湖人比自是高出了不少，但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就不堪一击了。”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白儿连忙帮他抚背顺气，“医者不自医，况且我这也不是病，而是练武走火入魔。落情，你且随我来。”
秦伯带着我来到院中移动石凳，只见靠厨房的那面墙竟然慢慢打开露出一往下的台阶，真没想到竟然有人将密室入口建在厨房隔壁，如此一来当真是非常安全的。
白儿在前开路用火折点燃了沿途的灯台，我跟着秦伯往下走着，走到尽头后又见秦伯用手掌按住了墙上了一个突起处，那墙瞬时分开，秦伯率先走了进去，室内一片明亮方才并没有人点燃烛台，我放眼四周只见在一面墙壁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那光亮就是它发出的。
这密室大约有七、八平方大小，四周书架上皆是书，看的出打理的人很用心，没有灰尘聚积，在一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口箱子锁着，密室正中有一圆桌，桌上摆放着一个黑漆匣。
“落情，你既是我的有缘人，如今我便将这里的一切传给你，望你能善加利用，不要象我这般埋没了它们。”我正打量着密室环境，秦伯已经那黑漆匣双手递了过来，我一惊，并未伸手去接。
“前辈，落情何德何能堪当此重任，晚辈实不敢受。”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自觉中对秦伯的称呼都改变了。
“你性子虽冷，但品性纯良，老夫虽老眼昏花但还不至于看错人，你在老夫发病之时还守在门外不走，就足以证明了。”这叫我说什么好，如果这就是可以把这一屋子东西托付给我的理由，那可真是……
“落情，老夫就快不行了，白儿的身体也不能习此处的武功，而你又恰在此时出现，这难道是巧合吗？此处各类典籍皆有，世上有无数人曾为了它们丧命，你难道想让它们落入歹人之手为祸江湖吗？”秦伯越说越激动了，忍不住一阵巨咳。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晚辈的确不是前辈心想的那样，晚辈不适合。”我越是拒绝秦伯越是坚持，突然一口血喷出。
身后一直未出声的白儿叫到秦伯吐血满眼寒意的盯着我。
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不是正需要一身上乘武功吗，那你还拒绝什么呢。想到这些，又看见满眼期待的秦伯我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
“白儿，你出去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秦伯开口道，白儿看了看秦伯又看了看我还是出去了。
“落情，这里的任何典籍你都可以修习，惟有这黑匣子里的你万不能练，老夫当初不听师傅所言，终落得个走火入魔啊。”秦伯非常严肃的告戒我道。
“这些就当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现在我就送第二份礼物给你吧。”说完便一把将我拽坐于地，我欲爬起，他又一掌置于我头顶，另一手按住我右手脉门让我动弹不得，不一会儿我感到缕缕热气从头顶而下，身体顿感轻盈，原来他是在将内力传给我，但一旦他失去支撑的内力，那他就将……
“够了，停下来吧，师傅，您这样落情该如何自处。”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我并未付出过什么却让一个垂暮老人如此厚待自己，这份情我已无法还清了。
感觉他已收手，我忙站起扶住他，只见他容颜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汗如雨下，满脸潮红，呼吸也微弱起来，我忙帮他把脉，脉象停滞几乎已经摸不到了。
他微微睁开眼，“落情，白儿一生孤苦，身体曾受损伤不能练高深武学，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能教他强身之术，我走了之后希望你能照顾他，咳，咳……”示意我将白儿唤入。
“落情、白儿你们跪下。”我依言跪拜了下来，“你既叫我一声师傅，那白儿就是你师兄了，我希望你们师兄妹从今以后能互相扶持，互相……”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已声若游丝，“白儿，你不要怪我不传你武功，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落情你要记住我先前所说……”那只握住我手掌的手垂了下来，我一探鼻息已然气绝了，我的手又移按到了他颈动脉也是毫无反应。
秦伯，我的师傅就这样离开了。
师兄白儿紧紧抱着师傅的遗体不肯放手，对于他来说师傅是唯一的亲人，是陪伴了他十年，抚养他长大的亲人。
我静静的站在一旁陪着他，我知道此刻无论说我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了。
师傅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要我照顾好白儿，我会的，我一定做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