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末路》火焰鸢尾

6、第 6 章

　　一曲唱罢，演员休息。犹豫了好久，方锦年终于还是踱到了乌轶扬所在的桌边。
　　“轶扬，你来了。”方锦年一如平常。
　　“呃？”乌轶扬不知道如何应对，心中却有了小小的期待，期待方锦年的反应。
　　“这位是？”方锦年明明知道他身边女子的身份，还是处于礼貌开了口，心中却有这吉光片羽的希冀。
　　未等乌轶扬开口，苏小小飞快的开口：“我是乌轶扬的未婚妻，苏记布庄的苏小小。”说完用挑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方锦年，活像只守卫领地的猫。
　　“你……”乌轶扬一时气急语塞。
　　方锦年并不回眸看乌轶扬，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是方锦年，这儿的歌女。很高兴认识你，苏记布庄的千金———苏小姐。”语气间多了些刻意，这些是当作没看到乌轶扬的气愤神色，故意说他听的，“恭喜哦，轶扬，喜酒别忘了我。”说完看了看舞台，“我……该回去了。”
　　苏小小得意地看着示弱的方锦年离去，这在她眼中不逊于落荒而逃。乌轶扬有些失神，耳边仍回想着方锦年的话语，目光敏锐地捕捉到骤然黯淡下来的方锦年，失落之余多了些安慰。

　　几个月后，苏小小突然发现她无论怎么努力，怎样缠着乌轶扬，可乌轶扬的心依旧系在方锦年身上，一有空闲依旧去找方锦年。
　　终于她恼了。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就好了。

　　方锦年终于结束了工作，因为乌轶扬有事不能来，她独自一个走在回家的路上。
　　心乱糟糟的，不安的跳动。“要是乌轶扬在就好了。”她暗暗地想，随即便被自己突然而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已经成了习惯了么？没想到已经这么依赖他了啊。”她叹了口气，看着昏黄的路面，觉得路漫长的可怕，以前的她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苦笑一下：“忘记吧，会习惯的，我不能毁了他。”嗒嗒的脚步声回荡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萧瑟和孤寂。

　　“谁？……呃……”黑影笼罩下来，粗粗的麻绳自身后猛然探出，如毒蛇般勒住纤细的颈项，强烈的力道透过绳子传递来，疼痛伴着窒息。
　　方锦年抓住绳子努力着想挣扎开来。
　　“有人希望你死！”沙哑的声音
　　方锦年双手死命的抓着致命的麻绳：“救……命，救……命”残破的音节伴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从喉咙冲出。
　　地上的阴影，似死神高举索命的巨镰。“啊！”木棒狠狠地击在瘦弱的背部，不堪重记的方锦年晕了过去。“轶扬……”她心中默默念着，也许是幻觉，黑暗中，那熟悉的身影向这边狂奔而来……
　　“这女人真难缠，一枪崩了不就结了？”
　　“没办法。收了人家的钱，就得按人家的意思办，人家要求的看起来像自杀，她像是那种有枪的人吗？”

　　方锦年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呃？”看着简约却不失温馨，又带着点优雅与严肃的房间，“刚才发生的一切……咝！”她挣扎着起身，背部的酸痛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告诉她一切并非自己的幻觉。“这儿是……轶扬的家？”她惊讶，房间中沉淀这她所熟悉的味道。“怎么回事？”
　　带着所有问题。她挣扎着起了身，推开房门。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不仅有乌轶扬和他父母，还有苏小小和她的父母。
　　“锦年，你醒了！”乌轶扬最先发现站在那儿的方锦年，一时间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她。看到微微有些无措的方锦年，乌轶扬起身迎了过去，用小子又小的声音说：“别怕，有我。”随即又恢复了声调：“你有没有那儿不舒服，待会再要医生来看看。对了，我已经派人去查那些是什么人了。”
　　乌轶扬话音刚落，方锦年的余光扫过，苏小小的脸瞬间的慌乱，旋即又强压了下去恢复如常。看到这一幕，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两人的来历呢？遂开口道：“不用查了，大概是邻近夜总会不满‘末路”断了他们财路吧。”
　　“咳咳……“乌老爷不满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乌轶扬抬头看了一眼父亲，拉着方锦年走向沙发。“喝茶吗？”乌轶扬弯身去拿茶几上刚刚沏好的龙井、
　　苏小小一脸怨恨的看着方锦年，突然跃身而起，扑向方锦年。
　　“小小！”坐在一旁的苏夫人想拉住她，可惜没能成功。
　　“啪————”利落而清脆的撞击声，苏小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方锦年白皙的脸上，同时落下的手掌代开了之前为了检查脖子上伤痕而解开的衣领，锁骨半露。
　　“咣当————”刺耳的陶瓷破碎声使得众人有些愕然，不仅乌轶扬手中的杯子落地，连苏夫人的杯子也从手中滑落，水花四溅。苏家老爷看着自己的妻子，先是不解，看妻子愣愣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于是顺着视线看去，然后亦是一脸惊讶。
　　“你这个下贱的狐狸精，在外勾引人家未婚夫就算了，现在还跑到人家屋里来，你要不要脸啊！”
　　“小小！”苏老爷突然大声开口了，可小小依旧骂个不停。“小小！！”苏老爷声音陡然提高了，站起身来，有如发威的狮子：“住嘴！”
　　可苏小小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想没听到般，扬起手准备再给对方一个警告。
　　方锦年挨了个耳光，脸火辣辣的似要烧起来，可是她一动不动，清澈的眸看着眼前因怨恨而狂态尽显的女子，不卑不亢，眼见再次准备动手的苏小小，连闪躲的亦是都没有。
　　巴掌带着凌厉的恨意，划破空气向方锦年袭来，却在离她只有半厘米处生生止住了。电光火石之间，抬手止住苏小小的不止是乌轶扬还有苏家老爷。
　　“伯父。”乌轶扬松开钳住苏小小手腕的手，恭敬的叫了声。
　　“你们，好啊你们…………”苏小小气得发抖，转向方锦年，歹毒的话从她口中一涌而出：“好啊，方锦年算你狠，不仅勾引的住乌轶扬，现在连我爹都向着你了，你真是了不起啊！”
　　“苏小小！我叫你住嘴，你听到没有？”苏老爷的火气也一下子涌了上来，冲苏小小吼道。
　　“凭什么，我就要说，我打不得，说还不能说吗？…………贱人，狐狸……”
　　“啪————”
　　“你…………”苏小小捂着受伤的半边脸因为惯性向后退了几步：“你打我！”泪水涌了出来，身子也不禁颤抖，“你竟然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打我，你从小到大就没有打过我！”说完一抹眼泪夺门而出。
　　“小小！”苏夫人追了出去，临走前神情复杂地看了方锦年一眼。
　　“唉…………”苏老爷叹了口气，回头向乌家老爷和夫人道了歉，离开了乌家堡，临行之时，用同样的眼神看了看方锦年，摇了摇头离开了。
　　方锦年迷惑的看着离去的苏老爷，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歉意，怜爱以及浓浓的愧疚。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一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方锦年冲乌家的家长深深鞠了一躬。“我告辞了。”
　　“我送你。”乌轶扬不顾父母恼怒而铁青的脸色跟着方锦年出了门。
　　“你回去吧，乌老爷和乌夫人会担心的。”方锦年不是没看到乌家家长的脸色，劝道。
　　“我更担心你。”乌轶扬没有说谎，他害怕极了再次见到方锦年是，迎接他的是一具了无生气的冰冷尸体。
　　“…………”方锦年没有在出声，她知道乌轶扬的脾气，认定了的事绝不罢手。
　　过了好久，方锦年再度开口：“我怎么会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