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乱步与社长与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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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里，真绪打算住在离武侦比较近的那个房子。
孩子们很舍不得她，在她上班前一个个都早早起来围在门口像是要把这一周的娇全部撒完似的。
“好啦好啦，又不是不回来了。”真绪一个一个安慰过去，生生被拖了半个小时才出门。
她有嘱咐织田作之助管照好孩子们，不要让他们来武侦附近。
虽说整一个横滨差不多都算是黑手党火拼的区域，但武侦附近到底没有靠海那一块安宁。
毕竟，她不知道有多少对武侦虎视眈眈的的组织正在黑暗中窥伺。
拒绝了织田作之助的顺风车后，真绪选择搭电车前往。
昨晚她测了温度也好好吃了退烧药，果然今天就恢复正常了。
推开武侦的大门，大约是她来得比较早，放眼望去一个人头都没有。
真绪的工位靠着窗户，窗户边有一盆绿植，叶子耷拉着看上去有点缺水。
她把窗户拉开通气，然后就开始寻找喷壶。
记忆是她的强项，即使只来过这两次，而且还是同一天之内，她也能将当时的画面翻找出来逐帧细查。
绝对不会记错的，之前有看到过一眼，是一个蓝色的长颈喷壶。
真绪闭上眼回忆，视线晃动着，有两秒左右扫过那个喷壶。
啊，找到了。
是在长桌下。
室内仿若连空气的流动都缓慢起来，安静得真绪连风吹动纸张掀起一角的声音都听得清。
真绪扶住桌子正弯腰要取喷壶，桌子下缩成一团的棕色格纹布料挡住了她的路径。
青年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安然熟睡，下垂的黑发挡住些许眉眼，背脊微微起伏着呼吸，让人不忍打扰。
“乱步先生？”真绪轻轻摇了摇名侦探的小臂。
“唔……”江户川乱步皱了皱眉，小孩子一样哼唧了几声，还变本加厉把整个脑袋朝里面转了进去，留一个凌乱的后脑勺对着她。
同色系的帽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真绪眼疾手快在帽子掉地之前接住了它。
而帽子的主人还是分毫不知，一动不动地歪头抱着膝盖睡觉。
真绪把手心朝下，手背贴住江户川乱步脑袋上方的那块桌底。
“乱步先生快醒醒，在这里睡觉很容易感冒的。”
语言是叫人起来的内容，语气却在江户川乱步耳中犹如一首柔软的催眠曲，他在这个极具安全感的桌底睡得更加安稳惬意了。
乱步先生总不会在这睡了一晚上吧……真绪心想，应该不会吧。
虽然说这桌子的长度还蛮切合江户川乱步的身高的。
护着侦探社智力骨干的脑壳，真绪有一搭没一搭想着。
“快起来乱步，太不像话了！”
低沉威严的男声在真绪头顶上方响起。
真绪立刻警觉起来，单手按在短刀上。
好强，完全没有听见一点动静就离她这么近了。如果对方真的有杀意，她恐怕已经被伤到了。
然而出现在这里，并用这种口吻对江户川乱步训话的，只有一个人。
真绪锐利的眼眸沉静下来，手指重新放回柔软的裙料上。
“社长！”还在睡梦中的乱步条件反射地要坐直身躯，一下撞在真绪的手掌上。
“嘶……”
指节摩擦在木质的桌底，上头覆着的一层薄薄的肌肤顷刻间变红。
福泽谕吉似乎看见了金发女性长及腰部的发尾往上翘，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路炸毛到了耳朵尖。
而他家养的黑猫探出半个脑袋，还一副懵懂的模样。
黑发青年一眼先看见了双手环搭的社长，他赶紧从桌底下出来，在福泽谕吉面前站立，讨好地向他眯着眼笑。
“社长～”
福泽谕吉瞧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脸颊上压出来的红痕，抬手顺了顺毛。
“你这么早来这就是为了补觉？”
“社长，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江户川乱步信誓旦旦，马上又小声道，“可是真的很舒服…不让我晚上在这里睡觉，我大早上来不个觉都不行吗……”
真绪眼睁睁看名侦探嘀咕嘀咕着愈发自信，她开口阻止了接下来的新一场辩论。
“乱步先生你的帽子。”她把帽子递给江户川乱步。
“呀，是妖精小姐。”江户川乱步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翠绿的眼瞳在短暂的几秒内打量了一遍她，接着又泄气地接过帽子。
“社长。”真绪朝福泽谕吉微微颔首。
后者轻轻点了头：“欢迎你，渡边小姐。”
“好！那么去吃红豆年糕汤吧。”江户川乱步跨一步靠近福泽谕吉扯着他的袖子高声叫嚷，转眼就把刚才的事给忘记了。
被外人尊为“银狼”的剑士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在青年“红豆年糕汤红豆年糕汤”的背景音下习以为常。
“去吧去吧，社长不是有话对妖精小姐说吗。”江户川乱步扯着福泽谕吉的羽织晃悠，又把视线转回到真绪脸上。
真绪是完全不能从银狼阁下那张严肃的脸上看见什么别的信息。
但听到江户川乱步的发言，她也并不觉得惊讶，福泽社长估计是要和她谈有关于入社测试的事情。
在真绪把江户川乱步的话解读一遍后，那边的拉锯战最终还是以江户川乱步的胜利告结。
名侦探扬着头双臂交叠在颈后，步伐轻快地率先走了出去。
社长和乱步先生并肩而行，真绪走在乱步先生身旁，落后半步。
青年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一路上都在和监护人叽叽喳喳个不停，都是日常一些琐碎的小事。
武装侦探社两根坚固的立柱此刻像是横滨的普通居民一般。
福泽谕吉虽没有很积极的回应，不过从他的温和目光可以看出他对青年的重视。
真绪也在他们的交谈中蔓延开了思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目的地。
店面是传统的日式装修，窗框和桌椅都是深棕色的木质材料，窗外望去还有一小片假山与花丛的景观。
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叮”响着声，玻璃的外壳转悠几圈。
福泽谕吉点了三份招牌的红豆年糕汤，江户川乱步还吵着要吃热门的双拼拉丝麻薯。
被无情地拒绝后就拿着金色的勺子戳着年糕，又被社长训斥了。
“食物不是玩具。”
“我就是想把年糕扯开来吃嘛……”
乱步先生勺下的年糕被压入粘稠的红豆糯米汤里，拦腰斩断。
真绪咬了一口两面煎得金黄的年糕，没有过多浸入汤汁的年糕外壳酥脆，内部是软糯糯的口感。
咽下恰到好处的温度，幸福感直线提升。
江户川乱步吃完那块湿润的年糕，眼巴巴地看着真绪，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吃法。
福泽谕吉轻咳一声，把自己没有动过的年糕夹到乱步碗里。
见两个小孩吃完，福泽谕吉便把手拢在袖口里，背脊还是一样笔直。
真绪也收敛起放松的神色，准备仔细聆听。
“渡边小姐，这次出来是想谈谈关于你的入社测试。”
来了。
“介于你身份的特殊性，我们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交于你来办。”福泽谕吉说着，从羽织里拿出一张照片，把它放在桌子上推向真绪。
照片是正面朝着真绪推来的，像素不是很高但也算清楚，她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这是一张真实的照片，没有经过任何技术处理。
照片上是一个长发遮盖住面孔的小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靠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小巷口，一只手捂着肩膀，另一边肩膀上盖着一只手臂长的羽毛。
仔细观察，那羽毛的根部好像是女孩破碎的衣服，像是从肩胛骨生长出来，撕裂了衣服。
这个造型……容易让人联想到西方神话中的天使。
“是人体实验？”真绪伸出手指描绘女孩的轮廓。
她在照片上看来是在太瘦弱，那股惊慌无措的感情透过照片映入真绪眼中。
“还未曾得知，但不排除这种可能。”福泽谕吉又拿出一张照片，“再看看这个。”
这张照片与第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相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离镜头较近的黑色部分看起来是鱼类，照片右下角有一颗类似人类后脑勺的物体。
后脑勺的右边，在照片的底部有一段弯曲的鱼尾。
“鱼尾……”真绪喃喃出声，实则上这张模糊的照片基本无法辨别，这是她先入为主的猜测。
这样的猜测一旦形成，脑中便不断补充细节企图完善它。
那边黑乎乎的一团是海草，略微呈现灰色的是石头，整个冷色调的画面实际上是在水里……
这样的猜测都没有客观的证据。
真绪陷入沉思，指尖轻叩着桌面。
是福泽谕吉打断了她的思忖，“先不急于从这两张照片上获得信息。”
真绪闻言收回了目光，把视线定在社长那双凌厉如刀刃的灰瞳上。
真绪直觉这是一次大事件，为社长把此次委托作为她的入社测试感到有些惊讶。
并非是对于自己能力的怀疑，而是被不熟悉的人赋予重任与信任的诧异。
虽说福泽社长大概已经从异能特务科交接了自己的详细档案，可这完全是两码事，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证过她的实力，也从未接触过她。
福泽社长对于种田长官的不可能存在绝对信任，更别说爱屋及乌这种事情了。
“这就是武装侦探社的规矩，如果想要成为正式社员的话，建议你趁早适应。”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真绪好像有点明白为何福泽阁下能创立与港|黑分庭抗争的武侦了。
他和森鸥外治理下属的方法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不过，被信任的感觉令人怡悦。
真绪垂眸弯唇，把这两张照片收好。
“委托人只有三个空余的名额，除了你与敦各占一个，你还可以挑选武侦的一位社员共同前往。”福泽谕吉说明了委托所需的人员情况。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三天之内告诉我。”福泽谕吉话音刚落。
就见真绪抬起微敛着的眼睑，金茶花般罕见且单薄的眼瞳盯住他。
一秒，两秒、
福泽谕吉拢在袖子里的手虚握了握，眉毛下压眼神越发庄严起来。
三秒。
实则上过程并没有这么漫长，就是饮下一口茶的时间，让人不禁怀疑她近乎是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我要太宰治。”
四下寂静，只剩余乱步先生弹珠滚动过桌面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乱步与社长与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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