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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请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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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请帖
“谁？你说惠和县主？”赵丹妘一惊，满脸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讶异。
“就是她。不瞒你说，她来我家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唐宜欢引着赵丹妘往里院走，两人边走边聊着。
“那可是永安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可她不是打小随公主去了益州么？”
“就大前日，长公主她们已经回来了，说是今后都住在洛都，不出去了。昨儿惠和县主向我家下了拜帖，说今天要来拜访。我娘好生招待了她，现今她们正在留芳亭里头喝茶看戏呢。”
赵丹妘点头，道：“那咱们可得快些过去，不耽误了。早知今日就穿得再隆重些…”
“哪儿就那么拘礼，指不定人家就喜欢随意的。”
两人说说笑笑，穿过回廊，再跨过一道小桥，便到了建在群花翠柳中的留芳亭。
亭中有一妇人和少女，及七八个丫头婆子。
唐宜欢也放开搭在赵丹妘肩上的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清朗道：“娘，县主，我把妘姐儿接来了。”
赵丹妘也上前行了礼，恭敬道：“唐夫人，惠和县主。”
唐夫人道：“不必拘礼了。”而后看向惠和县主，介绍道：“县主，这位是赵玉之赵将军家的大姑娘赵丹妘，她外家是弘农杨氏。”
县主颔首，道：“赵将军是国之栋梁，弘农杨氏更是四世三公的名门，赵小姐，郭容这厢有礼。”
唐夫人又向赵丹妘介绍了县主，两人见礼后边算认识了。
赵丹妘见了郭容，才发觉这公主膝下教养的公主确实和平常贵女有些不同。
郭容不算貌美，眉眼有些寡淡，口唇的颜色也只有极淡的粉，唯一的胜处在于细白如瓷的肌肤。墨洗般的长发未绾发髻，柔顺地披在身后，用镂花木环束起尾端，十分古朴简约，愈显黑白分明。她一袭蓝色曲裾，腰佩玉扣，古典雅致，如此装扮与今人确有不同。
一颦一笑间，皆是温淡舒雅，多一分则刻意，少一分则冷漠。
“既然宜欢接了赵小姐过来，你们仨年龄相近，正好说说话，我这‘老人家’啊，就不和你们小姑娘一起了。”唐夫人笑吟吟的起了身，向郭容告辞，并嘱咐唐宜欢道：“宜欢，好生照顾着县主和丹妘。”
唐夫人带着随身嬷嬷走后，两人坐下，丫鬟为赵丹妘和唐宜欢斟好了茶递给她们。
“这是益州青城山产的雪芽，我在益州极喜爱它，想带来给宜欢妹妹和丹妘妹妹品一品，你们看看可喜欢。”郭容浅浅一笑，和婉有礼，开口亦如春风化雨，使人难生恶感。
赵丹妘略有局促，接过茶水品尝，但她不爱饮茶，故而只能微笑道：“真是好茶。”
唐宜欢说：“都说‘蜀中有名茶’，今日一见，确实名副其实。”
郭容但笑不语，招来一个手捧锦盒的丫鬟，向二人道：“回都当日，我去老太傅府上见了荣国夫人，夫人说府中菊花要开了，她一人赏来也无趣，便想邀请洛都的年轻人们一齐观赏，让府上热闹热闹。我便主动请缨，代写了请帖，想趁发请柬的机会也多接触接触京中姐妹，今日这便来唐府叨扰了。”
丫鬟把锦盒放下后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张封缄好的请柬，工笔描着极好看的菊花，中央从上到下写着“唐小姐宜欢芳啟”。
郭容将请柬递给唐宜欢，而后对赵丹妘不好意思的笑笑：“今日不知赵小姐也在，并未准备多余的请柬，还请赵小姐见谅。不知赵小姐家中有兄弟姊妹几人，下次登门拜访时，我再递上。”
赵丹妘连忙道：“县主莫客气，不碍事的。”听后面的话，她略一思索说：“小女家中有兄一人，妹……一人。”
唐宜欢微微看了她一眼，而后什么也没说的尝了口茶。
“好，下次一定登门拜访，还望小姐帮我和将军及夫人打声招呼。”
三人说了会话，郭容以回府侍奉母亲为由要离开，让唐、赵莫要送她，自己领着两个丫鬟走了。
两人于是屏退了婢女，留在了留芳亭讲话。
“你这小坏蛋，怎么说只有一个妹妹了？”
“那赵丹婵最近给我惹了这么多事，还不许我教训教训她？这样的宴会，她一个舞姬之女也陪去么。”
唐宜欢抚着赵丹妘的背笑了几声，说：“你可真是鬼机灵。诶，你觉得县主如何？”
“是个贵气的人，咱们可比不了。”
“怎又妄自菲薄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唐宜欢忽而神秘道：“你可知县主为何而来？”
“她自己不是说了么……”
“这些都是面上的。”唐宜欢略略压低嗓音：“你可知，明年开春，宫中就要操办选秀之事了。”
“选秀？我自小起便从未听过选秀之事，我以为都是戏文里胡诌出来的。”
唐宜欢敲了敲赵丹妘的脑壳，笑道：“你说这话可是傻了，上次选秀咱们还没出生呢。我爹猜测，这次选秀不仅为了陛下，更有关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终身大事，毕竟今年两位皇子都已弱冠，却仍未定正妃人选，你说，这得有多少世家女子翘首以盼呢？”
赵丹妘曾在父亲生辰宴上遥遥见过大皇子一眼，现想起他出众的姿仪，面色有些微红，赶紧转移了话题，问：“可这和惠和县主有什么关系？”
“听父辈们讲，大凡真正的选秀，一些要紧的位置都不是临了才定的，而是提前就有了人选，那时候再走个过场。洛都权贵最多，外边的州郡比不得，而这些京官之女也最有可能成为宫中贵人，所以在大选前，皇家会派些人，假借名头，让贵女们聚在一起，实际是要提前考察她们。”
“那这次赏菊宴……”赵丹妘望向唐宜欢。
唐宜欢冲她点点头，道：“没错，应当就是了。到时，咱们可得好好表现。”又似想到什么，接着说：“妘姐儿，我记得你娘的姐姐不就是荣国夫人的长媳么，这层关系，你可得好好用上。”
听了此话，赵丹妘觉茅塞顿开，又是欣喜又是羞涩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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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公主府空置多时，今日也才收拾干净。
郭容回府进入主屋，见到母亲，趋步向前，温声道：“母亲，阿容回来了。”
“请柬都送上了？”
“是。”
永安长公主虽年逾三旬，却保养精致，气度不凡，她以波斯进贡的螺子黛描画长眉，两颊施以宫中朱粉，唇润一点绛红，身着宝石蓝色的大袖宫装，右手上轻捻小叶紫檀佛珠，左手持着一卷佛经，斜斜倚靠在软榻上。
郭容眉眼似她，只是少了她那份凌厉。
见了门外来人，永安微一抬手，示意郭容坐到自己身边，语气淡淡道：“阿容回来了，觉着唐小姐如何啊。”
郭容上前跪坐，恭谨应答：“唐小姐是个利落的女孩儿，和其她同龄姑娘有些不同。对了，女儿今日去唐府，还见到了赵家小姐——就是赵将军的女儿，听说她母亲是弘农杨氏出身。女儿打算后日去赵府拜访。”
听到‘赵将军’三字，永安眉头皱了一下，悠悠叹口气道：“赵玉之？呵，早年他不过是我那个蠢姐姐的奴才，竟能娶到杨家的女儿。”
郭容对上一代恩怨不甚清楚，她只知道母亲不喜任何与姨母有关的人事。
“英雄不问出处，赵将军毕竟为大梁打胜过许多场仗，荣华声名，也是他的应得的。”
“你倒为他说话。”永安笑意微冷，眸光轻转，带着一丝微嘲的笑意道：“只是奴才不得主子赏识，也永远是个奴才而已。”
郭容眉目和顺，应了声是。
“好了，你近日也辛苦。这场赏菊宴，不光事关舅舅和你两个表哥，你如今十七了，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宴会上仔细留意着，若有喜欢的，我自会替你作主。”
“是。”
“你回去歇着吧，我自个儿清净会。”
“女儿告退。”
郭容带着婢女退下，出了主屋，方微微地舒了口气。
跟着她的两个婢女，一曰浮蕊，一曰染色。
浮蕊出了主屋，也随主子一同呼了口气，道：“县主，方才……长公主是不是敲打你了。”
郭容敛眸，望向浮蕊道：“你可小心说这些话，母亲教训女儿是天经地义的。”
“可……说什么‘奴才不得主子赏识，就只永远是个奴才’，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母亲虽然快人快语了些，但对我，终究是有养育之恩的。”
庶女之中，母亲唯将她计入名下，这份恩情，她是不会忘的。
“哎，咱们县主就是纯良了些。”浮蕊假装叹气，朝染色递了个笑眼。
“对了，你们两个这几日帮我去收集收集洛都贵女的名单，这是母亲交给我的第一件大事，我可不能轻慢。”
她自要让母亲知道她的用处。否则，这‘嫡女’的位置未必就只能她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寄签约合同，希望国庆后就录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