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想报仇》种小麦的熊

5、第 5 章

　　第五章
　　原本只需要在医院住一周，因为张薇的关系，顾泊音不得不再次留下。
　　所幸之后没再出什么乱子，再住了一周多之后，顾泊音总算在医生的批准下出院了。
　　这天江亦川没来医院，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她去交了李梅的各种费用，又去病房探望了一下。
　　听说李梅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家暴，刀子插进后脑勺，福大命大没死成，但也算不得活着了。妇人受过的苦显然不止这些，否则怎么会在沉睡中眉头也从未展开过。
　　顾泊音每次来探望完心情都忍不住跟着压抑，还好离开医院之后发现天气很好，尽管时已入冬，但有了阳光，总算令人由内而外地感觉暖和了不少。

　　顾泊音打算先回一趟租住的房子，她走进大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才到了二楼的楼梯转角，就看到上面昏暗的光线下，房东神色不善地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小顾，你可算回来了。”
　　顾泊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你还问我呢？你自己惹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当初要是知道你在会所里上班，我就不该把房子租给你……”
　　顾泊音在房东的絮叨里走上去，才发现她租的那间房门板已经被砸烂了，摇摇晃晃吊着。
　　房间里面更是惨不忍睹，仅有的几件家具也被砸得稀巴烂，衣服丢得到处都是，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损失我已经合计好了，你并着上个月的房租一起交给我，赶紧搬走吧。”房东说着，递给她一张单据。
　　顾泊音扫了一眼，就发现房东罗列的东西价格起码比实际损失高了不止一点。
　　“要不我再重新合计一下，”顾泊音随手一指倒在地上的柜子，“那个柜子全新的也不过五百，我住进来的时候五成新，你收我八百？”
　　房东面露心虚，但气焰丝毫不减：“怎么，那么多人过来打打砸砸，你不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啊？这房子弄成这样，是不是得装修一下再租？”
　　顾泊音不理会他：“房租加上家具和房子的修理费，我给你三千。你要就收下，我搬走，你不要我就不搬。”
　　最终顾泊音给了房东三千五百块，离开了那个破旧房子。
　　天色渐晚，顾泊音便拖着行李箱，去了云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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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亦川的事情一直谈到凌晨五点左右，云甸的总经理亲自把他送出门。
　　深秋的天亮得晚，街上起了雾。江亦川独自开着车往公司而去，目光不经意掠过路边，看到一个还算不得熟悉的背影。
　　顾泊音拖着一个行李箱，穿着一件单薄的米色风衣，风一吹，微微卷曲的长发和衣角一起被吹了起来。她自然而然地抬手，将长发拢到耳后。
　　这个姿势很普通，由她做来却很好看。
　　江亦川皱了皱眉，将不该有的念头抛去，却又止不住地想起了刚才云甸总经理多嘴的那句‘她租的房子被砸了，现在也不知道住哪里’。
　　顾泊音的租房被砸，他是知道的。
　　是在张薇去医院找她麻烦那天就被砸了的。
　　只不过顾泊音没开口，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他虽然总是在她身上看见陆渺的影子，可她终究不是陆渺。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找她，以免会产生不该有的错觉。所以他知道她今天出院，故意没去医院。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理由总去找她。
　　可此刻车原本已经开过了，江亦川不知怎么的，又退了回去。他停在她旁边，拉下车窗，言简意赅地：“上车。”
　　顾泊音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还有地方去？”
　　顾泊音：“你调查我？”
　　江亦川没有否认：“上车。”见她不为所动，又说，“你还记得云甸是谁的吧？”
　　顾泊音没料到他居然拿她的工作威胁，纠结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汽车再次行驶，江亦川没再往公司开，而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最后在市中心的某高级公寓外停下来。
　　顾泊音坐不住了：“你带我去你家？”
　　“用不着担心，我对你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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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亦川的公寓在顶层，屋内装修极简，主色调是温暖的原木色，外面带超大的露台和泳池。站在护栏边往外望去，上面是天高云淡，下面是陵安市的车水马龙。
　　“除了楼上，楼下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使用。”
　　江亦川说完，就上楼去了。
　　顾泊音推开楼下客房的门，发现里面干净整洁，就像从未使用过的样板房。
　　她不知道他带她回来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显然现在的她无法与他对抗。正如江亦川所说，她需要云甸的工作，需要那份可观的报酬。
　　陆渺当然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什么母女情，可她接收了顾泊音的身体活下来，并不想再次寻死，所以不管是报答顾泊音还是怎样也好，她只能接受她的人生。
　　可几次遇到江亦川，实在令她不太好过。
　　她已经不想再与过去有所牵扯了。
　　她不想午夜梦回，总能看见他拿刀刺进父亲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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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泊音在江亦川的公寓睡到中午，她的专业书和笔记都毁了，她从一个学姐那里买到了，约好了下午回学校拿。收拾好走出房间，发出现客厅多了个阿姨，正在上菜。
　　见她出来，阿姨抬手招呼她过来吃饭。
　　顾泊音应了一声，环顾了一圈屋子，没看到江亦川：“江先生呢？”
　　“江先生还在楼上工作，不然你替我去喊他一声，我把厨房的汤端出来就可以吃了。”
　　“好。”
　　顾泊音本来也打算跟江亦川打声招呼就离开。
　　书房门紧闭着，顾泊音抬手，正想敲门，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了。
　　江亦川回来洗过澡了，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不再似着一身正装时的气势凌厉。漆黑的发丝落在额边，令他神色看起来也柔和不少。
　　三年的时光，除了令他更加成熟稳重，并未多少改变他容貌。
　　就如此刻，顾泊音很轻易地就将他跟记忆里的人重合在一起。
　　江亦川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情绪。
　　但顾泊音很快就回过神来，别开了目光：“饭做好了。”
　　“嗯。”

　　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也不知是不是凑巧，都是顾泊音喜欢吃的。
　　陆渺变成顾泊音的那天起，她就没有机会吃过一次家常菜。没能吃到李梅做的，也没时间自学成才。她多数时候叫外卖，少数时候几片白面包加牛奶。此刻这样一餐饭下来，她不知不觉就吃多了些。
　　放下筷子的时候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嗝。
　　江亦川抬头看了她一眼。
　　顾泊音掩饰地喝了口水，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正从厨房提着一袋垃圾出来的阿姨忍不住笑了一下。
　　顾泊音整理好表情：“江先生，今天谢谢你了。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你了。”
　　“你找到地方了？”
　　“会找到的。”
　　江亦川放下筷子：“如果没找到的话可以继续住在这里。”见她神色犹疑，他似笑非笑地，“况且，你还有多余的钱租房子吗？”
　　“我不常回这里，你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可以下个月起交房租给我。”
　　“或者，你在躲我？”
　　相遇以来，这是江亦川说过最长的一段话。顾泊音听到最后一句，下意识地回望着他：“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她的目光直接而坦然，没有半点掩饰痕迹。
　　江亦川与她相识不过短短半月，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换作一般女人，早就借着机会千方百计要跟他搭上一点关系。可顾泊音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目光，只在他质问她的时候，才会直视他。
　　她这一点跟陆渺也像。
　　陆渺每次做了坏事，就怕别人觉得她心虚，会强撑着装出坦然自若的模样。只是陆渺那时候还小，这一点做得不好，反而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顾泊音不一样，她做得很好。
　　然而她瞒不过他。
　　好半晌，江亦川说：“不是要去学校吗？我正好要出门，顺便送你过去。”
　　顾泊音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留下了行李箱——江亦川说得对，她没有更多的钱再去找房子。
　　况且江亦川也说了，她可以把这里当作租房，等后面她手头宽裕了再给他钱做租金。
　　她确实不想再见到他，可她也要面对现实。
　　下车前，顾泊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说楼下的一切我都可以随便使用，包括泳池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