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想报仇》种小麦的熊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江亦川的热度到下午已经退了下去，身上的红点也渐渐消了。照医生的说法，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由于体内药效的原因，现在还睡着。
　　顾泊音替他理了理被子，起身离开。
　　才转弯到病房门口，就见到匆忙赶来的江让。
　　他穿一件单薄的黑色短袖T恤，额头上却浸着一层薄汗。
　　顾泊音没打算理他，结果跟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江让却出手如闪电，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狠狠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江让神色阴霾，手指微微用力：“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离他远一点？”
　　顾泊音几乎能听到自己喉咙处传来的咯咯的可怕声响，她条件反射性地吞咽着，脸色渐渐发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病房里，江亦川的声音突然响起：“ee阿让，进来。”
　　略带着沙哑，却透出不容抗拒的意味。
　　江让应了一声，目光仍然阴鸷地落在顾泊音的脸上。
　　江亦川的声音沉了下去：“不要让我叫第二次。”
　　江让俯身，呼吸落在顾泊音的耳边。
　　“不要再撞到我手上。”
　　这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其间的威胁之意却很浓。
　　话音落下，他随即放开顾泊音，往里走去：“少爷。”

　　顾泊音踉踉跄跄地离开病房，待到离江亦川的病房有一定的距离，才将手从嘴上拿开，猛地咳嗽起来。
　　“顾小姐？”
　　顾泊音抬头看了一眼，因着咳出了眼泪，一时间有点没看清对方是谁。
　　那人却确定了她的身份，一边递给她一张纸巾一边关切道：“怎么了？还好吗？”
　　顾泊音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眼睛嘴角，觉得好些了，才站直了身。
　　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李梅的主治大夫之前带在身边的实习生。两人只见过一次，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去办公室吧，我给你倒点水喝。”
　　“不用了，谢谢。”
　　“但是你就这样走出去，也不太好吧？”
　　顾泊音顺着他的目光，往走廊的玻璃窗上看去，才发现自己穿着家居服就出来了。而且因为忙着照顾江亦川，她没来得及洗脸刷牙就算了，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
　　这个模样确实让人没法往好的方向想。
　　“那，麻烦你了。”
　　“不客气，”他说，“我姓段，单名一个落字。”
　　顾泊音觉得稀奇：“段落？”
　　段落无奈笑道：“嗯，你没理解错，就是那个段落。怎样，是不是很随便？”
　　顾泊音勉强笑了一下：“不会，很特别。”
　　此刻办公室里正好没有别的人在，段落替顾泊音倒了水，又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一次性的梳子递给她。
　　顾泊音喝了水，觉得喉咙好过了些，这才开始整理凌乱的长发。
　　她将长发拨到肩膀后面时，段落注意到她脖颈间隐约露出的红印。然而两人不过初相识，他并不方便多问。
　　简单地整理完，顾泊音道了声谢谢便要离开。
　　段落叫住了她。
　　顾泊音回头，就见他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深灰色的羽绒外套。
　　“今天降温，穿着这个走吧。”
　　“那你怎么办？”
　　“我还有备用的衣服。”
　　顾泊音犹豫了一下，她确实不想再因为生病耽误工作，更何况快要期末了，她除了工作还要抓紧时间复习，便接了过来.
　　“谢谢。”
　　“不客气。”
　　-
　　顾泊音去了一趟学校拿复习资料，之后便早早地回了公寓复习。
　　临近七点，她才开始准备去云甸。临走时将段落的羽绒服带去了楼下的洗衣店，打算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他。
　　才乘着电梯到楼下，就见江亦川走了进来。他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神态间已经精神多了。
　　顾泊音有点不自然地理了一下围巾。
　　“去云甸？”
　　“嗯。”
　　“你最近不是在准备复习？你可以不用去。”
　　“可是……”
　　“你母亲的医疗费我会处理，”江亦川说着，将手里的购物袋提高了些，“现在我饿了，给我做饭吃。”
　　话说到这里，顾泊音不好再拒绝，只能返身跟着他进了电梯。

　　将江亦川买的东西一一摊开，发现他买的都是大虾牛肉这一类食材。跟医生交代的饮食清淡完全不符，想了想，顾泊音只留下了鸡蛋和蔬菜豆腐。
　　决定做蒸蛋和炒蔬菜，再做一个豆腐汤。
　　只是计划归计划，她的厨艺并不会因此突飞猛进。
　　顾泊音翻出手机找到菜谱APP，好半晌才开始着手处理食材。她神色冷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客厅里，电视上正在直播今天的球赛，里面有江亦川喜欢的球员。比赛正进行到精彩处，解说激动的声音几乎要溢出屏幕。
　　然而他却总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到她身上。
　　看她状似自信，实则手忙脚乱地准备食材。看她查阅手机，偶尔微微皱起的秀气的眉。
　　他不确定自己今早是不是做了梦。
　　如果不是梦，那么如今还有谁，能像陆渺一样叫他一声小川呢？但如果是梦，梦里陆渺的脸又为什么会跟顾泊音重叠？

　　“哗啦……”
　　厨房里，顾泊音看着炸开在脚下的蒸蛋，心情逐渐烦躁起来。
　　她实在不适合做饭，早上那锅粥她回来尝了一口，便悉数倒进了垃圾桶。
　　不知道江亦川为什么不吃了东西再回来，再不济叫个外卖也行，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让她来做饭？
　　不怕药物过敏之后再食物中毒一次吗？
　　正在原地埋怨着，面前却突然覆上一道阴影。
　　顾泊音抬头，就看到江亦川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前。
　　她伸手推了推他：“你先出去，别弄脏了鞋。”
　　江亦川却不置一词，握住了她还放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原本白皙的指尖被烫得通红，他皱了皱眉，拉着她径直去了水槽旁。
　　打开凉水，不断地冲着。
　　顾泊音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行为弄得有点发懵，距离太近，他的呼吸洒在脖间，她不自觉地就紧张了起来。
　　一直到手指被冲得冰凉，江亦川才关了水。
　　“药箱里有烫伤膏，你自己去找。”
　　“嗯，我收拾了这里就去。”
　　“不用了，你出去吧。”
　　“那晚饭怎么办？”
　　“我来做。”
　　顾泊音这才出去了，去找了药膏涂上，冰凉逐渐盖过灼热，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江亦川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需要她帮手。
　　顾泊音便抓着这空隙的时间，又拿出了自己的专业书开始复习。
　　她平时白天上课，晚上工作，没有课的时候也见缝插针地找各种兼职，几乎没有个人的时间。这种情况下，她的学习成绩自然是不可能拔尖。
　　不过几年来，也从没挂过科就是了——毕竟她还要申请每学期的贫困生补贴和一笔慈善机构固定捐赠的助学金。
　　云甸和各种兼职得到的收入只勉强够李梅的医疗费和她的生活费，她太需要那两笔钱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厨房里有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同时江亦川走出厨房，边将擦手的毛巾放下，边招呼顾泊音：“过来。”
　　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除了蒸蛋，还有油焖大虾，土豆炖牛肉，以及一个素菜和一个清淡的豆腐汤。
　　“医生说你暂时饮食要清淡，你做这么多……”
　　“做给你的。”
　　顾泊音一愣，有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坐。”
　　顾泊音确实还没好好吃过饭，早上出门前没来得及吃东西，后面也就尝了一口早上做坏的粥。此刻被那香味一勾，就止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喉咙因为这个动作，又泛起一阵痛楚。
　　不想让江亦川发现，顾泊音不自觉地又将高领的毛衣理了理。
　　江亦川没错过她这个动作，江让在医院做了什么，他能猜到大概。
　　之前想混到他身边的人不少，江让会悄无声息地替他处理，他从不过问这些事。然而在他以粗暴的方式对待顾泊音时，他却生气了。
　　江亦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无法控制自己。

　　顾泊音尝了一口土豆，咸淡适宜，绵软入味。
　　江亦川的厨艺好，顾泊音是知道的。
　　陆渺小时候生过一场病，病好之后吃东西格外挑剔，家里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阿姨，没有一个做的饭菜能让她多吃两口。
　　眼瞧着小小一个人儿越发瘦得没型，陆振国焦虑得不行，但他工作忙碌，除了暗自上火着急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而江亦川与她朝夕相对，对她的心疼也不比陆振国少，所以便亲自开始学习做饭做菜。一边学，一边完完整整按着陆渺的要求改正。
　　足足花了小半年，才将陆渺又养成昔日那个白白净净的可爱模样。
　　之后陆渺的饮食便被他一手包办。

　　想起过往，顾泊音咀嚼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合胃口吗？”
　　顾泊音点点头：“好吃。”跟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江亦川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我已经三年没做过了。”
　　顾泊音怔了一下，没说话。
　　江亦川又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顾泊音知道这是他的又一次试探，只是这一次却不再像往常一样打心底里排斥。她放下筷子，神色近乎平静：“你又想说什么？”
　　江亦川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得呢？”
　　“不管你想说什么，”顾泊音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也不可能变成你认识的那个人，更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
　　“为什么会想到替身这个词？你觉得我会把你当成谁的替身？”
　　“那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了，江先生。”
　　“你不好奇？”
　　“我应该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