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妖记》木三只

3、第三章

　　众人见公山少炎背着浑身是血的花行舟，骑射师也慌了，假模假样跑过来查看，都是写跌打，擦伤，估摸着是躲避的时候留下的。
　　很快阿古里回来径直去寻骑射师，神色紧张，满头大汗，外衣也被撕的零碎，向骑射师大喊“林中有猛兽，大殿下被咬伤了。”
　　顷刻之间整个场地的人都随着阿古里走了。
　　公山少炎花行舟相视，遂即大喊“小花，小花”花行舟晕了过去。
　　无奈之下，只能留下两人抬着花行舟去太医院。
　　完颜桓廷这边还在与老虎缠斗，显然落了下风，花臻人等人的衣服早被撕的零零碎碎，完颜桓廷得知自己被他们算计更是生气，正想拿着这猛兽撒气，这猛兽被激怒后也不摆休，追着完颜桓廷一顿猛攻，这不脸上被树枝茅草割的血淋淋，手臂也被抓伤了，众人知道它的弱点，纷纷躲到树上。
　　骑射师赶到时，完颜桓廷已无力争斗，被这猛兽撞下树，狠狠要住左腿，来的一众人吓的半死，这是皇帝的坐骑爱护的很，平日珍禽走兽不是在豢养阁内，大部分都放养在猎场。
　　众人还在疑惑之际，一记冷箭射在猛兽后腿，瞬间甩开完颜桓廷，转头向白袍追了过去。骑射师一阵惊喜喊道“是王爷”终于像是放下心，连忙带着他们离开。
　　太医院的花行舟也不装了，简单上完药就准备回去。
　　门外嘈杂声堆积，只见完颜桓廷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院使和提点都赶来了，御医都急得大汗淋淋。
　　随后一名身着玄色长服窄袖，上秀有花鸟走禽，腰间玉石束带，金色云边发冠，脚踩革靴，眉峰势如山峦，径直走向这边，身后完颜威禹和完颜绪紧随，恍惚间听见他们喊他皇叔。
　　自完颜弘正攻下中都自立为王，完颜术伯则继续征战，短短一年时间内就直捣汤县，平定青州、临蕖等地。因宗政辅等人出逃，只能继续南下，攻下南阳郡，如今带战俘回中都。
　　流传在战场情况危急，将士死伤大半，中途被宗政辅射失一只眼，再次整兵出击，活捉宗政辅，中都百姓赞称之为战神。
　　传说中这位王爷与王妃徒单翎也是佳人才子，在民间也令人艳羡。
　　花行舟等人自是没见过这位战神，只是光凭着一身肃杀决绝的气场不免让人畏惧，梦嬬风和公山少炎连忙扶着花行舟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二日大皇子告了病假，没了完颜桓廷阿古里等人也算安分。
　　老先生前几日也告假回家，说是安排了新的助教，但是迟迟未到。
　　大家都还在玩闹时，完颜术伯一袭白衣入场，许是完颜弘正喜欢白色，整个中都城都以白色为尊，昨日都完颜术伯身着玄色官服充满肃杀之气，今日一身波斯金锦素色长袍，在阳光照射之下更是灵动生辉。看来这完颜术伯果真是个美男子，虽然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但面容俊秀，眉宇之间的流转着英气，乌黑深邃的眼眸此刻显然一副江南的读书郎的模样。
　　站在教案前，在一旁坐下，自顾自的翻阅着无聊的课本，目光却时不时停留在启华殿的大门前。
　　“皇叔，你就是母后请的先生？”完颜威禹席地坐在旁边，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皇叔，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皇叔，好厉害，上得了战场，下到的了文坛。”
　　“小四，皇叔和你一样来书堂学习，顺便来洗洗我这身生杀之气。”完颜术伯半开玩笑道。
　　徒单定身着素色青衣，长身玉立，眉宇间透露着温和，令他平易近人，周身散发着谦谦君子气息。
　　那人款款而行迈进书堂，众人见他穿着简陋便没当一回事，继续吵闹，只见他神色淡然走上教案，众人明了，这应当是新来的助教了。
　　简简单单各完颜术伯行完礼就坐下了，众人也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议论声丝毫不减，完颜术伯见他装作不识自己的样子，嘴唇浮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自己也起身给徒单宁回了礼，此时课间都安静了。
　　案下学子见这中都战神都对他恭恭敬敬，也不敢声张，都安安分分。
　　徒单一族一脉单传，与完颜氏都是当年的名门望族，双方为加强家族利益关系，常有联姻，但近些年随着完颜氏从中都到南下征战，现也是人丁奚落，中都建国后徒单定也是在这宫内当一闲散官员，这些人不认识也是情有可原。
　　阿古里今天上课格外老实，大概是因为王爷来坐镇，直到徒单定下课起身时衣服撕扯声和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出现。
　　阿古里想借口出恭现跑了，余下同伙也不敢声张，公山少炎叉着腰一副看戏的表情说，“怎么跑的如此慌张，难不成被人沾了胶水撕破衣服了？”公山少炎就知道这货上课那么安分肯定有鬼。
　　公山少炎连忙补刀“今日阿古里他们来的最早，平日都是快待先生开课才来，看来对新先生格外好奇。”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谁不知道阿古里仗着是大皇子族亲整日横行霸道。
　　完颜术伯冷眼扫过阿古里一群人，个个正经危坐，显然没了平日纨绔嚣张气焰。“听说你骑射很是得陛下赏识，那你今日就带着他们一起去骑马”完颜术伯指着阿古里同伙，“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下马，其他人知情不报者，抄书明日先生检查。”说完准备把徒单定连人带椅端走。
　　徒单定慌乱，示意他不要一天使不完的牛劲儿，只能先有序安排学子下课。
　　完颜术伯见四下无人，直接顺着缝无比娴熟的撕开，将带来的大氅给他披上，一个打横抱起就走，全然不顾羞愤的徒单定。
　　凝华殿内，有人欣喜有人忧，公山少炎虽不爽被罚抄书，但想到这几个人被罚骑马，这定安王可真是损极了。
　　前殿内突然无声，三人警觉，帷幔后的完颜迟晟突然探出脑袋，看神情应该是无害，谁知完颜烈也紧随其后。
　　他们之间素来没有交情，梦嬬风疑惑“两位殿下有事？”
　　“昨日赶到才得知你们受伤，晚上，太晚怕扰你们休息，只能今日亲自送过来”完颜迟晟拿出药，说着就要上前脱衣服给花行舟上药。
　　“多谢，上药还是不必了，我自己来”花行舟拢了凌乱的外衣，疏远之意明显，况且只是皮外伤，众人都以为他也是被重伤下死里逃生，可不能被揭穿，别人觉得他们越惨，就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完颜烈愤愤，昨天他们被元妃罚跪，也跪了一晚上，若不是完颜术伯让人给徒单皇后传信来救场，可能今日他们和阿古里那群人都来不了学堂。
　　听他们意思按照元妃睚眦必报都性格，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们，花行舟犹豫之下还是接过药，若是被元妃罚了，太医院这群见风使舵的人，平日就不愿出诊质子府，届时肯定没有药给他们用了。
　　“你们运气真不错，如果回来晚点就可能被那老虎吃了，就连阿古里和刺吉他们出自武将之家也挂彩了。”
　　完颜迟晟平日对花行舟一众还算照应，虽然都不敢得罪元妃，但有皇后在她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公山少炎见状开始绘声绘色描述“我们一看那片小树林本想着藏起来不让完颜桓廷找到，谁知道那猛兽突然破笼而出，还好小花聪明让我躲到树上，才勉强逃过一劫，只是小花不会武功难免吃亏。”
　　花行舟一副文弱不堪的模样，说他当场晕倒都有人信。
　　“小花，好聪明啊”完颜迟晟摸摸小花脑袋忍不住称赞。
　　花行舟一时顿住，避开了他的手，“只是在藏书阁见过这类猛兽应对之法”。
　　“原来你之前逃课都去那儿了”
　　“嗯”花行舟淡淡回答。
　　完颜迟晟是老幺，平日都被哥哥姐姐照看着，好不容易有个比他小的自然也想过一把当哥哥的瘾。
　　公山少炎碰了碰一旁的花行舟“我们运气真好”，转头好奇问“完颜桓廷现在怎么样了，那天看着确实伤的不轻。”
　　“嗯，大哥他现在还在养伤，元妃娘娘寸步不离守着我们也没见着”，两人说起时一脸担忧，转念一想“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时半会儿他来不了启明殿了。”
　　前朝有裴相权倾朝野，后宫元妃独揽大权，就连皇后都是位同虚设，平日晨昏定省也只是碍于皇帝面前不好撕破脸。
　　这宫内除了皇后，其他生下皇子的女人无一例外皆死于意外，除了辽妃完颜迟晟生母，虽布衣出生却得到完颜弘正偏宠，但从不张扬，直到生下一位公主夭折后缠绵病榻，经过几番辗转才有了起色，只是好景不长待完颜迟晟出生后更是一病不起，蹉跎没几年就撒手人寰，当时完颜迟晟还小，不知哪位宫人在丧葬上不小心将玉华宫点了，玉华宫内从上到下仆从都被皇帝处理了，宫中风言风语不断，但皇帝没有继续追查，也没人敢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