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妖记》木三只

2、第二章

　　十年前，正是各大世家与完颜弘正交战战败的日子，羽化阁，岫岩山，陶华居等各大世家皆败于完颜弘正，也许世人很不理解为何完颜弘正要剿灭这些零散又不入世的名门世家。至于其中的原因无非就是完颜氏想要一家独大掌控整个中都。
　　完颜弘正偶然间得到消息得到人面蛇身妖兽猰貐，后用妖术将其变成人面牛身马足的巨兽，在弱水之岸危害百姓，完颜弘正借口将其绞杀，却将其收缴为私物。
　　四大世家起自修仙世家，完颜弘正自知寡不敌众，于是四处寻仙问道，在大泽中找到九头蛇身，因其叫声如婴孩啼哭称为九婴，主水火妖物，取天地之灵气，传说中拥有不死之身。
　　众世家不敌，完颜弘正很快就自立为王，战败各大世家被要求将自己族中的亲眷子弟送往中都皇宫，让他们待在宫中与完颜氏的皇子一起学习他们的礼仪文化，想要用这种方法让大世家子弟绝对服从效忠于皇室，学习为名，实以质子相胁，以防各大世家共同对抗皇族。
　　战乱不过数月，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哀声载道，纵有妖兽，完颜弘正也是元气大伤无法再次迎战，为避免再次开战，与各大世家协商请和。
　　羽化阁当年阁主臻凌峰与其夫人花无眠重伤不久后离世，羽化阁无力反击，更何况是其他各大家族。
　　完颜弘正将凶兽暂时封印，代价就是各大家族必须将自己的亲眷子弟送往皇城，羽化阁花行舟，岫岩山公山少炎，陶华居梦嬬风，等其他世家子弟。
　　完颜弘正登基第一年，各大世家子弟被送往皇宫，开始了教化之行。
　　花行舟与其他一众子弟不过六岁，入宫的还有大战中与完颜氏作战旁支，古里氏，兰氏、苏氏，余下就是战败后被赐姓的其他世家子弟。
　　进宫的孩子们均被送往凝华宫，与皇子们的起居学习的宫殿挨得很近。于是完颜弘正安排各大世家的孩子放于启明殿，与各位皇子一起上课，都是幼童，避免不了打架斗殴。通常就是他们几个被欺负，为长的几位质子经常还会护着他们几个。
　　众人在这宫墙内谨小慎微，虽也无人敢伤及性命，但暗中排挤的事情不在少数。
　　教案前堆满了各类古籍，教习先生是一个长胡子的老头儿，每日只会拿书摇头晃脑张嘴念着之乎者也那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论，为君者如何，为臣者如何，每日都念念叨叨都不知听讲了多少遍了。
　　闲来无事整蛊先生，偷偷在先生茶叶里包上几颗老鼠屎，在先生课桌香炉里的香料换成辣椒粉，然后熏的先生授课时一直打喷嚏，流眼泪，把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难免要告状到皇后那里去，皇后自知学子们年幼多是罚罚抄书，只要没挨打，下次还敢来，皇后对这群远道而来的孩童很是照顾，因此完颜烈在这雪堂内更得人心。
　　座下弟子年幼晦涩难懂的课程自是在案下困乏懈怠，这不完颜威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扶在书上摇头晃脑，还以为在认真研读先生的颜如玉和黄金屋，待先生从上面下来直直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眼都不带眨一下，气得先生拂袖而去。
　　花行舟更喜欢志怪异事，既有图画又有注释，比起治国论，更喜欢泡在藏书阁内看书。
　　完颜迟晟是小皇子，也是早产儿，其母辽妃李氏也算是皇帝在皇宫里最宠爱的一位妃子，但是生产时难产遇难走的早，如今虽年有十六七，却不见其形，身形羸弱，老皇帝许是觉得亏欠对他多少偏爱一点，但在老皇帝子嗣众多，他在皇帝面前并不讨喜，从未吐露过有立储之意，而且这宫中新人换旧人，元妃乃裴氏贵女，对空虚的后位势在必得，因此元妃一直把持着后宫。
　　大皇子与二皇子年龄相差不过数月，但在这课堂中明争暗斗，与一众高门子弟结党挑衅一众质子。质子多为修道者，入宫后也均服药，根本无法使用灵力，与自小习武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自然是打不过。
　　公山少炎今日上课是带了一只新笔，是玄色耀晶石所铸，笔头下衔毛色一看就知道是上乘货色，眼尖的阿古里在就开始冷嘲暗讽，“身为质子，用的笔比皇室专供还要精美，想必岫岩山家主藏私啊。”
　　公山少炎也是近日才收到家里送的生辰礼，被阿古里难为的公山少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个阿古里一向喜欢挑起事端。
　　见他不理睬，阿古里更来劲了“怎么，石奴之子哪里来的贡品，莫不是偷窃？”
　　公山少炎被激怒回怼“你说谁石奴之子，莫不是为奴为婢被人使唤贯了，忘记了身份？”
　　阿古里准备动手时被拦下。
　　“这么好的笔，我也来看看”大皇子被一众拥护到了公山少炎书案前，”阿古里，他们都是我父皇的客人，你可千万不能欺客啊。”
　　众人嬉笑，语气没有任何歉意。
　　完颜桓廷拿起笔，平平无奇黑色笔身瞬间在阳光照射之下呈现血红色，心中一阵感叹，岫岩山不愧是晶石之都，这种东西都只在母妃宫里见到过一颗。
　　完颜桓廷转身当着公山少炎的面把笔仍在地上，瞬间晶体在地面四分五裂，笔头崩离，完颜桓廷一脸不屑“哦，手滑，真是可惜了。”
　　一记拳头瞬间落在完颜桓廷的脸上，完颜桓廷也不甘落人下风，两人扭打在一起，阿古里等人见状也加入，瞬间书堂内人仰马翻，平常一个个儒雅之士都被迫参与进来了，场面一度混乱。也许是世家子弟都知道自己被困于此心中积怨已久，大家随手拿身边的东西扔。
　　彼时完颜迟晟在门口遇到匆匆赶来的花行舟，还来不及想为何与凝华店方向相反时，突然一个砚台砸过来，公山少炎还好躲开了，但花行舟在门口砚台就这么抛过来了，这时一只修长的手立即把花行舟拉向另一边，幸而躲过被砸，梦嬬风赶紧拦下公山少炎，索性完颜烈赶来拦住，完颜桓廷等人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更加得意张扬。
　　完颜迟晟看学堂内状况，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就先带花行舟走了。
　　今日是花行舟第一次上骑射课，换做平日花行舟就逃课了，但这骑射师十分乖张，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经常喜欢将质子当靶子给众人取乐。
　　虽然与这位皇子并不相熟，但花行舟也没搏他的意，他并不想让人拿了把柄当成靶子。
　　等众人到齐时，公山少炎又被完颜桓廷使了绊子，最后才到，骑射师要求最后到者就要陪他展示技艺。
　　完颜氏族六岁入学，十岁御骑射，皇族要求甚至更早，骑射对于他们而言易如反掌，猎师经常会捕捉珍禽异兽供皇室豢养取乐。
　　“今日你和他过来演示”，骑射师指了队列后的公山少炎和花行舟。
　　”不知学生今日犯何错“，花行舟好脾气地上前询问。
　　这骑射师显然是故意找茬儿的，“你们一个迟到，一个上课前没穿比甲，难道不该罚？”骑射场规定十岁后才能入场，第一天入场后是现场领取比甲服，大家对骑射师颇有微词，却谁也不敢上前争辩。
　　“你想罚便罚，何苦找这么多借口”公山少炎还是第一次被抓住错处，但也不惧。
　　“这也快秋猎了，不如今天就来点不一样的”骑射师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随即就让士卒拿上靶衣让他们穿上。“还请各位瞄准靶心再射。”
　　完颜桓廷和阿古里等人都附和，随即上马跃跃欲试。其他氏族迫于形式只能随他们上马。
　　公山少炎很快带着花行舟消失在一众视野，配好弓箭就快马加鞭追过去。
　　“这弓箭怕不是弄错了，我怎么记得宫内骑射场都是特制箭羽”完颜烈看到锐利的断面问，“他们好歹也是世家”随是战败，但那也是为了百姓才会主动求和，不然这场战争会持续很多年。
　　“二殿下，这应该是下面的人弄错了”骑射师恭恭敬敬回复，“我派人去看护，会确保他们性命无虞。”
　　完颜烈还是不放心，刚在书堂大哥和公山少炎打起来，这会儿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二哥等等，我和你一起”完颜迟晟说完，两人就匆匆上马赶过去，完颜威禹看着也跟过去。
　　完颜弘正十分擅长骑射，因此宫内骑射场地很大，小树林中杂草丛生，一看便知这里很久没有人踏足过。
　　“怎么办，这里的树木并不茂密，我们很难藏身。”公山少炎转头就看见已经脱下靶衣的花行舟，“你这”随即自己也脱下，谁还真给他当靶子射啊。
　　“真是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我要剁了他”公山少炎踢了踢地上的衣服，只见花行舟整理好衣服后，开始往衣服里面塞草，将衣服穿在它外面“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花行舟捻花飞向完颜弘正的坐骑，这猛虎獠牙很是锋利，被花行舟一阵刺激后突然就倒地上一动不动。
　　“你有灵力？”公山少炎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小的人心中敬畏之心肃然升起，都说花家隐于世，其内皆能人异士，这下真让自己见着了。
　　“不是灵力，只不过是我族灵物可供我族驱使”还是在藏书阁内捡的，应该是羽化阁内送进宫的。
　　这芙蓉花在别人手里或许只是装饰，但在花家手里是信物，应该是小舅舅想的办法。
　　“现在怎么办”公山少炎一脸茫然看着花行舟。
　　花行舟扶额“你将它们绑在老虎身上，一会儿完颜桓廷来了，我们就让它跑起来。”
　　这种事情公山少炎干的得心应手，很快就听到有马蹄声往这边赶过来。
　　老虎很快就清醒，冲俩人吼叫，公山少炎拿起木棍开始挑衅它，公山少炎是习武之人，自然很快就甩开老虎回来。
　　这猛兽跑的实在太快，完颜桓廷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埋在草丛深处的两个人，朝着那边两个靶子就奔过去了。
　　梦嬬风赶到时见到丢失外衣的两人躺在草地很是惬意，看到浑身没有伤也就放心了，想必是想到妥当的方法。
　　“一会儿回去，不挂彩可能不好交代。”梦嬬风一脸认真。
　　公山少炎立即起身“我去”刚刚若不是花行舟，现在在四处逃窜的人就是自己了。
　　花行舟拦下公山少炎“我去，你有武功尚能躲避，若你有伤，我干干净净肯定会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