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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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雍城区的郊区此时已是万籁俱静。城市的夜空的几点暗淡的星光，像地面上稀稀疏疏的灯火的投影。
秦述从吉普车上下来，依靠车辆大灯的灯光才勉强看到不远处黑突突的建筑。黑暗中，这座庞然大物竟让人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他皱了皱眉，说：“如果林娇今晚不去找’医生’和陈小杰，十有八-九就会在这里，我们要做好跟她正面遭遇的准备。 ”
“她灵力强劲，你们优先自保，让我来对付她。”
说完他看向樊冰冰，“你体能比明翰强，你来断后。”
“好的！老大。” 樊冰冰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加入五司来第一次有机会处理这样的大案，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因为有秦述在也并不觉得害怕。
工厂被铁丝网包围着，脚下的路指向的正是跟铁丝网融为一体的铁门，如果不是走近看，都不知道这就是入口。
秦述走在最前头，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抓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摇了摇，年久失修的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摇摇欲坠。
门被锁住了，秦述抬头看了看不算高的铁丝网，“翻过去吧。”
秦述打头阵，双手抓住铁丝网，两脚交替快速地往上蹬了几下，长腿利落地一跨，再轻轻一跃便在另一边落了地。
趁着另外两人还没翻过来的空头，秦述用手电筒照了照眼前的建筑，这才发现原来这工厂不是一幢建筑，而是由三座相连着的厂房组成的。
一行三人朝离大门最近的第一个厂房走去。不用看都知道，厂房的门肯定是锁着的。秦述直接走向一扇玻璃窗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砸碎窗户，扒拉了几下钻了进去。
空气中参杂着霉味和灰尘的味道，不像近期有人来过的样子。秦述举着手电筒对着周围照了照，里面空间不大，只剩下一些蒙着灰尘的破旧桌椅，因此厂房内的情况一目了然。
厂房的尽头有一扇门，应该就是通往第二间厂房的门。三人穿过这道门继续往前走，通过一条走廊来到了第二间厂房。
第二间厂房相比第一间更大，堆满了高高叠起的纸箱，看来这间厂房是用来做仓库的。
秦述拿着手电筒在纸箱堆成的高墙中走着，低声对身后的人说：“小心，不要撞到了这些箱子。”
纸箱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有可能因为堆积受潮发霉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里面装的东西。
三个人脚步很缓慢，在这黑暗和寂静中，仿佛时间也停止了流逝，感觉走了很久，却又没有走多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通过身后的门吹了进来，走在队伍最后的樊冰冰，总觉得后背有一股凉意，他打了个哆嗦，紧紧地跟上去。
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樊冰冰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脚下，仔细地数着几人的脚步声，同时也是为了估算三人大概走了多远。
空旷的厂房中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那些堆积成山的纸箱缝隙里吱吱作响的老鼠正啃咬着纸箱，牙齿划过纸箱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二，三，四……” 樊冰冰一边数数一边调整呼吸。
“这个厂房从外面看最多也就一百来米，怎么走了这么久还在纸箱堆里，我们在绕路吗？” 许明翰低声问道。
“我们没有遇到过分叉口，可能这些纸箱是绕着弯堆的。” 秦述停下脚步，对许明翰说。
“十五，十六，十七。” 樊冰冰数着数着突然脸色煞白，抬起头用惊恐地眼神看向另外两人，沉声道：“这里还有别人！”
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声！那道脚步声一直混在三人中间，没有存在感，以至于樊冰冰一直没有发现异常。随着刚刚秦述停下脚步，许明翰和自己也都站住了。可是……脚步声却晚了两秒才停。
这时两边的纸箱突然像是被什么推动了，最顶上的纸箱居然开始往摇摇欲坠，随时要掉下来一样。
“往回跑！” 秦述大喊一声。
可惜已经晚了，三人被困在这纸箱高墙堆起的迷宫一样的过道里，无论往前还是往后，两边都是高高堆起的纸箱。
随着一声巨响，一阵天旋地转，尘土飞扬，纸箱开始像下雨一样地往下砸来。
“抱头！” 秦述本能地朝脚边的纸箱边蹲下，双手撑过头顶，防止被掉落的纸箱砸到头。
也不知道这些纸箱里装了些什么，每一个的重量都重达几十斤。所幸秦述慌忙中选择作为掩体的纸箱足够结实，倒塌下来的一个大的纸箱在即将砸到他身上时被身旁的纸箱撑住，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三角形的空间。
秦述见坍塌已经停止了，舒了一口气，“明翰，大冰，你们还好吗？”
“老大！ 我被压在底下了。” 几步外传来了樊冰冰的声音，“我胸口好闷，有点憋。”
“我身上没被压，但脚被卡住了。” 许明翰声音还算淡定。
许明翰的情况还不算太糟，但樊冰冰就等不得了。如果不及时把他救出来，就算不憋死，挤压综合征也会要了他的命。
手电筒在刚刚的一阵慌乱中不知道掉去了哪里，估计已经被箱子压坏了。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此时厂房里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秦述摸了摸口袋，幸好手机还在。
秦述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完全没了信号，“明翰，你手机还能用吗？”
“也没有信号了。”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秦述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把手机放到地上，尝试着用手推开把自己困住的大箱子。不出所料推不动，估计这个箱子上面还堆着不少其他箱子。
秦述拿起地上的手机，对着四周照了照，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缝隙钻出去。
这样很危险。如果他不慎碰到哪个箱子，就像抽木板游戏一样，会引发原本堆在那个箱子上所有的箱子的连锁反应，重新坍塌下来。他也许就会跟樊冰冰一样被压住，彻底无法动弹了。
权衡利弊之后，秦述决定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
“老大，你要小心。我刚刚听到了不属于我们的脚步声，林娇可能就在这里！” 樊冰冰身强体壮，声音暂时听上去还算有中气。但被挤压这种事情，不是强壮就能对抗的。
秦述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 被折成三角形的秦氏探知符。
他把探知符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嘴里念念有词了几句，手中的符突然被一团红色火焰一般的光晕环住，光晕变出一对像翅膀一样的东西，带着探知符飞开了。
这支探知符做成的红色小鸟绕着第二间厂房飞了一圈之后，再次停留在了秦述的指尖上。
“这里有鬼吗？”
“没有？”
“那有鬼存在过的痕迹吗？”
搜魂符没有立即答复秦述，仿佛是在思考一样，过了半晌才回答。
“也没有？” 秦述有些意外，难道这些纸箱是平白无故倒下来的？难道樊冰冰听到的脚步声是他的错觉？或者说，在这间厂房里搞鬼的并不是林娇，而是人？
但秦述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人哪有把这里所有箱子同时推倒的本事。
他接着又问：“那你能感应到这附近有没有鬼吗？”
这次探知符很快给出了答案。
秦述瞳孔一缩，看向那扇通往第三间厂房的门。
既然这里暂时安全，秦述也不再耽误时间，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樊冰冰会被压死在箱子底下。
秦述看了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箱子，咬了咬牙，嘴里一边念咒，手指一边对着空气写着什么，很快最顶上的一个箱子也发出了红色的光晕，开始移动起来。
他平常最多就是用能量做一做探知符之类的小物件，极少用来移物。现下他却要用移去压在自己身上数十个的几十斤重的大箱子，这可真是一件大工程。
为了防止二次坍塌，他不仅要移走压在自己上方的箱子，还必须要把两边有可能会往自己这边坍的箱子也清理了才行。
秦述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淌下，他一次又一次的施咒，一次又一次的用能量去移箱子。最后只剩下几个箱子之后，秦述才用手推开了箱子，爬了出来。
来不及休息，秦述喘了两口大气后，抓起手机开始找其他两人。
“我在这。” 离他更近的是许明翰。
秦述用手机照了照声音传来的方向，在箱子缝隙中找到了许明翰被压着的那只脚。虽然樊冰冰的情况更危及，但他现在必须要先搬出许明翰身上的箱子才能去救他。
秦述长吸了一口气，卷起袖子就开始搬起来。
没一会儿，许明翰也被解救了出来。有了许明翰的帮忙，两人又很快也将樊冰冰给挖了出来。
“我……我难受。” 樊冰冰出来时脸色有些不太好。
许明翰的腿也被压伤了，走起来一瘸一拐。
“明翰，你先带大冰出去吧。”
“那你呢？”
秦述脸色苍白，但依然坚定道：“我要去第三间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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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烨坐在监控室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另一边的陈小杰，心绪却飘向了远方。
就在刚刚，就在这间屋子内，就在他压在秦述身上的时候，那阵猛烈的心跳，那种渴望拥有的心情，竟比之前更强烈了。
为什么？
他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自己不是还厌恶他吗？不是还气愤不已吗？难道，就因为知道他有苦衷，知道了他的艰辛就原谅了？
吴烨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从再次见到秦述开始，自己似乎就一直在找理由，找原谅他，也放过自己的理由。
现在看来，这些理由似乎已经奏效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声，在一片噪音中唯独龚成功浑圆有力的声音格外清晰，“快，准备一间审讯室！”
看来已经抓到医生了？
吴烨侧头透过门中间的玻璃往外看去，只见外面的人影飞快的闪过，行色匆匆。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吴烨立马拉开门，“飞扬姐！”
正在拿着手机打电话的周飞扬转身，“吴烨？怎么了？”
“抓到医生了吗？”
“嗯！抓到了！” 周飞扬按了按手机屏幕，“奇怪，怎么打不通？”
吴烨的右眼皮不由地跳了跳，“秦述的电话打不通吗？”
“另外两个人的电话也打不通。” 周飞扬放下手机，见吴烨表情有些僵硬，安抚道：“可能是信号不好。”
是吗？但为什么心里还是如此忐忑不安？难道是我想多了？
吴烨突然想到了什么，“飞扬姐，赶紧去审医生，问清楚制毒窝点到底在哪。”
周飞扬一愣，立即转身追了过去。
———
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一分一秒似乎都被无限拉长了。
吴烨坐回桌前，看着玻璃另一边沉沉睡去的陈小杰，想起了审问他时的细节。
自始至终，制毒窝点就是藏尸地点这个判断，都是基于推测。后来对陈小杰的审问，也没有证实这个推测。
会不会有可能……这个工厂不是制毒窝点，只是藏尸的地点？
如果是这样，那伙毒贩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藏尸，而不是更为放心的制毒窝点？
难道……吴烨的瞳孔骤然缩紧。
门被猛地推开，是周飞扬，“吴烨，制毒窝点在青草路，不是那个工厂。”
吴烨腾一下站起，声音紧得发抖，“那个工厂有问题，秦述他们有危险。”
周飞扬脸色刷白，“刚刚……明翰打电话来说他们受伤了先出来了。”
“秦述，一个人在里面。”
吴烨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一股冷意席卷全身。他立即夺门而出，冲向楼道，只留下一道急促又惊慌的声音，“我要过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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