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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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升高二，学习负担陡然加大，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提前两天开学，趁着周末进行一次入学考试，然后周一直接开始上课。
这次入学考试的考场按照上学期期末成绩安排，丝毫不出意外，最后一考场差不多又是空降班的学生包场，然后其中穿插几个艺体班学生过来免费两日游。
徐启端着杯豆浆跟着队友一起往考场走，快走到最后一间教室前门时发现这群人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没忍住问：“你们都在最后一考场？”李展佳打了个哈欠说：“不然呢？除了大个胖能勉强在楼上考个试，哥几个步调一直一致。”
省二类重点高中，五中，不光是分数上由高到低排列，连考场布置也是，五楼是重点班和实验班的地盘，越往下越次，到了一楼就是他们——学校的这群乌烟和瘴气了。
挺好，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云泥之别。
徐启嗤了一声，挥了个手，“那行，你们继续步调一致，爸爸我的考场到了。”原本睡眼朦胧的三个人齐齐睁眼，李展佳更是难以置信的指了指徐启后面的倒数第二间教室的门，“诶艹，我没听错吧？少爷，你说这你考场？！”
徐启勉为其难的点头，回答了这弱智问题。
七点四十五，六楼和一楼走廊上是截然两个场景。
最顶层天子骄子们的走廊上鸦雀无声，连出来接水的学生都没有，乍眼一看像历史书第二本上1929年经济危机的配图。
反观一楼，堪比早上的菜市场，每个教室外面站满了学生，吃早饭的，聊天的，刚进校的，十分的有人气，为数几个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也是趴在桌上补觉。
李展佳一听徐启这次不跟他们一个考场，也不急着进教室了，“聊会再进去，反正还早。”
都是不到催着进教室不会进去的，徐启跟教室里最靠边的学生打了声招呼，把书包放了，然后和李展佳他们站在了走廊上，靠着护栏瞎脊薄薄聊。
今年秋老虎特别厉害，闷得慌，一丝风都没有，就是有风也是热的。徐启热得校服扣子也没扣，背靠栏杆面朝里，懒洋洋地跟来往的熟人打招呼。
刘征远视线百无聊赖地乱扫，从教室里头的妹子看到了贴在了门上的姓名考号单子，用着他5.0的视力，从头至尾扫了一遍，直到看到最后一行，觉得有点问题。
他又多看了一眼，确定从来没见过这个名字，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因为这名字有个字他不认识。
一共就俩字，还有个字不认识。
“今年是有插班生？名单上最后一行，这人的名字好像从来没见过啊？”刘征远这么一说，徐启他们都看了过去。
李展佳离门最近，看得最清楚，“靠，好像还真没见过。”
一个考场就三十五个人，何况每次在同一个考场的情况一般也就出现在最好和最差这几个考场，考了一年了，考场有哪些人多少都清楚，就算名字和脸不一定都能对上，但混个眼熟是没问题的。
“这人叫齐……齐羽？”梁博韬很努力地试图念出第二个字，“靠，王字旁加个羽字怎么念啊？”
“不是一般不会念的念一半么？就叫齐羽吧？这名字，念不出就算了，男的女的老子也看不出来。”李展佳吊儿郎当说。
徐启就语文好，他扫盲道：“xu，三声，一种玉名。”说完，默念了遍这个名字。
预备铃响了，外头的学生开始陆陆续续进去。
“徐启！还有李展佳你们几个没长进的！！提前十分钟进考场不知道啊？！还在那给我笑，成绩出来时没看你们笑！”
校篮教练——本次监考老师——郭鸿飞拿着考试卷子隔着十米就开始吼他手里这群倒霉蛋。四人只好在一群哄笑声中不情不愿进了教室。
以徐启为首的没长进四人组，也就参加参加语文考试，至于其他科目基本上是流水作业——填个考号，ABCD随眼缘，大题写个解，心情不错的话从题干中挑几句长得好的抄一抄。
第一门就是语文，五舍一入相当于考完了，徐启他们成绩是差，但好在有良心，从不跟人抢厕所，人家普通生就想上个厕所容易么？
走廊上全是人，女生结伴上厕所或者拿着水杯排队接水，谈论的全是自己的暑假。这层五个教室只有一个作理科考场，男女比有点失衡，于是放眼看过去，扎堆靠在护栏的四个男生异常打眼。
徐启反身胳膊撑在护栏上，一腿屈着脚跟靠在墙壁上，哈欠连天，他考试时差点没睡着。李展佳这个话痨，正在兴致勃勃地讲巫师3。徐启已经通关了，李展佳的ps4还是他送的，他懒得听，倒是注意到一个很高的男生从理科考场走出来，低着头刘海垂着，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半垂在空中以免其他人撞到他时可以挡一下。徐启心想这个人就是那个叫齐珝的转校生。
徐启看他艰难地穿过人流，路过他时，对他前面的女生礼貌客气地说“麻烦借过一下”。没几步又被挡住，“麻烦借过一下。”也不知道这是第几遍了。
麻烦借过一下。
徐启第一次听到如此谦逊的说法，“麻烦”就够了，还要加一个“借”，真是新奇。
齐珝面上得体有礼，其实心里烦的不行，他这会儿正犯低血糖，有点晕。睡前定的闹钟没有如期叫醒他。惊醒时，已经七点四十分。而他转学后的第一门开学考在八点，二十分钟后。齐珝用十分钟的时间完成了洗脸刷牙吹头发等常规操作，然后抓上书包往隔着条街的学校跑。完全顾不上吃早饭。
租的房子离学校后门近，但离他的考场远，狂奔的时候齐珝实际地感受了把校官网上写的占地10万平方米是什么概念。大就算了，齐珝还不熟悉这所学校的布置，靠着前两天教务处主任领着他办手续的隐约记忆，勉强找到了自己的考场和座位。
他在监考老师操着塑料普通话的责备声中，和其他考生看猴般的目光里走向了最后一组最后一个座位。
坐下后，齐珝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这个考场，从其他人的状态里明白了这应该是年级里最差的一个。他从来没有过在这种层次的考场里考试的经历，今后也不会有，想到这，齐珝觉得有些难得，弯了下嘴角开始答题，然后越写状态越不对。好不容易写完，想着去买个面包，结果一出教室全是人，全在兴高采烈地谈天说地，根本没发觉自己站在中间有多挡道，叽叽喳喳的像是在吵架，听得他头疼。齐珝心想这都什么破事儿，一茬接一茬的。他想不管多么努力，都不会喜欢上这个地方。
徐启不知道齐珝心里所想，只知道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去食堂那边。半个小时后还有考试，大多数人会趁着这段时间活动活动，但都不会出教学楼，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十点太阳高挂，比早上更热了，阳光把路上的灰色石板照得有些泛白。他穿了一件Off-White白色短袖——没穿校服，五中只要人在学校里就必须穿校服——联名款，墨绿色的工装裤，裤脚挽起，露出精瘦的脚脖子，脚上是1970S白色高帮匡威。
金光洒在他身上，微鬈的发梢如同融了蜜浆，偶来的风灌进他的衣服鼓起一团，像是有一只调皮粘人小猫躲在里面。
“这转校生是要去食堂？他不知道现在不开门吗？至于小卖部开没开靠运气。”刘征远也发现了，看着人的背影说。梁博韬觉得齐珝比徐启还要高点，“该不会是体特吧？”
“屁，特长生只能选文科，你没看人在理科考场啊？”李展佳白眼一翻，也没发现自己说话被打断了。“他这头发，估计都坚持到下周一，就会被老蒋抓着给剪了。”李展佳说完，还心有戚戚，想起了自己的惨痛经历，不自知地抬手摸了把头发。
年级里突然来一个转校生，很容易引起关注，但也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就像李展佳他们这样，随口聊几句，第二天准忘了自己评头论足过。
齐珝人走远后，他们便又开始扯些别的，商量等会考完地理吃什么。楼梯口已经有老师拿着卷子来了，旁边接完水的女生高一时跟徐启他们一个班，“少爷去吃小炒吧，带我一个。”
徐启笑了声，“我发现你每次想吃小炒的时候，总是要跟我们凑一块。”
女生把杯子拧好，笑眯眯说：“王记他家生意太好了，在店里吃根本就抢不到位子，不跟你们一块都没地方坐。”
几个站直了就是人墙的篮球生，出门只有别人给他们绕道的份，吃饭也没人敢跟他们抢座。
徐启跟刘征远这一米九的，还有二楼打中锋的胖大个一比，看上去就是个长得高点的普通生，没那么吓人，平常脾气还算不错，因此逗女孩子亲近，体特生进出校门也方便，时常会有班上的住校生让他买早餐。
只要这人徐启看着顺眼，一般都会答应，偶尔煎饼果子面条什么的，直接就请了。但怎么个顺眼标准，全凭他心情，于是少爷这个绰号就这么慢慢来的。
“就这么说定了啊，等会考完我来找你，还带一个人可以吧？”女孩进教室前问。徐启大手一挥：“行。”
吃饭时，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齐珝。徐启没想到这么快就都注意到来了个转校生，估计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张脸。之前来找徐启的女生叫戴梦雅，学画画的，夹起一筷子醋溜土豆丝，此时略带兴奋道：“长得非常好看，尤其是眉眼，想拉他去画室当模特了。”
李展佳乐了，戴梦雅高一时也求徐启给她当过模特，于是半开玩笑问道：“那你说，是我们少爷帅，还是新来的帅？”
徐启有点无语，他老是被聊天碰瓷，正想让李展佳闭嘴，就见戴梦雅端着碗细细地打量他的脸，片刻后道：“不一样，少爷是浓眉大眼，新来的眉眼细长，比较淡，有种书卷气。我觉得他像藤原愁。”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总算知道他像谁了，”饭桌上另一个女生突然激动，“简直就是三次元的藤原愁，连发型都差不多！”猝不及防二次元，有点难为圈外人了，那个女生说完后，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藤原愁是一部番剧的角色，番里人称他为贵公子。”戴梦雅适时解释了一句，也没强行安利。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和徐启他们玩到一块的原因，非常懂得把握尺度，不惹人烦。
消息传的最快的永远是花边，第一天考完后，晚自习时徐启就隐约听到他们班有女生在谈论年级转来个大帅哥。然后到星期一，开学考成绩出来时，齐珝这个名字先是在理科生里引起了一波轰动，然后迅速传到了文科班。
高二教学楼的公告栏上，理科前一百光荣榜里——第八名，K428，齐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