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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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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青这才反应过来,“风刃!是风刃!”
除了十八煞脸色如霜,岿然不动,其他人都是面如土色。林棋轻飘飘的在原地站定,好像对一旁十八煞的诛仙阵十分不屑,对着朔青讲话,“阁下果然见多识广,正是风刃。”
朔青一时间惊疑不定,风刃乃景氏秘技,威力极大。只是不易练习,数百年来,练成之人寥寥无几。景钰服了初雪,病弱不堪,怎能练成?
于是,朔青决定先试上一试,说不准,根本就没有风刃,而是景钰使的障眼法,好拖延时间,等人救援。可是,能乱了十八煞,只怕不仅是风刃,还是修为极高的风刃了。
林棋为了掩饰浮云汤已被言绪引出的事情,故意装作不认识朔青,“阁下究竟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景某性命?”
朔青对林棋很是欣赏,但是陆芸夹在中间,朔青也没有办法,“小兄弟,我确实与你无怨无仇,只是因着一位朋友,你就不必多问了。久闻风刃大名,今日,便来领教领教!”
于是,朔青跃入阵中,二十个人就这么缠斗起来,林棋使的风刃随风,轻盈便捷,几乎无处不在,朔青和十八煞久在江湖,功夫也是顶尖之属。一时间,飞沙走石,乌云蔽日,武功不比他们的,早已自觉的退到了数里开外,生恐被波及,一不小心,送了性命。周遭被削断的树木不断飞出,一落,就是一个大坑,其力道可见一斑。
可是,朔青慢慢发现,景钰好像并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而是不惜卖出破绽,被自己所伤,也要攻击十八煞。风刃本就威力无穷,景钰又各个击破,用的还是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十八煞渐渐便觉得吃力了。
半个时辰之后,十八煞已被林棋左一剑又一剑的伤了不少,林棋亦是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终于有一个撑不住了的,漏了一个破绽出来。朔青心下着急,却没有办法。
林棋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机会,嗤的一剑,一颗人头滚落开来,诛仙阵顿时开了一个口子。
躲在树后的言绪,几乎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他虽然知道林棋是江湖中人,也知道他的身世和血海深仇,可是第一次见这么杀人不眨眼,甚至对杀人兴致勃勃的林棋,他还是被惊到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口子,一下子打乱了所有人,林棋勾勾唇角,无声无息的闪过几人身旁,鲜血飞溅,在空中划出了主人最后生命的弧度,便又有十颗头颅滚落下来。
这是当年林家不幸之后,林棋废寝忘食数年才研究出来的破解之法,只可惜十八煞反应过于迅速,不然,是能全部斩于剑下的。
可惜了!
十八煞一下子损了十一,朔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风刃,果然是风刃!不愧是风刃!
抓住一个空隙,朔青朝林棋心口狠狠刺去,林棋拼着初雪发作,使出风刃,一口气杀了十几名高手,早已力竭。见这一剑避无可避,林棋就索性不避,用尽全身力气转身,抬剑刺向剩下的七煞,准备硬受下这一剑。
七煞显然是没有料到,林棋能不要命到这种地步,飞速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瞬间又有三人倒下。
朔青见自己精心培养的十八煞又折损景钰手中,勃然大怒,剑上的力道又加了两分。
林棋却是闭眼苦笑,可叹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才解决了这十四个个杀手,何其无用!
噗——
剑刺破身体的声音响起,林棋却没有感到疼痛。
猛地回头,竟然是十几天没见的言绪,冒着汩汩的鲜血,倒在了自己怀里。而朔青的那柄剑,正插在言绪胸口。
刚刚他们激战,谁也没顾得上躲在树后的言绪,这会儿他这么不计后果的冲出来,倒是让所有人都停下了。
朔青本就是为了陆芸才杀林棋的,这会儿又伤了无辜之人,也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林棋顿时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压了许久的一口淤血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言绪!”
似火的夕阳已经落下,只留了一点余辉,却还是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起血的颜色。
来不及思考言绪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来不及想着报仇,想着身后的朔青。林棋点了他的穴道止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言绪,什么也顾不得,就施展轻功,往陆家冲去。
看出林棋的穷途末路,朔青抬起又放下剑好几次,想了又想,却还是冲了过来,剩下的四煞紧随其后。
林棋一心向前,剑很容易地插进了他背后,林棋却浑然不觉一样,继续飞掠。然而他毕竟重伤之下,还抱了一个人,很快就被追上了。直到朔青拦在他的面前,他才不得不停了下来,抬头与朔青对视,朔青竟不由得退了一步。
在他面前的,是一双红色的眼,目眦欲裂,仿佛携带着来自地狱的火焰,沉静汹涌,像是能摧毁一切。
这样的眼睛,让他想起了林家被灭的那个晚上,也是一个孩子,也是这样的神情,“林氏!你!”
话到嘴边,朔青住了口,不管怎样,他都喝了浮云汤,不会记得了。灭林家,陆家是主力,所以芸儿说的对,他绝不能娶陆婉。否则,这将是一场天大的灾祸。
林棋声音沙哑,“滚开!”
他神色十分凶狠,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完全不似平常。朔青虽意外,却也不会被吓住,“今日你的命,我要定了!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会救他。”
林棋忽然就笑了,“你他娘的算哪根葱?!”
见他不让开,林棋也不废话,从言绪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就要仰头服下,不想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言绪尾随他而来,看着他们打斗,直到看见朔青刺向他那一幕,才毫不犹豫的出现,挡在了他身前。他当时应该是晕了过去的,被林棋这么一抱一颠,又醒了过来。
言绪拼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死死抓住林棋的手腕,几乎抓出了淤青,“不许吃!”
林棋无视他的话,毫不犹豫的仰头都吃了下去,“言绪,你要是敢死,我就敢下忘川河捞你!”
药力见效很快,不过片刻,林棋体内的压制,便被全部解除。风刃的功力,第一次被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一时间,旋风拔地而起,卷着巨石沙木,朝朔青滚滚而来。而林棋的风刃,更是比刚刚快了十倍不止!
风刃依风而动,天下何处无风!
林棋快成了一道道残影,一招一式精准狠辣。面对全盛时期的风刃,剩下的四煞根本不是对手。只听得耳边一声轻风,连来人的踪影都瞧不清楚,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风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朔青已经分不清是景钰,还是真正的风,耳边只听见一声声利刃划破身体的声音。不过片刻之间,朔青便已经败下阵来。
风刃,这才是真的风刃!
言绪在半昏迷之际,只听见他们交战,却不知情况如何,心急如焚,恨不得跳起来打死林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一边狂风刮的惊天动地,言绪身边却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得上十分柔和。
正想着,林棋身上熟悉的气息就传了过来,言绪感觉自己被林棋重新抱在了怀里。他便又放心的晕了过去,看来还好,起码现在还没死!
朔青仰面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旁边的地面上,溅满了横飞的血肉。
刚刚林棋用活剐一样的手法,将他全身上下,割了个遍,却不知为什么,偏偏留下了他的性命。
四煞的尸体躺在身边,十四煞的尸体躺在那边。
林棋使用风刃的样子不停的在他眼前闪现,朔青第一次觉得累了,很累很累,不觉又多了一些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芸儿,景钰重情重义,要是想起了什么,只怕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林棋虽然用着风刃,一路杀将过来,看着威风凛凛,实际上也是强弩之末了。一人杀光了十八煞,这样的战绩,已足矣让他闻名江湖,可是他自己也确实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浑身伤痕累累,那是自然。现在服了言绪的药,强行使用风刃,引得初雪发作起来,真真是生不如死。
掠出不过五百米,林棋就不可控制的浑身抽搐起来。痛,无止境的痛,筋骨寸断一样的痛,瞬间触电一样的席卷了他全身。林棋紧了紧手臂,还是把言绪牢牢抱住,不管全身和粘腻的鲜血混在一起的冷汗,继续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