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淡》木莞蓁

11、第十一章

　　“主人，公子怕是不行了”
　　朔青大吼，“闭嘴！”
　　朔青：“玥儿，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爹马上就能救你了，玥儿，听得见爹说话吗？玥儿！”
　　朔青抱着景玥，施展轻功飞了百里，终于回到了他们出发时的那个山洞。
　　“主人”“主人”
　　朔青一概不理，直奔山洞而去。一进洞，朔青就把景玥放在床上，从床底下一个隐秘的小洞里取出了一个小瓶，“玥儿，这是爹祖传的青凝露，一定能救你性命的。”
　　景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坐了起来，拿过药瓶，“如此，就多谢了”
　　朔青这才觉得头晕目眩，“玥儿，你怎么？”
　　外面的人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景玥站起身来，“别看了，我进来的时候，顺手撒了一包迷药，他们不会醒的”
　　景玥——林棋抬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朔青，别来无恙啊！”
　　朔青顿时眼前发黑，“林棋？是你！你把玥儿怎么样了？”
　　林棋慢慢悠悠的，“你放心，他现在很好，之后好不好，就要看你了”
　　朔青：“你！”想到景玥的安危，只能忍耐，“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林棋收起青凝露，“很简单，我问，你答。若有不实，你知道会怎样，我有的是耐心”
　　朔青：“你说”
　　林棋：“当年，陆芸炼化了我娘的心，是不是？”
　　朔青：“是”
　　林棋：“当她利用这颗心引陆家灭了林家之后，她渐渐发现这颗心开始不受她控制，于是，她想到了我。既为了我娘那颗心，也为了景玥根本练不了风刃，想给他吃我的心，所以，就让你灌我喝浮云汤，带我来景家，放在她眼皮底下，是不是？”
　　朔青：“不错”
　　林棋：“那景离秋的浮云汤呢？”
　　朔青扶住床边，防止自己发软的身体掉下来，似乎也憋得发慌，早想一吐为快了，“我从头说起吧，我原是陆家的门客，与陆家小姐陆芸两情相悦，可芸儿她爹说景陆两家已有婚约，坚决不允，趁我一次外出办事，将芸儿嫁进了景府，我伤心欲绝，却也无可奈何。后来为了夺回芸儿，我闯荡江湖，有了十八煞。我带着十八煞回来，芸儿暗暗找到我，说景玥是我们的孩子。我惊喜之下，要带他们离开，她却说不想让孩子将来同我一样，漂泊江湖。对于芸儿，我能说什么？只得答应。”
　　林棋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真是好一个两情相悦！”
　　朔青自顾自得说了下去，“几年之后，她找到我，说有一个叫林安的女子，勾引了景离秋，惹得景离秋要抛妻弃子，想向我讨个办法，我不忍她受苦，便给了她浮云汤”
　　林棋忍不住唏嘘，“原来如此。景离秋什么也记不清，所以陆芸接我回来时，他一边觉得陆芸贤良，一边默认了我，怪不得。”随即又感慨起来，“朔青啊朔青，你这一生，轰轰烈烈，却也是可怜，陆芸蛇蝎一样的心里，几时有过你？”
　　朔青目光锐利，“胡说八道，她心里若是没我，又怎么会拼着性命危险，生下景玥！”
　　林棋更是目光如电，“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嫁进景府，很快被诊出喜脉，地位有多稳固？至于冒险，之后那碗浮云汤下去，她又要冒什么险？若真如你所说，她大可随你离去，为了她，不再江湖漂泊，过宁定的日子，你不愿意吗？所以，她不走，只是因为景氏百年基业，而你一无所有，仇家遍地罢了。”
　　这些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此刻被林棋赤裸裸的都出来，他避无可避，朔青几乎想捂住耳朵，“你胡说八道！”
　　他听进去了，林棋勾起唇角，这正是他的目的。朔青心神大乱，他才能问出他想知道的。
　　林棋走上前来，揪住朔青的衣领，“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娘的心，该怎么取出来？”
　　朔青有些疯魔了，“不会的！不会的！”
　　林棋毫不费力的制住了他，“朔青，别和我装疯卖傻，要不要我把景玥的心挖出来，给你瞧瞧？”
　　朔青双目猩红，“你敢！”
　　林棋指尖发亮，是在发誓，“事情结束之后，我定放景玥安全离开”他发完誓，毒蛇一样盯着朔青。
　　朔青挣开了他，“你娘已经被挫骨扬灰，扬在断肠崖下了”
　　林棋抓住朔青的衣领，浑身抽搐，又是初雪，来的越来越频繁了，看起来，自己确实是活不长了，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怎么取出来！”
　　朔青依旧无力动弹，却仿佛已经平静下来了，目光一瞬间像个老人，答非所问，“林棋，其实我很佩服你的，你当时那么小，又服了初雪，还能在我手里逃过一次又一次，你进了景府四年，能从陆芸手里活到现在，着实厉害”
　　心如死灰似的，朔青不再扶床，任由自己滑到了地上，“我这一生所做之事，从不后悔，当时为了陆芸屠杀林家，又追杀你，非我本意，我也早就想到以命相抵了，你动手吧”
　　见他始终不说，林棋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站起来，将手里的面具重新扣在了脸上，泪眼朦胧，“爹，偷心大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朔青脸色一阵变换，终于松了口。
　　天，黑压压的压下来，直让人喘不过气。
　　林棋悲愤交加，一通风刃过后，几乎将朔青斩成了肉条。
　　陆芸一天之内，失了整个陆家，失了景离秋，又失了朔青，景玥生死不明，整个人都有些痴傻了。
　　林棋滥用风刃，初雪发作的更加厉害。在他大口吐血的时候，陆芸眼前的框骤然消失了——都结束了吗？
　　景离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