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总是被迫营业》晓生拭之

2、第2章

　　宫里宫外纷纷猜想此举的意义，猜来猜去猜不明白。五皇子一向深居简出，存在感远不如其他皇子，倒是有人猜当今是否想要立储，可又觉得五皇子身体极差，不是长寿之像，天然被排除在外，于是宫里宫外一齐感叹皇帝与先皇后的情深。毕竟先皇是难得的痴情种子，与今上的母亲圣母皇太后是话本里的常客。

　　此时正被人羡慕的赵煦:太累了，想睡觉。

　　赵煦写到第十副对联，感觉腰也酸腿也疼，手也冻的颤抖。作为咸鱼不该被要求太高，赵煦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果断放下笔。

　　然后可怜巴巴地对眼神聚焦在字的皇帝说:“父皇，咳咳，儿子身子不适，咳咳”。皇帝看着自家儿子湿漉漉的眼睛，莫名觉得像他年幼时养的小狗。

　　皇帝到底是没有果断放人，倘若放人不知道朝野内外又有多少议论，只让赵煦坐在一边。赵煦心满意足地斜靠在软榻上，腰后垫着金丝软枕，手里笼着手炉，舒服地眯起眼，甚至想要来两个宫女，一个揉手，一个捏腿，但求生欲让他放弃这种特别拉仇恨的做法，只好不时地捻起四方桌的糕点。

　　二皇子赵熊紧盯着赵煦，眼神如果能化成实质的话，赵煦此时大约已中了无数眼刀，可惜并不能。赵煦非常喜欢二皇子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于是脸上的表情更舒适了。

　　三皇子赵然仍旧是一派雍容的样子，落笔行云流水般洒脱，似乎并不为外物所影响。众皇子中他学问最好，书法也是常被夸赞的。

　　四皇子赵燕偷偷侧过头看着软榻上的赵煦，又故意掉下笔去捡，借机观察大皇子的表情，揉揉手腕接着写。

　　当赵煦在软榻上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时，就连一向最宽厚仁和的大皇子赵熙都不禁在换纸之余抬头看赵煦。谁也不知道，在幕帘的遮掩下，大皇子的脚分明朝着软榻的方向，这毕竟是母后托付给他的弟弟。

　　赵煦……赵煦是真的睡着了。

　　赵煦二十九的上午，毫无理想地在睡觉中度过。

　　在二皇子写完最后一一副对联后，故意大声说:“父皇，今年的对联比往年快很多，多亏了四皇弟，当真应了那一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此话一为显示自己早就可以给百官赐福，二则排挤大半程躺的赵煦。

　　赵煦睡眠良好，并没有被吵醒，甚至翻了个身。

　　四皇子连忙自谦:“比不上皇兄们写的又快又好”。

　　皇帝看了看榻上的赵煦，肯定道:“今年你们都出力不少。”

　　二皇子心中的火烧的更旺了。

　　五位皇子在乾元宫用饭后，二皇子怒气冲冲到储秀宫见他的母妃英妃。

　　英妃先给儿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又让宫女上二皇子爱吃的点心，才问道:“早上不是高高兴兴的去帮你父皇去给百官赐福么，怎么这么生气地回来了”。

　　二皇子在自己母妃身边到底不加掩饰，愤恨地说:“父皇真是偏心，以前偏心大皇兄，如今对五皇弟也偏心的很，五皇弟一上午不过写了十余副对联，父皇也纵着他，我辛苦了一上午，却不见父皇夸一句。”

　　英妃:“你父皇一直以来不都是偏心的么我的儿，都是母妃没用，如果我能得到你父皇的宠爱，你也不会处处被你父皇忽略。”

　　二皇子:“母妃，这怎么能怪你，这……”大皇子也不知道怎么样安慰自己的母亲，毕竟二位先皇后都是皇帝心尖上的人。

　　英妃:“我倒要看看，如果心上人的儿子产生冲突，皇上到底帮哪一位。”
　　二皇子:“母妃，你……”

　　英妃:“我的儿，那个位子咱们总是要争上一争，不争咱们这辈子都会被人踩在脚下。”

　　除夕宫宴与元宵次日的延臣宴不同，延臣宴是所有五品以上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可以参加。而除夕宫宴准确来说叫做皇家除夕夜宴，本来是皇亲国戚新年庆礼之一 ，只是逐渐发展成皇家邀请肱股之臣以示亲厚。

　　其实除夕宫宴的菜非常难吃，倒不是口味让人难以接受，只是天太冷，在大殿设宴，上的菜很快就没有热乎气了。但做到五品官，谁还在乎那点口腹之欲呢？能够参加除夕宴代表与皇家亲厚，是荣耀，也是脸面!

　　“殿下，点心在这个靛青的荷包里，”有才打开荷包让赵煦看一眼，并把荷包挂在赵煦的腰带上。有才虽然年轻但做事异常妥帖，怕自家主子觉得宴上的菜不合口，早早备好了点心应急。

　　除夕宴在皇上太后到位后拉开盛大的帷幕。

　　众人忙着交际，桌上的菜大多无人问津，但有一个人不一样，五皇子赵煦。

　　五皇子深居简出，少有人与他交际，所以赵煦除了群敬皇帝太后，根本不抬头，忙于吃菜，无暇分心。

　　当赵煦沉浸在佛跳墙鲜美的味道不能自拔，打算趁菜被撤下去之前多吃几口的时候，一位大人走到大殿中央。

　　照例开始歌颂皇帝的英明神武，展望人更加繁荣昌盛的未来。只是说着说着，话题转到国家根本。赵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位“砰”地跪在地下，“请陛下早立储君”。那一声脆响，赵煦听着都疼。

　　大过年的，有什么事不能年后开朝再说，非除夕夜给父皇添堵，这怕不是个憨憨，还头贼铁那种，简称铁憨憨。

　　赵煦抬起头，然后呆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铁憨憨似乎是自己的舅舅。
　　“哦，爱卿以为谁可担当储君大任”立储的折子一直有，只是自从皇后薨逝，这样的折子越发多了起来，五位皇子似乎都有人马支持。

　　“依照祖宗规矩，嫡长子当为储君，但陛下并无嫡长子，五皇子为嫡子，是最适合的人选。”

　　皇帝:“大皇子不算嫡长子吗？”

　　沈彦和:“皇上可听闻微子启和辛之事，微子启虽为长子，但继承帝位的是辛，不过是因为微子启生在其母登上后位之前罢了”这是说惠妃死后追封，大皇子作为嫡长子名不正言不顺了。

　　众人的眼光微妙地落在赵煦身上，赵煦觉得再让舅舅发挥下去，只怕他的咸鱼梦想要不仅会被打破，还会被猜忌。

　　赶紧跪到沈翰林旁，“父皇容禀，祖宗规矩虽好，然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林大人实在不必拘泥于祖宗之法。储君关乎国本，应当贤者居之，儿臣自幼体弱，担不起国之重担，惟愿闲云野鹤，草草一生。”

　　赵煦悄悄拉着沈彦和的衣摆暗示舅舅跟他一起对皇帝行大礼，头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赵煦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你身为皇子，不该逃避你的责任，闲云野鹤这种话别说了。”

　　赵煦见皇帝有轻轻放过的意思，马上借着台阶下来。

　　“是，儿臣愿为闲（贤）王，为百姓谋福祉。”赵煦扯着林彦和回到位置上。

　　沈国舅还沉浸在弱小可怜无助又病弱的皇子外甥居然变得伶牙俐齿的震撼中不能自拔，很容易被赵煦扯回自己的位置。

　　众人看着身量尚未长开，气质却如青松翠竹一样的五皇子，心中各种思量。这位因早产而病弱，太医断言养到十二岁方能立住的，十二岁后依然缠绵病榻的五皇子在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似乎已经成长为不容忽视的少年。

　　初一的早上，赵煦在地龙烧的旺盛的屋里揣着手喝着早茶，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向大皇兄直接表明心意比较好。

　　大皇子赵熙其人，在很多人看来是望族里标准的长兄形象。友爱兄弟，既孝且悌，待上赤诚，对下慈和，沉默稳健，雅正端方。所以面对二皇子三番五次的挑衅，他往往以长兄的胸怀包容迁就，虽然二皇子总不太领情。

　　赵煦足及着鞋去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太晨宫表面上叫宫，实际上是十来所二进的院子，专供皇子居住。

　　大皇子正在读书，即使在软榻上，他也正襟危坐，不见丝毫松懈。

　　赵煦不见外，也不用人伺候，直接脱了鞋上了塌，靠着蓝印花软枕，交叉双腿。

　　“大皇兄”

　　大皇子赵熙将书搁到四方桌上，侧耳听赵煦说。不经意间瞧着赵煦慵懒舒适的坐姿，觉得这个弟弟有点可爱，像猫，打呼噜时更像。

　　“说实话，我是不想做太子的”。

　　赵熙“……”，大皇子惊诧于赵煦的直白，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当然，赵煦也不用大皇子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这一辈子，并不想有所成就，只想当个富贵闲人，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名山大川，当然，如果去看名山大川会很累的话也可以不去的……”

　　少年说着未来的规划，露出乖巧的笑容，微眯着眼，颊上的酒窝晃得人眼晕。如果头顶有尖尖的耳朵的话，后面有长尾巴的话，当真是一只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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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写：狗皇帝，给爷爬。求收藏！
大曜勤政有为的正和帝临死前突发奇想问自己呆板无趣的皇后：“梓潼爱朕有几分？”
这话他问过青梅竹马郑贤妃，心上朱砂祈真娘子和老年爱宠锦贵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他的皇后笑容如往昔温柔和煦，朱唇轻启，道：“爱你个屁。”
正和帝被这么一句话给气活了，回到了年轻时候。
言尔雅演了一辈子的戏，做了一辈子百官称赞的贤后，好容易熬死了狗逼皇帝，刚要开始母后皇太后的幸福生活，脚踩西瓜皮打滑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一次，她要让父亲急流勇退，让哥哥安享余年，保全言家上上下下，至于狗逼糟心帝，给我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