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总是被迫营业》晓生拭之

14、第 14 章

　　“我若做不到，终生不踏入将作监一步。”赵煦立下军令状。

　　吴监正觉得很快赵煦就可以兑现诺言，离开将作监。

　　赵煦针锋相对：“我若做到你又如何？”

　　“怎么，还要我对你这样的纨绔赌咒发誓你做到，我就离开将作监吗？”吴监非常瞧不上赵煦这样的纨绔，觉得他们除了误事，别无所长。

　　赵煦道：“不必，吴监正是国之栋梁，离开将作监是国家的损失，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只希望以后吴大人可以不带偏见看人。”

　　“呵”，吴任为转身走了。

　　赵煦的小伙伴们对造纸这件事一点底都没有，以前造纸也没用上锅，除了大个子卢远信盲目相信赵煦外，其他人都觉得现状不太乐观。

　　将作监里，刘大人在劝吴大人，“任为，你何必呢？那是五皇子啊。”

　　吴大人：“就是他们这样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国家蠹虫，误国误民。”

　　刘大人：“你还是放不下你爹的事啊，确实是王小侯爷，贻误军机，可先皇已经惩罚他了呀。”

　　吴任为冷哼一声：“再怎么惩罚也换不回我父亲的命。”

　　刘大人叹息一声：“哎，你这孩子，你这般得罪五皇子，可怎么好。”

　　吴大人坚定道：“任为一生，不求高官厚禄，只求无愧于心，得罪他又如何？”

　　赵煦和烧锅的将作监的员署，一起守着大锅，起初还有人来看新鲜。因为造纸一直以来都是将材料沤浸十几日，哪里有这样直接下锅煮的。烧了两天，看得人也没了，大家只觉得五皇子死要面子不肯认输罢了。

　　第四天早上，终于开了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不算好闻，也算不上难闻。锅中的纸浆纤维泾渭分明，自动分层，看起来状态很好，只是不知道造出来的纸怎么样。

　　赵煦为了争这一口气，熬了三天三夜，只实在身体熬不住了，小憩一盏茶，又因为焦心造纸，所以很快就从梦里惊醒。并没有什么事一定要赵煦去做，但人总是这样，认真去做的事，不亲眼看着，总觉得不安心，不放心。

　　看了锅中的成品，赵煦信心满满地吩咐将作监的员署做接下来的步骤，去补觉了，他要以一个饱满的状态迎接人生的第一张纸。

　　赵煦一觉睡到下午，被有才激动的声音吵醒，有才觉得，五皇子会很开心见证自己改进的第一张纸的诞生，于是不顾五皇子的起床气，勇敢地做了叫醒赵煦的决定。

　　有才脑补了赵煦各种赖床的状况并想好应对方案，谁知赵煦听到有才说的第一张纸之类的话，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下了床，趿着鞋就往外冲，有才想拦没能拦住。

　　众人正等着赵煦过来，洁白如云的纸初见雏形，赵煦接过蔑框，放到高桌子上，双手分别按着纸边的两角，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把纸往下揭，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现场只余赵煦分离纸与蔑框带起的轻响，度过了众人觉得漫长实则非常短暂的几分钟，一张完整的赵煦改良纸出现在众人面前。

　　纸质柔软，颜色洁白如雪，响声清脆如玉，味道清香扑鼻，视觉与嗅觉上来看，是难得的好纸。现场有人拿来笔墨试纸，不浮墨，不泅纸，薄而不透，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纸。

　　整个将作监惊动了，吴监正派人飞报圣上，只要有一点常识或者是贫寒出身的官员，都明白纸价降低的意义。

　　圣上本来带着肱股之臣议事，正处于间隙，众大臣歇息的时候，听到这消息，很多老臣茶碗都打翻了。

　　圣上一行人来得很快，看了纸，寒门出身的左首辅老泪纵横，当年母亲妻子绣多少绣品才买得起一本书，今后的学子可能只用一半的价格就能买到。

　　皇帝朱笔御批，将此纸命为“太平纸”。寓意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也鼓励用此纸学子，为天下太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皇帝转头去找大功臣赵煦，发现被朝廷大佬们挤到外围的小儿子已经站着睡着了。

　　赵煦睡得无知无觉，对于赵煦来说，揭开第一张纸，他的使命就结束了，撑着的那一口气也就散了，赵煦非常想睡觉，可是父皇，皇兄，朝廷大佬们都在，他又不好提特殊要求，只好忍着，哪里忍得住呢？于是站着睡着了。

　　赵熙看着明显困倦疲累的弟弟，心疼的不行，跟着父皇走到弟弟身边，皇帝抬手摸摸赵煦的脑袋，被赵煦抓住了手，还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什么，听不清楚眼。赵煦睁开眼，看了一眼是父皇，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人沉入深度睡眠，身体缺少支撑，闪了一下腰，差点摔着，幸而赵熙眼疾手快接住了，赵煦被这一趔趄，终于清醒了一点，又撒起娇来，“大皇兄背我，我不想走。”

　　赵熙依然面无表情，众人以为下一秒他会拒绝时，他却背起来赵煦，面无表情地往房间走。

　　赵煦呆在大皇兄的背上 安心地睡了，连被放到床上都没有醒。

　　大皇子一直守着赵煦，等到天色将晚，赵煦伸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两人准备一起回宫。

　　刚出院门，见到了吴任为监正。吴监正见赵煦出来，脸上有些讪讪的，不过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虽然窘迫，该道的歉还是道了。只是道完后，白净的脸涨的通红。

　　赵煦摆摆手，满不在乎道：“这事就揭过了，吴大人要好好研制新兵器，保障我军在战场上的兵器优势。”拍拍吴大人的肩，潇洒地拉着赵熙走了。

　　赵熙：“这就算了？五弟不想法子惩罚他吗？”

　　赵煦坦然道：“有什么好惩罚的，我说改进造纸，谁真的相信？大皇兄你也未必信，他阻止我，不过是焦心新武器的研制，而且他说的不过是把大部分人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赵熙陷入反思与自我责备：“是大皇兄错了，下次，你说要做什么，大皇兄一定信。”

　　“别介，万一下次是我吹牛呢，大皇兄你不用这么紧张的。”赵煦笑着说。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了……

　　做出来便宜的纸以后，赵煦又想着怎么改进印刷术，目前盛行的雕版印刷术，字版极多，不易保存，每印一本书，耗费极大。只是他虽然学过北宋平民毕昇发明活字印刷术，能够描述出来胶泥活字印刷的过程，却不知道药剂的配方，没能掌握核心技术。

　　赵煦一筹莫展，只好回将作监找人帮忙 这一次将作监上下待他更加热情，与上次不同，这次是真的从心底发出的热情。

　　赵煦将想法与将作监的监正，次监，监丞说了，吴监正一拍大腿，直赞到：“五皇子当真智慧过人，如此，不必刻每一本书的印版了。”

　　赵煦被吴监正的热烈反馈吓了一跳，不过收服了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感觉还蛮奇妙的。

　　“只是这药剂……”赵煦迟疑地问道。

　　吴监正则信心满满地表示，会和太医院形成合作，尽早研发出来。

　　科研人员么，最怕的是想象不出来，一般只要能想出来，就有很大可能做出来。

　　印刷术的事告一段落，青州也回了消息，孟小姐所言为真，贾仁义所犯罪行证据确凿，不过拐卖未成事实，只怕不会判很长时间。

　　孟父生前没立女户，孟小姐的家产宗族未必会还，按照法律，绝户的人家财产，宗族有权分配。

　　这个结果，与孟雪鸳猜测的相差无几，问起今后打算，这个坚强的女孩子笑笑说，想凭着糕点手艺养活自己。

　　赵煦和柳一诺商量后，觉得可以共同出资，为孟小姐开一家“一品糕点铺”，用赵煦的话说，孟小姐技术入股。

　　赵煦又到藏书阁，翻阅律法典籍，发现这个时代对于立女户的条件极为苛刻，首先一条，要宗族同意。除非当事人家有权有势，不然宗族为了瓜分财产，怎么会同意立女户。

　　赵煦觉得这一条很有问题，于是上报皇帝，提出简化立女户的手续，只要家主同意：便可以立女户。

　　也是赵煦运气好，朝廷最近在吵边境军费的问题，兵部觉得军费少了，亏待守护边境的将军士卒，户部觉得军费太多，闹的不可开交。赵煦的这个不属于矛盾中心的建议，很快被通过，发行天下。要是平时朝廷无事的时候，只怕也会吵上几场。

　　将作监不愧是个发明机构，对胶泥活字印刷术的研究，很快出了结果，第一版投入使用，只待发行天下。

　　将作监吴任为监正刚走，因为赵煦对武器的很多想法往往能启发吴监正，所以吴监正在赵煦休沐日总爱来和赵煦进行交流，胡荣先后脚也来了。

　　胡家，是英妃的舅家 ，与皇室也是颇有渊源，所以胡荣先才可以出入宫禁。

　　胡荣先今日来是道歉来的，“五皇子，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是大义在心之人，改进造纸印刷术，为天下读书人谋福祉。”

　　赵煦：“没有的事，我其实是个纨绔，没有那么伟大的想法，一切只是凑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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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我和我的祖国》，真的超级有参与感啊，看文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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