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生存记》山鸦

9、第 9 章

　　温瑜这两天越发的不敢再开门了，既使是在家里时，也是紧锁门窗，隔壁的过来串门时，温瑜也没敢把门打开，就隔着门和人说了两句。
　　看清外面站的人时，温瑜老眼一下就红了，这些天，她表面看起来虽然平静，心里却是既担心儿子这么远赶回来，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又怕儿子要是没赶回来，她一个妇人带着个小娃，老的老小的小，要是遇上丧心病狂的人可怎么办。
　　还是牧东杨先行一步上前，轻抱了下母亲。
　　“妈，我回来了。”牧东杨右手抱住母亲单薄的肩膀，左边挎着的背包的顺着滑下放在了地上。“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温瑜拍着比她也经高出一头的儿子的后背，原本就有些偏瘦的人，此时后背下的骨头都也经突了出来，温瑜声音是既高兴又心酸，南江以外的情况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从隔壁胡姐和前几日去超市，一路听来的消息，外面现在只怕是比南江市更乱，这么长的路程，也不知儿子是怎么短短二十天就赶来的。
　　二人进了屋，躲在沙发后面的牧长安听到动静，才探出小脑袋，一看到来人，兴奋的大叫一声“爸爸”小个子冲过来，拐过茶几的时候，摔了个大满趴，牧东杨忙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把他抱起，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牧长安也学着样子在牧东杨脸上亲了好几下。
　　温瑜也是快步走到了跟前，跟着问他有没哪里摔痛。牧长安两手抱着牧东杨的脖子，晃着小脑袋说：“没摔痛，爸爸，你这次出去了好久啊，”温瑜看他两父子难得见面，拭着眼角去厨房给牧东杨煮粥了。

　　“那爸爸下次再也不出远门了。”牧东杨抱着牧长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也不嫌热。
　　“真的，你不知道，我好想好想你啊，头都想痛了，可是奶奶说，家里电话坏了，不能打电话。”牧长安两只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牧东杨，童声童气的说，小身子还不停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两个人身上味道实在是算不上好闻，粘巴巴的，就是这样，牧长安那紧紧搂着牧东杨的脖子的小手也没有一丝松过。
　　坐了一阵，陪儿子说了会话，牧长安便开始检查发电机，牧长安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东转转西转转。
　　发电机自从那天歇了后，就没再响过，隔壁那小伙子和他岳父两人轮番上阵查了一遍，也没看出是什么毛病，最后也只垂头丧气的走了，楼栋里原本在心里起了其它心思的人也歇了想法。
　　牧东杨粗粗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是什么毛病，所幸他在来的路上把这东西备了几台在空间里。支开围在他身边像个小陀螺不停转来转去的小长安，请他去他房间帮忙去拿个小螺丝，小长安擦了擦脸上跑出来的汗，欢快的跑了出去。
　　拿了螺丝过来的小长安，再拿着一瓶水过的时候就听到了发电机的声音，两眼冒着星星的问，“爸爸，你把电修好啦！”
　　牧东杨回头对他笑道，“应该好了。”
　　小长安发出呼的一声道：“爸爸，你真厉害。”说完又在他脸上“叭”的亲了一口。牧东杨顺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电修好了，牧东杨和温瑜说了声，便往楼下车库走去，这时候外面天也经暗了，从楼里传出的光线看出，只有不足三成的房间里还有点昏暗的灯光在跳动。
　　牧东杨从空间搬出了几个大桶的矿泉水，几人简单擦拭了一遍后，进了那唯一开着空调的房间，温瑜把煮好的粥也端到了房里，牧东杨从他带来的背包里拿出好几包下饭菜，还有三个卤鸡蛋。
　　温瑜都有几天没吃过菜了，超市的咸菜早被抢光了，这两天小安来了后，她更是不敢带他出门，两人这两天里都是就着稀饭，然后放点糖或是盐直接吃的。
　　从隔壁那胡姐口里听来的，说是她们这附近的超市也经停业了，要购物只能去城东那里，那里还有家大的超市还在开放。
　　温瑜夹了点酸豆角，在碗里拌了拌，就着几口就喝了下去，完了把鸡蛋收了起来。这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小安还小，正在长身体，这个家撑住，也还得靠儿子，她随便吃点饱肚子就行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单人床，温瑜从她睡的那间房拿了一床被子打了地铺，母子二人相互推让了几遍，最后还是牧东杨睡地上，温瑜和牧长安睡了床。
　　半夜里，牧长安不知不觉的又睡到了地上，钻进了牧东杨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温瑜门刚开门，在门口转好好久的隔壁胡姐一下就挤了进来，装着不经意的在屋子里四周扫了一遍，“哎呀，昨儿晚上回的是你儿子吧，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看起来也年轻，要不是你孙子在这，这怎么看都还像是刚上大学的大学生。”
　　温瑜笑了笑，对她不请自入的行为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也没太担心，大概是儿子回来了，心里也有了底气。
　　胡姐对温瑜没答理她的话头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好像丝毫没看到别人不原答理她的样子：“那个，妹子啊，你家的电是不修好了，你看今儿个晚上，能不能让我们搭个电。你放心，照之前说的，油我等会一起拿过来。”自从昨儿个晚上听了这边发电机的响声，原本就难以入睡的高温，让她更是觉得整个人都跟站在热水沸腾的油锅里一样难熬，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微亮，蚊虫都退了去，马上就出了门，来到了楼梯间转悠。
　　这时候，房里牧东杨父子也醒了，胡姐听到动静，留了句“哎，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还得吩咐我家女婿去弄点油，晚上再见啊！”就开溜了，那小伙子她昨晚可是躲在门后透过猫眼打量了好几眼的，那样子一看，就比他妈精明多了。刚开始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他们一家赶紧关紧了门窗躲在门后，生怕是又被哪一波打劫的人给看上了遭难。
　　对面房子里，客厅里气氛有些沉闷，四个人，一个人坐一个角落，各自都没有理睬对方的意思。
　　胡姐两老口都姓胡，女儿取名胡双燕，此时胡老头哎声叹气的坐在一个单人沙发里，女婿赵桥生和他对面坐着。
　　几个人见到满面春风进来的胡大姐，也没什么反应，家里米只够吃两天的了，加上饼干之类的干粮，最多也过不了四五天，至于下饭菜更是想都不用想，都也经快一个星期没尝到菜的滋味了。
　　胡老头在地震前，一个月倒是有三千多的退休工资，胡大姐比胡老头小上十来岁，也没上班了，两老口守着一个七八十平米的老房子。
　　每天吃完饭，胡大姐去附近麻将室找人搓两圈麻将，胡老头去社区活动中心和一道的人下两盘棋，唯一的女儿在一家网络公司做市场经理，年薪二十万左右，也不需要他们两操心，两老口日子过得算是舒心顺畅了。
　　南江市地处平原地区，地震对市区的影响相比其它地方要好上些许，但这不包括他们那也经快有近四十年历史的老房子。
　　房子倒后，两老口便连夜搬到了女儿这里，这房子虽然是男方结婚里买的婚房，但房子上写的是小两口的名字，这也是现在普遍的现像。想当初胡大姐见赵桥生卖的是个二手房，还很是挑剔了一阵，就因为这点事，这婚事差点这就黄了，可谁曾想，这二手房虽然是个楼梯房，却硬是在地震中幸存了下来，比市内其它标榜的高档电梯房可牢固多了。
　　自从地震后，一家人的工作也都停了，每天白天，小两口排队去超市购物，小姑子来以后，也加入了购物的工作。
　　要说过日子嘛，人多了自然是会有些小矛盾，赵桥生母亲还一人在乡下，婚前两家人就商议过了，小两口的日子，就让他们自己过，这样婆媳矛盾也会少些。
　　赵桥生母亲也不愿来城市和儿子媳妇一起过，在乡下过了半辈子的人，也不习惯城里的框框条条。至于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也不会有人去明着提出来，这年头娶个儿媳妇也不容易。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限购的食物数量是一天比一天少，愿本每人每天还可以购买五斤的干粮变成每人每天只能领半斤米，一瓶五百毫升的水。
　　就是这样的量也只到明天为止了，市里前几天就开始组织人们做城市道路修复工作了，每天六个小时，可以领到三斤大米，一千五百毫升的水可以领两瓶。有些家里也经断粮的，就是平时跟本没做过此类活的也不得不冒着太阳，穿戴严实的加入了进去，不去怎么说，有手有脚的总不能眼睁睁的饿死，一个人做一天工作，也够一个小三口之家一天的食物了。
　　附近的超市停业后，三人只能去更远的那家超市去购物，车子里油早没了，步行去，加上在超市排队的购物的时间，来回差不多得五六个小时。胡双燕这两天借口肚子不舒服，也经没去了。

　　“这是干嘛呢，和你们说个好消息，隔壁的发电机修好了，桥生等会出去顺便弄点油回来，咱们晚上去他家吹空调，哎哟，说起来，之前没觉着，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胡姐就像没看到众人的沉默，摇着折扇风风火火去到女儿身边，给她打扇子。
　　转过头又对赵桥生说：“桥生啊，你是男人，有什么事大度一点啊，别和小燕子计较啊，她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和我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要说了什么过份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胡双燕一听这话更是来气，从椅子上一下就冲了起来，右手食指指着赵桥生尖声道：“赵桥生，我跟你说，你要是听你妹妹的回老家也行，那咱们这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先把离婚协议签了，你爱去哪去哪。”说完便呜呜哭了起来，“结婚前说的多好听，还说家里事都听我的，这还不到一年，遇到这么点事就变卦了，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哎哟我的傻闺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桥生啊，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胡大姐说完了闺女，又跑来给推赵桥生，“你看这太阳等会越来越大了，你们早点出门，人也松快些，去吧去吧。”
　　赵桥生听了这话，也没说什么，起身拿了行头拉起正要说话的赵月便一同出门去了。胡大姐在后面跟着叫“别忘了弄点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