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世界》生花一梦

21、第二个任务

　　在沈思霁家度过一晚，最终还是无事发生，虽然这本也在简择西意料之中，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早上沈思霁起来做早餐时，询问她道：“你昨天没睡好？我听你一直在翻身。”

　　她倒是也没隐瞒，直说道：“我怕你爸你妈回来啊。”

　　沈思霁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开口说了的话，他们就不会动你。”

　　话音刚落，抬头看见简择西双手合十对他道：“大佬！我就拜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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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窥探到一些自己不应该知道的秘密，相比于震惊，沈思霁更多的是感觉很有趣。也许是从小父母行为处事的原因，他的思想观念也和别的孩子不同。

　　其实到了现在，沈思霁还是不太相信，他宁愿觉得这是演出来的一场戏，又觉得自己本身并没有让对方这样做的必要。

　　不，或许也有。

　　于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生的主动靠近，实际上正合他意。

　　沈思霁偏头看她，他们两人正走在去上学的路上。从沈思霁家里到学校，只需要走20分钟，他现正上高中，没在学校住宿，选择了走读。

　　是女生硬要跟着他来的，她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甚至比他班里的那些看起来还小。于是他问道：“你多大了？不上学吗？”

　　“上啊，”简择西说：“我20了，在我们那个市里的一所大学读大一。”

　　“……大一啊，那你学的什么？”

　　“别提了，”简择西回答道：“一个冷门专业。说起来，你将来有没有想干的事，想做的职业啊。”

　　“有啊。”

　　少年说完这句，就没有再说话，任凭简择西怎么问，他都不肯再说出来半句。

　　其实这也无关紧要，只是身边这个男孩子在回答的那一瞬间，让她感觉到很……奇怪。

　　有啊，他说道。而后露出来一个微笑，那微笑绝对不是想到喜欢事物而情不自禁露出的微笑，而是带着嘲讽，冷漠，锐利的笑容，一闪而过。

　　有些意思，但又没有。

　　每个生命都是一个单独的世界，所运转规律有时候连世界本身都不太了解，世界之中可以包容万物，有无数让人惊喜的奇花异草和壮烈景象。但这种世界太多的话，多到数以万计，审美疲劳，也就不会再感觉有所不同。

　　简择西目送沈思霁进了教室，而后拐进了旁边年级老师办公室。在最角落一台笔记本电脑前，坐着她想找的人。

　　“你不如装病请假算了，”简择西说道：“也省的你跟小沈打照面。”

　　成双从电脑后面露出脸来，简择西赞扬了一声：“眼影不错。”

　　“啊？我不化妆的啊。”

　　“不是在眼皮上的。”

　　成双回头用电脑屏幕照了照，照见了自己大黑眼圈。

　　“我好几天没睡好了，我哥还以为我又是在研究小玩意儿。”

　　“所以我说啊，你不如装病请假算了，以后最多给你分打低一点，你要是碰见沈思霁……”她停顿了一下：“说起来，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上课。”

　　“是啊，”成双说道：“一会儿第三节。”

　　“……还有两个小时。”

　　简择西刚看了一眼手表，就被成双一把拉住：“大佬……”

　　“……你这样喊我，我有一点耳熟。”

　　“你……你有把握没有啊，能摆平吗？”

　　简择西叹道：“行不行，也就这样了，总比你被抓进去蹲监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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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思霁上课的时候，简择西就在他学校转悠。

　　真是，想不通啊。

　　怎么看那个男孩子，也不像是需要被拯救的人。相反是，现在没钱、没住的地方的她，比较需要被拯救。

　　坐在二楼靠窗的男孩子像是心有所感，偏过头看向窗外。简择西对他笑了笑，谁知道对方非但不领情不觉得暖心，还啪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简择西：……

　　高中的同学们就是学习压力比较大。像沈思霁，回家做了饭之后还要写作业。

　　简择西有说过让他去写作业，她来做饭。但沈思霁执意反对，于是作罢。

　　“你干嘛要那么累呢？”简择西问他：“你让我做，你不就可以少干一点事吗？”

　　“因为，只有我自己亲自经手的，我才放心。”

　　“你还害怕我在饭里面下药？”

　　“不，”沈思霁说道：“我是怕你水平不行。”

　　他一回头看见简择西目光，不知怎么突然笑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是实话。如果你下药，应该瞒不过我。”

　　“这么有信心？那你的信心从哪里来？”

　　沈思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说道：“你可以不用跟我一起去学校，这几天我爸妈应该不会回来了。”

　　在成双给简择西的资料上面有写沈思霁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他的家庭情况如何。

　　可简择西不认为这就是任务目标——把他从原生家庭里解救出来。

　　尽管他父亲是个赌徒，他母亲从事桃色行业维持生计。

　　几乎是下意识的，简择西询问道：“为什么？”

　　对付这个男孩子，只要你足够诚实，诚实到把心中所想表现出来，他就会对你永远包容，此刻也不例外。

　　沈思霁很坦然的说道：“他们被抓起来了……因为误伤了人。”

　　“那你怎么办？”

　　“我？”他笑笑：“我没事，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也可以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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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神奇的，独特的男孩子，简择西心想。

　　她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那么多自转的世界中，意志偏偏选择了他。

　　沈思霁的确是一个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在第二天早上给她留了早饭，然后自己上学去了。简择西睡醒，已经中午十一点。

　　她发了一小会儿呆，突然听见桌子上嗡嗡的震动了两声，沈思霁上学的时候，把手机放在了家里。大概是害怕她有什么事的话，没办法跟外面联系吧。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有一条推送的消息，说是前几日失踪的人还未找到，失踪四人身份系无业游民。

　　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无业游民，还是有工作的。

　　简择西点进去看了看，失踪四人全是社会上的黑.恶.势.力，开赌场、放高利贷和暴力收债，这还只是放在明面上，能被人知道的事。

　　这样的人失踪，怕是实际上已经没有好下场。

　　简择西看完，不太关注这件事，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和手机声一起响起来的，是一道轻轻的“咔哒”声。

　　门锁的声音。

　　沈思霁家住在一个老小区，没有物业，没有门卫。他家在一楼，外面有一个小院子，从后门翻进来极其容易。如果是从对门邻居家翻墙进来的话，可以完美躲避楼道里的摄像头。

　　偏偏又巧了，他们家对门没人住。

　　外面偷偷摸摸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男人粗重的呼吸即使刻意压低放缓，也没办法被一道薄薄的木门阻挡住。

　　简择西抓起放在床上的衣撑躲在门后面。在有人把门打开，拉长的影子落在地上时，她猛的从门后探出手把人拽进来卡在门缝里，一脚踹上房门。那个被卡在门缝里的人被这结结实实的一下撞的一声“哎呦”，简择西反手将衣撑套在他脖子上，将人从外面拉了进来。

　　她只看见一头黄毛，在这晴天白日里看，像是荒了的野草。黄毛瘦骨嶙峋，方才她用随手撑大的衣撑一套，本来以为套不进去，没成想还挺顺利。

　　黄毛“哎呦哎呦”的倒地，被简择西按在地上，整个脖颈卡在衣撑里。

　　“来干嘛？偷窃？”简择西问道。

　　黄毛苦着脸：“谁偷东西来这儿。”

　　“那你是来干嘛的？”

　　黄毛答非所问：“我没见过你，你是屋主的什么人？”

　　“少废话，”简择西一脚踩在他背上：“三个数，不说报警。三……二……”

　　“行行行，我说我说，”他急忙叫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来，你扭过来脸来。”

　　黄毛费劲的扭过去，看见简择西愣了一下，有些羞涩：“扭过来……干……干啥啊？”

　　“看我脸上是不是写了傻*两个字。”

　　黄毛还疑惑，认真的左看右看：“没有啊。”

　　简择西给了他一下：“废话，当然没有，我还没见过撬门撂锁来找人的，找阎王爷的？”

　　她说着，把手机捞过来：“报警了啊。”

　　“别别别，”黄毛惊惧道：“我还在警察局的观察中，每个星期都要过去报备的，我再进去就出不来啦。”

　　简择西看他一眼：“你跟我说没有用，我让你撬门撂锁的？”

　　“我真是来找人的大姐，找我大哥，他一个星期之前失踪了。”

　　简择西没再说话，低头看他。

　　只听得那个黄毛继续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大哥，他说要去收债，我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不是要来这儿，是要来这一片儿，”黄毛说道：“这一片有几家欠了我们的帐，我就过来转转，谁知道前天我走到这儿的时候看见有人出来倒垃圾，垃圾里掉出来一个手机，是我大哥的。”

　　“倒垃圾的是一个十几岁的男生？个子高，很瘦很白，长的很斯文？”

　　黄毛一愣：“不是啊，是一个中年男人，很胖，肚子很大，头很秃。”

　　简择西松开他：“那你找错了。”

　　“这里不是A栋301？”

　　简择西说道：“这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