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鱼（陷落于梦）》似有非有

9、旧人?

　　春天的风总是来的静悄悄。太阳透过屋檐影子打在西北方，林栖迟在小院里发着呆熬药，被风吹起的帘纱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个“人”的睡脸，很是恬静。不经意转头看见，收回目光，林栖迟只觉得心情复杂，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也是自己不该招还是招了的麻烦，等他好了让他走好了。敛了心神继续熬药。
　　时光过的很快，药好了那鱼还是没醒，倒在碗中收了药炉便放在房间小黄木桌上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惊觉自己睡太久的林栖迟慌忙查看碗中药的时候，却发现药已经空了，转头去看那人，还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药自己跑了？还是被谁进来当茶水喝了?还是屋里这人喝的?扶了扶歪掉的发髻，起身去查看下那人病情，离榻边两步的时候，那人翻身了，林栖迟惊地退了几步，只是和这陌生美人四目相对……
　　“林娘子，多谢你救了我。”
　　一句简单道谢倒是把林栖迟话头堵了回去，也解了不少尴尬，只是揣着一肚子疑问，回神先答着：“客气了，只是偶然才救的公子，刚刚药是公子喝了?”
　　美人倒是红了脸：“嗯，刚刚见你睡着，想来这药应该是给我熬的，也不能浪费你辛苦一番，我便喝了没叫醒你。”
　　“这样啊，虚惊一场，每天给你熬一副药，我看你喝下药气色已然好了不少，大夫说你这伤养半旬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不知你是否有朋友在此地，我好联系他来接你？”当初遇见他时他身边好像是有好友的，这样能尽快送走，林栖迟开怀不少。
　　“也不着急，我好友还在处理事情，等他处理好自然会来寻我，还未和林娘子说过，在下姓司名蔺，字执瑜。我们见过面的。”
　　“啊？对，我们见过面。”林栖迟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这人还记得?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如今这样我没办法联系好友，不知能否在林娘子家叨扰一段时间养伤?”美人面色苍白说着请求的话。
　　本来打定主意拒绝的林栖迟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家中简陋，我有个弟弟在书院读书，公子住下且暂时住在他的房间吧。”端着空药碗打算出门的林栖迟还是忍不住折返了回来：“公子是妖吗？”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三年，可几乎没有精怪的痕迹，除了皇室信神。
　　美人闻言乍然笑了：“林娘子信怪力乱神?”
　　“不信。”但是你有尾巴。林栖迟说了一半。
　　“林娘子见过我真身的样子，对吗？”司蔺这句话问的很轻。
　　“那个山洞里，见过。”司蔺知道自己知道，可他还是要问。
　　“怕吗？”
　　林栖迟抬起眼睛撞进一汪深潭，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牢牢锁住。
　　“你会杀了我吗？”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杀意，不知为何，会有这种信任感。
　　近实质的压迫感陡然消失，司蔺笑得很开心，太过好看笑得花枝乱颤的：“当然不会了，林娘子可是我的恩人，我报恩都来不及呢！”
　　“……，那记得给银子。”留下一句话，端着药碗推门出去了。
　　将洗碗药渣的水倒在花圃里，太阳正挂在空中，放好碗擦干手往书房去了，当初这个院子是林栖迟精心选的，正好楚城里这户房主退休了，带着夫人准备回家乡养老，夫妻俩的小院很是简单恬静，随眼可见的生活痕迹，还有留下的这株朱砂梅，委托给林栖迟继续照顾，因此在夫妻搬走前还跟着学过一段时间的林艺，院中布局很简单，开门进来穿过小院就是书房，书房左侧住着林栖迟，右侧住着林溪，林溪不在书院的时间都是共用书房，隔断隔开，林栖迟一般完成约好的画作单子，林溪就在另一侧温习，不过林溪大部分时间都在书院里，所以书房更多时间都是林栖迟单独在使用。
　　十二美人图灵感来自节令，这一个月来林栖迟已经画了三幅，这一幅，谷雨，以青白为主色，正好用上找到的白泥作为颜料，细细研磨调色，这时辰光线最好，静下心来沉在画里，画纸上一点点重现着脑中图景，直至天色掺了暗蓝，画也变得模糊，正准备放下画笔。
　　“第一次见林娘子作画，真是气韵生动！”那人并未进来只是倚在窗边。
　　“！！”盯着画早已经看花眼的林栖迟定了定神才看清“司公子可是有什么吓唬人的喜好？”
　　“天色已经晚了，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林娘子，林娘子平日作画都是如此废寝忘食吗？”司蔺说着便绕过窗子进来了。
　　没了人的遮挡，窗外的夜色确实笼了上来，收好画具才转身回答：“偶尔，阿溪不在，我忘了还有你在家，我去做饭。”
　　司蔺却没走，而是跟了过来：“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