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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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有的同学啊，不要以为多考了两分就能少做些作业，甚至不做了，陆转，你说老师说的没错吧？我们都知道你成绩很好，老师布置的作业呢你觉得没有挑战性，不做是吧，既然没做那就不要交上来嘛，不然成什么了，挑衅吗……”姜启山在英语课上喋喋不休，大肆召开明里暗里的声讨课，手里捏着陆转的练习册一晃一晃，随着语气节奏上上下下的摆动着。
陆转看着那本似在空中翻飞舞的练习册然后转过头远远的盯了盯最边上第三排角落里贴墙边的蒙西。此时的蒙西正在英语课上小心翼翼的赶着数学作业，对周遭已经完全隔离，所以自然感受不到那道凌厉的目光。班里人大多已经习惯了姜启山这种逢课必有十分钟废话的教育模式，所以班里有看热闹傻乐的，有看小说傻乐的，一片和乐融融。
“西啊，你看到刚才陆转那眼神了吗？”唐樱用手肘似有若无的推了推正奋笔疾书的蒙西。
“没看到。”蒙西停了下手中的笔，小心翼翼的将作业本翻页，没有抬头，只是趁着进行小动作的间隙偷偷转了一下眼睛看向陆转所在的方向，
短短一瞬，又开始手中的作业。
“我没感觉错的话，他应该是在盯着你。”唐樱其实也不确定刚刚看到陆转远远射过来的 X 光线是不是正中蒙西，但是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没猜错，可却不清楚陆转交上去空白作业又与蒙西何仇何怨。
最终陆转被罚补齐作业之外誊抄英语单词，指名蒙西晚自习结束前交到姜启山办公桌，因为第二天是周二，周二又是姜启山巡早自习的楼，他要在新的一天一开始就看到陆转‘改过自新’的作业。
十班自成立以来便有纪律委员坐镇自习课和午休的规矩，今天，纪律委员在讲台上埋头认真的写着作业，额……是陆转在讲台上一目十行的抄着英语单词。
讲台下的人呼呼大睡，教室里很安静，偶尔可以听见别的班有人去操场边角的垃圾站一边倒垃圾一边说说笑笑的声音，即使并不那么喧闹，但那毕竟可以算作严肃的午休中唯一的悠闲了。
班里好学习的几个同学小心翼翼的翻着书页，纸张颤颤巍巍的发出声响，像在催人入眠，同桌唐樱的脸埋在手肘间，她已经睡着很久了，身体偶尔会轻轻一颤。蒙西的头压在右手前臂上，没有用另一只胳膊将眼睛遮住掩去亮光，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可以斜睨着看到讲台上的人认真写字的模样。
很多年以后蒙西回想起这样相似的很多幕，明明没有阳光，可总忍不住替他抹上一瞬逆光。人群中的他无疑是耀眼的，如同第一次相见时那样，会忘记用特殊的语言去形容与他相关，也会忘记与他不相关的零零碎碎，只唯独记住那时的感觉和彼此的模样，直到后来。
“西啊，西，你怎么睡着了？”在语文老师方萍第三次往蒙西的位置看来时，唐樱终于忍不住用手肘偷偷用狠力推了几下蒙西，“方萍看你好几次了，快起来”。
蒙西抬起头，同时不忘伸手擦擦唇角，抹去还没来得及流下的液体。
“还有多久下课？”
“二十分钟吧。”
“我本来打算睡一节课的… ”
“你要真敢，我笃定方萍能用眼神把我们这块地方扫射成一片废墟……西啊，你中午不是睡觉了吗，怎么还困啊？”
“长身体呗。”蒙西说完顿觉身边一道狡黠的目光在自己前……胸上巡视了一圈，顺便被赤裸裸的目光上下扫描了一番。
“色女。”紧紧外套，埋首书海。
晚读课从七点十分开始，七点四十结束，一般用于背诵语文课文或者英语单词，休息二十分钟之后便是两节晚自习，没有老师授课，完全由学生自己安排。
名邑中学是寄宿制学校，蒙西因为父母亲常年在外工作，而爷爷奶奶也已年迈，照顾她早出晚归的起居生活有些为难，所以住在学校更为方便，只是周末回家。在校食堂吃过晚饭后回到教室时看到走读的唐樱埋头写着英语作业，于是想起今天陆转被罚抄单词，转身看看讲台边上的位置，空空如也。
晚读课结束了，唐樱拖着蒙西去了四楼上厕所，而她们的教室在一楼。
“你下次要来四楼前跟我说一声，我就不来了。”蒙西很不情愿，因为唐樱每次来四楼并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去找她的青梅竹马，然后俩人聊到热火朝天、天南地北，只留蒙西一个人在走廊边冷冷清清、天寒地冻。
蒙西不喜同陌生人交道，更何况朋友心水的男生，更何况是男生啊。她打小个子不高，小学默默无闻的过了六年，没有和男生一起玩儿过，即使有男生同桌也从不主动说话，最后导致她的整个小学六年下来只有一个可以玩在一起的女生朋友。可这个好朋友为了被父母亲手照顾，在升入初中之后便转到了另一所中学，于是一个在南城，一个在北城，在没有固定通讯方式的年代从此便断了联系。
“初二要学物理，据说很难。”第一节晚自习过了大半，大多数人已经埋首题海，唐樱抬起头饶有所思，目光无距的看着蒙西。
“哦。”
“初三还要学化学，你说会不会也很难啊？”
“不然为什么有的人学到后面，科目越多分数却越考越少了呢？”蒙西回想了一下三次大考，每次全校的考试成绩会在布告栏上展示，有一次和唐樱一起去看成绩时扫到初三那栏，唐樱不禁如上说道。
“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那样就不用考试了，西啊，你知道吗，我每次考完试回家睡觉都睡不好。现在学 5科我都费劲，以后毕业还要在再加两科，可怎么办呀！ ”唐樱好像彻底没了信心，被现实击溃，退无可退，瘫软的伏在桌上。
“你现在才担心的事，老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哎……哎……哎……”
“唐樱……你别……”
“蒙西，唐樱，别聊了。”清厉的男声自讲台上传来，索性是平淡的，没有引起全班所有人的关注，只是有几个好热闹的主，抬眼瞧了过来。
那时候陆转的眉宇间满是稚嫩，但那清透而凌厉的目光又带着些成熟，教室里的他总是很安静，即使有人在他身边聒噪，他也不会将不耐烦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有细细观瞧过的人才会发现他微微簇起的眉头，和表示不认可时轻扬的嘴角。他也很少同班里人玩在一起，除了刘强一伙几人，甚至鲜少看到他在学校拉帮结派，可不知为何他偏偏有能力在不到半个学期的时间里为自己造势，甚至聚众斗殴，还被记过严惩。
西啊，你跟陆转有什么仇吗
没有
因为怕说话被‘小人’盯上，所以唐樱改传小纸条给蒙西，还装作做作业的样子，一只手偷偷穿过另一只胳膊下方将纸条递给身边的蒙西，似乎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真的吗，我不信
骗你我又没好处
总感觉他今天看你的时候，眼里烧着一团火
蒙西假装伸着手臂活动，动了动脖子，眼光不时瞥向讲台上的陆转。此时，陆转也抬起头来环视教室的纪律，和蒙西的目光不期而遇，然后蒙西姗姗的收好手臂，低下头，埋进作业堆。
你看错了！！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了，蒙西死活没被唐樱拽去四楼，做电灯泡的滋味真的很不好；站在走廊边被来来往往的眼睛打量感觉很不好；走廊通风太好、风太大，很不好，还有，陆转的英语作业还没交。
第二节晚自习开始了，陆转没有交作业，这意味着他可能放学才交，也就是说蒙西要等到放学之后，人流不再占有宅小的楼梯时她才能去办公室，这意味着她要一个人放学后去七楼交作业，一个人去七楼对蒙西来说是一种考验，特别是晚上人烟火气稀少时。
姜启山是初三5班的班主任，老周是他们班的化学老师，所以他们的办公室都在七楼。据说名邑中学前些年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从七楼纵身跃下，成就了一段“佳话”，让人“津津乐道”。那段佳话尤其在晚上会更显生动形象，当然，那也取决于讲述者语气的抑扬顿挫是否能将气氛点和时间点抓的准确。
每个学校都有点故事吧，更何况名邑中学风雨飘摇的六十年历史呢。蒙西在小小的局促和不安中度过了最后一节晚自习，陆转掐在她挺身站起那一刻，将练习册和英语本扔在了她的桌上。
“看看吧。”陆转言辞中有一丝疲惫，那些也都表现在了眼角眉梢，果然，不高兴的样子大都是这样，眼角下垂、眉头轻蹙。
“嗯，可以的。”蒙西回答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对陆转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教室里满是推动桌椅板凳的吱嘎声和同学间的嬉笑打闹声，走廊里也净是放学后的喧闹，陆转自然没听清那短短几个字。
“你说什么。”陆转低头凑向蒙西面前，微微往前探了下身体，而蒙西收拾好桌面拿起陆转的作业，抬头，眼神正好与陆转的眸目印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