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没有雪》小小王一

3、相识

　　好像每次回家在家里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晚饭吃饱喝足以后，王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可是今晚的沈以安有点安静，群里暂时并没有他的身影，王一感觉有点无聊，就跑去房间和弟弟在电脑上看《熊出没》，看了一会还是觉得很无聊，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做些什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恰好亮起来。
　　有人发消息，好像是沈以安。
　　他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王一赶紧点开，是学校教学楼晚上亮着灯的照片，他还说了句：“学校晚上看还是很好看的。”
　　仗着这几天和他熟了点，而且此刻群里还没有人接话，王一想了想回复他：“是的……”
　　“但是……”
　　“并没有……”
　　“什么人……”
　　“理你……”
　　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过了几秒钟，沈以安发来一句：“……我弄死你……”
　　看到这句话，王一笑到极尽猖狂，开心的不得了，正想着该怎么回复他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私聊消息。
　　是沈以安。
　　王一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卧槽！什么情况！”脑子一片空白，手都发抖的点开那条消息：“诶？我们加好友了？”
　　“加他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我叫什么了啊，群里也有备注，他难道不觉得熟悉吗竟然问我这个问题！”王一虽然开心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他。
　　“对啊，早就加了。”
　　“你加的我还是我加的你？”
　　为了营造自己高冷的形象，王一决定说是沈以安加的自己：“你加的我啊……”
　　“？？我怎么没印象……”
　　“你哪个班的啊？”
　　沈以安接连发来两条消息，王一实在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一下扑倒在床上，像小猫一样在床上蹭来蹭去来回打滚。
　　“30班。”
　　“30？我29班的，这么近啊。”
　　王一贱笑着打出：“哈哈哈好巧啊。”心里一阵窃喜，确实是太巧了呢。
　　过了几分钟，沈以安发来消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看了你空间那张照片。”
　　照片？什么照片？
　　王一赶紧去自己空间翻找，“啊这一张啊……”她小声嘀咕道。
　　这是加了沈以安没几天之后，几个室友晚上用手电筒帮她打光拍的照片。照片里她穿着粉色的卫衣，扎着两个麻花辫，还有刚刚卷好的空气刘海，正做作的比着个“耶”。
　　当时稍微精修了一番之后王一就发到空间里面去了，为的就是吸引沈以安注意到她。可是那天王一在空间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沈以安的一个点赞，甚至在说说的浏览记录里也没发现他。
　　“是吗……我天天见你诶，你们班真热闹。”
　　“哈哈哈，我们班人都太有意思了。”
　　两个人一直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一直到十一点半，王一和沈以安才互道了晚安结束聊天。
　　尽管聊完天了，王一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疯狂给陈玉发消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以安和我聊天了！”
　　“真的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
　　王一把在群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玉：“我今晚要睡不着觉了怎么办啊陈玉玉！呜呜呜……”
　　“你们明天还会继续聊天吗？”
　　“我也不知道啊……”陈玉这个问题把王一问的有点担心，“对诶，他明天不找我聊天了怎么办啊？”
　　“哈哈哈行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赶紧睡觉吧！”
　　王一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灯泡一圈一圈的灯晕，突然觉得有点不太真实。那天逆光向自己走来的那个少年此刻好像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这种幸福感、喜悦感究竟可以维持多久呢。
　　第二天九点多王一才醒，让她没想到的是，打开手机竟然看到了沈以安发来的“早”字。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拧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痛之后仍然觉得不真实，这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让她有点飘飘然了。
　　“早啊，我刚醒。”酝酿了很久王一才发出去，还有点自我怀疑，“这样说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能睡呢？”
　　沈以安几乎秒回：“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醒的好早，平常我都能睡到中午的。”
　　连王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是什么时候上扬的：“看到你比我能睡我就放心啦。”
　　和沈以安更加熟稔了之后，王一无比期待上学，无比渴望见到他。以前是为了制造偶遇刷存在感，现在就是想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个招呼，在现实里能跟他说上话这才是最让王一开心的。
　　一天很快过去，迎来了周日，王一早早的起床洗澡洗头收拾自己。T市一中对学生的着装管的还是比较松的，从不强制要求学生必须着校服，除了在一些必要的时刻需要穿校服外套。所以在穿什么衣服上让王一纠结了好久。
　　一番收拾过后，已经是中午了。王一匆匆忙忙的吃完中饭，踏上了返校的路程。
　　还没进教室，王一大老远的就看见陈玉拿着水杯向自己狂奔而来：“哎哟，这谁啊？”
　　王一瞥了她一眼，扬起下巴：“怎么了，是被我美到了吗？”
　　陈玉用手抓了抓王一刚卷好的刘海，笑得一脸嫌弃，“女大不中留了，这都开始为了男人拾掇自己了。啧啧啧，寒心啊……”
　　“以后让你寒心的时候肯定多了！”王一踢了陈玉一脚，大摇大摆地转身走进教室。
　　“物理试卷写完了吗亲爱的？”屁股还没碰到椅子，王一直接把整个人的身体倚靠在了巩慧慧身上，“给我看看呗。”
　　巩慧慧一把推开她：“给你给你！你快把我压死了！”说完从物理课本里抽出来试卷拍到了王一桌子上。
　　“谢谢哈哈哈哈！”王一放下书包掏出试卷就开始奋笔疾书，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你说学这玩意儿不是要人的命吗？”
　　“是要你的命！我觉得历史政治才是要我的命呢！”后排突然穿来一声怒吼。
　　王一转过头，差点没笑出声。此刻的朱辉满脸通红，右手攥着拳头，两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历史笔记。
　　“什么情况？”王一回头一脸疑惑地问巩慧慧。
　　巩慧慧耸了耸肩：“你忘了吗？上节历史课老师提问背诵他不会，老师让他今天下午去办公室重新背。”
　　“这小事啊朱辉同学，背书可比动脑子算那些该死的物理题好多了！”王一轻轻摸了摸朱辉的头，有点幸灾乐祸。
　　朱辉缓缓抬头，狠狠瞪了一眼王一，咬牙切齿地说：“转回去写你的试卷！”
　　“哈哈哈哈好嘞！”
　　周日回到学校的这一下午并没有安排课，基本都是上自习。王一抄完了物理试卷和其他的一些理科作业觉得有点无聊，就决定去厕所溜达一圈。
　　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阳光照射在窗户前的银色扶手上，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像洒落人间的钻石般闪闪发亮。
　　王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见到了沈以安。
　　他们一群人围在接水处，嬉笑打闹着。王一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穿过，刚走到女厕所门口，突然身旁一阵风袭来。只见上次看到的那个黑黑的男孩子拿着一个水杯从自己身边飘过，然后放到地上一脚把杯子踢进了女厕所。
　　“哇！好球！”耳边传来一阵阵起哄声，王一扭头看过去，在人群中发现了最中间正黑着脸的沈以安，这好像是他的杯子。
　　王一看着他那小媳妇似的憋屈模样，忍不住笑了。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沈以安抬了抬眼，眼神飘到了王一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又重新转向那个黑黑的男生，眼神凌厉起来：“杨光！你等着！”
　　“杨光？这大概是个签上的光哥吧……”王一看着眼前已经扭打在一块的两个人，皱了皱眉头，转身走进厕所。
　　看到地上沈以安的水杯时，王一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送过去呢……人有点多，不太好意思呢……”正在纠结的时候，脚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个杯子。王一顺着那只洁白纤细的手看了过去，“啊……是那个女孩子。”
　　棕色的内扣卷发，洁白的皮肤，笑起来就变成一条缝的眯眯眼，是让王一一开学就注意到的女孩子，她好像叫王涵。
　　没等她回过神来，王涵已经把水杯给沈以安递了过去，“你俩继续打，不要停，我喜欢看，哈哈哈哈。”
　　沈以安挑了下眉，低声对她吼了一句：“滚！”
　　“哈哈哈哈走吧走吧，一会老胡该去教室了。”王涵锤了一下沈以安，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回教室了。
　　老胡是他们的班主任，听说人超级好，管的也很松。王一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失落，是看到沈以安和别的女生关系好的原因吗？
　　王一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走回教室，一回到座位就把头埋到了桌子上。班主任期间进来巡视教室，看见像烂泥一样瘫在桌上的王一也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说什么。
　　自习课结束后，陈玉跑过来挠醒了王一：“你怎么回事啊？”
　　王一撇着嘴，像快哭了似的：“王涵和她关系好像很好……”
　　“王涵？”陈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是那个短卷发的、长得挺好看的女生？”
　　“嗯……”
　　“谁还没有个关系好的异性了？他俩又不是情侣……”
　　“话是这么说……可她长得那么好看万一他俩成了怎么办啊！”王一疯狂锤桌子，把巩慧慧吓得赶紧跑出去避难了。
　　看到她这个死样，陈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无奈的左顾右盼，尝试找一些别的话题。目光从后门飘过去的时候，陈玉突然看见了站在窗户前的沈以安。
　　“哎哎！王一，你看沈以安！”
　　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王一听到“沈以安”这三个字顿时来精神了：“哪呢？”
　　“那，站着呢。”
　　顺着陈玉指的方向看过去，王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沈以安背对着窗户，身形修长，慵懒地倚靠在栏杆上，偶尔扭头跟朋友说句话，笑容温柔如和煦春风。他所站的位置恰好可以从30班后门口看到王一，不偏不倚，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虽然隔着老远，却总感觉沈以安的眼神似有似无的飘过来，这让王一的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
　　“这是人生十大幻觉之一吗？”王一偷偷在陈玉耳边说。
　　“什么？”
　　“你没看出来，他是故意站在能看到我的地方吗？”
　　陈玉托着腮，故作沉思：“我认为……这的确是你在自作多情。”
　　王一伸手就要去打她：“你就不能顺着我说安慰安慰我吗！”
　　“我才不！”
　　“臭陈玉！你快滚回你的座位上去，不要挡着沈以安看我！”王一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赶走了陈玉。
　　晚上放学之后，王一拉着陈玉走得飞快。
　　“怎么又走这么快？”
　　“我刚才盘算着今晚和沈以安聊天的时候套一套他的话。”
　　“你想知道什么？”
　　“他对王涵的看法。”
　　陈玉没想过王一会那么认真，本来以为她对沈以安也就三分钟热度，可看到下午她因为王涵难过的样子，才真的觉得这孩子完蛋了，沦陷了，“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陈玉看着王一认真严肃的侧脸，若有所思。
　　回到宿舍后，王一迅速洗漱完毕爬到床上，打开和沈以安的对话框之后突然有些犹豫，“今天聊天最后一条消息是我发的，再主动发一条会不会很不矜持…”
　　犹豫了一秒王一最终还是敲下键盘把消息发了出去：“你们班那个王涵好漂亮啊！”
　　等了几分钟，沈以安发来消息：“她？怎么会突然说她？”
　　“今天下午我不是见到她了吗，感觉你俩关系还挺好的。”
　　“王涵在我们班男生眼里都不算女的，她挺爷们的。”
　　“真的吗？她长得超温柔诶！”
　　“屁啊，你没见她天天和我们打架。”
　　王一低落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笑容重新恢复往日的灿烂：“陈玉！沈以安把王涵当兄弟诶！”
　　正在看小说的陈玉被吓了个激灵：“啊！哦……那你总可以放心咯。”
　　“对呀哈哈哈哈哈哈！”王一开心的手舞足蹈，连打字的动作都是雀跃着的：“今天你的杯子确实挺惨的。”
　　沈以安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你知道我有多想弄死杨光吗……”
　　刚想嘲笑他，沈以安又发来了几张杨光的黑照，王一顿时被点了笑穴，“哈哈哈哈哈哈，头上怎么戴着辣椒哈哈哈哈哈！”
　　沈以安嗔怪：“你怎么能嘲笑光哥的艺术照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王一一边笑一边默默地把杨光的几张照片存成了表情包。
　　和沈以安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午夜十二点了。互道晚安后，王一怀着不太满足的心情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浅笑。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它们是静谧的夜晚中，不曾停息的守望。当万籁俱寂时，似乎有希望在内心悄然生长。
　　第二天早读过后下楼跑操时，王一似乎在29班的跑操队伍中发现了沈以安，担心自己是幻觉，王一就拼命伸着脖子垫着脚费劲的往队列里张望。
　　“你男人在那呢！”陈玉一把拉过王一，指着29班队伍末端。
　　沈以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队伍中间跑到了最后，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运动裤，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笔直的站在队伍后面。此时的他歪着脑袋，一头被削薄的恰到好处的碎发微微遮盖住紧闭的眼睛，脸上略显疲惫。
　　似乎是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沈以安缓缓睁开了眼睛，王一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跌落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大脑像断了弦似的有一瞬间的空白。沈以安低垂着眉眼，扯了下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苍白清俊……”王一张了张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回过头来时，早已涨红了脸，耳根发热，整个人像浸在热水里泡过一样。
　　“王一，你看看你那脸，还能再红点吗！”任小雨突然蹿到王一身后，轻声嘲笑道。
　　“你快闭嘴！”王一伸手捂住任小雨的嘴，低着头，生怕让人瞧见了她的脸。
　　“嘻嘻嘻……唔……竟然……害羞了……”任小雨用力扒拉着王一的手，企图发出声音。
　　“啊啊啊啊啊给老子滚！”
　　上午两节课过后的大课间，是整个教学楼最热闹的时候，人很多，接水的地方绝对会排成两道长龙。所以一下课，王一就拿起水杯拉着陈玉出去了。
　　“今天中午吃什么呀，我好饿！”王一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
　　陈玉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不知道，我也好饿了。咱们学校早饭真的好难吃。”
　　“砂锅怎么样，再买个烧饼！”
　　“啊啊啊啊啊砂锅，行了你别说了，我要流口水了……”
　　两人聊吃的聊得热火朝天的，刚好走到接水处，“人不多诶，哈哈哈！”王一眼睛一亮，赶紧把水杯交给陈玉：“我先去个厕所！”
　　陈玉无奈地点点头，回头正好看见远处走来接水的沈以安，她突然灵光一现。
　　如她所料，沈以安排在了她后面，杨光在沈以安右面的队列里。在马上就要轮到自己接水之前，陈玉面无表情的迅速把王一的杯子塞到身后沈以安的怀里，也不去管沈以安懵逼错愕的表情，自顾自的接水。
　　杨光可乐坏了，笑得牙不见眼，在下一秒看见刚刚洗完手出来的王一后，笑的更加放肆。
　　王一看着笑得几近疯癫的杨光，觉得莫名其妙，眼神一转落到了沈以安的身上，他的表情同样无比精彩：懵圈、惊讶、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点呆。
　　“呃……”王一刚要开口说着说什么，突然看到沈以安手里的杯子，她差点跳起来。
　　“这不是我的杯子吗？什么情况？”王一脑里一片混乱，在心里嘀咕了一百遍“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这时陈玉已经接完水出来了，她坏笑着走到王一身旁：“我接完水了，你呢？”
　　王一见她一脸贱笑，终于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她看向沈以安手里自己的杯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状，沈以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我……我给你接了吧。”
　　“嗯？啊……好……谢谢……”王一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像发烧了一样。
　　杨光全程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姨母笑盯着两人看来看去，跟陈玉的贱笑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出了接水处，王一就迫不及待地把陈玉拉回教室，因为就在看到陈玉贱笑的那一刻，她就决定暴！打！陈！玉！
　　“你是不是要对我动手了王一同学！”进了教室陈玉突然向后撤了一步。
　　王一咬牙切齿的，杀了她的心都有：“啊啊啊啊啊我要干死你！尴尬死了！”
　　陈玉一脸恐慌：“你自己说的让我当助攻的，我这增加你俩接触机会嘛不是！你怎么能不领情呢！”
　　“啊啊啊啊啊啊贱人！”说罢，王一就整个人扑到陈玉身上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后排的男生大喊着起哄，整个教室热闹极了。
　　往后的几天，也不知道杨光抽什么风，不是把沈以安的衣服给王一送来，就是送数学笔记物理笔记化学笔记。陈玉也跟着他学，天天往29班给沈以安送王一的杯子笔筒文具盒。于是搞得这俩人一天起码要碰那么个五六次面来归还对方的东西。
　　大概也就过了两三天，王一中午回到宿舍等了好久也没有收到沈以安发来的消息。
　　“他是睡觉了吗……”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王一也没大在意，想等着下午见面或者晚上再问问他。
　　可下午王一连沈以安的影子也没见到。
　　“怎么回事啊到底，他是没来上课吗？”趁着吃晚饭的空档，王一和陈玉趴在教室外面的栏杆上聊天。
　　“不应该吧……”
　　“那他……”话还没说完，王一抬头刚好看到了路过的沈以安，她立马提起笑容，抬手冲沈以安打了个招呼：“嗨！”
　　沈以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作出回应，他只稍微转头瞟了一眼王一，然后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径直走了过去，像没看见她一样。
　　王一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的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像黑洞一样的空旷迷茫，还有不知所措。
　　“不是我多想吧陈玉，你看到了吗？”
　　陈玉有点担忧的望向王一：“没事，他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可能……”王一当即打断了她的话：“心情不好是我惹他了吗。”
　　“一一……”
　　“回教室吧。”
　　王一只觉得心烦意乱，向前走一步，心里也更难过一步，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人了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