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尘寂》泫儛

5、不速之客（小修 未完）

　　第四章不速之客 （二月初十）

　　翌日清晨，我早早地爬起来呼吸新鲜空气，以前的生活一直是提心吊胆的，根本养不成类似于睡美容觉的习惯，都是早早地爬起，大都都是因为做恶梦，昨天虽然奇迹般地为做恶梦——至少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想不起来了，但是早起的习惯还是变不了。

　　终于脱离了那个组织啊，反正原来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除了叔叔，现在想起他来还是会担心没有自己他能不能活下去......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便重新生活，我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有时决绝地连自己都觉得狠心，也许在不确定某件事时会犹豫，但一旦决定，怎么样也不会反悔了。所以便忘记以前吧，重新来过！

　　一时兴起，在院中的一株金合欢树下极不协调地迈起了舞步——与其说是舞步，不如说是N套广播体操的结合版，传说中的群魔乱舞。

　　“沫维？”我正自娱自乐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关切声，僵硬的回过头，玄若歌奇怪的神色便跃进了眼帘。

　　“呵呵...”我尴尬地干笑几声，马上放下还停在空中的手，放在身后紧张地摩擦着，“那啥...有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身体好了没有。”玄若歌微笑起来，脸颊边竟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嘴角弯月似的弧度煞是好看，让我呆住一瞬——

　　哎，昨天自己也照过镜子了，真的不是一般的郁闷啊，虽然自己在现代整过N次容了，但除了两次是大案躲得紧不想引人注目以外哪次不是超级PP的？就算是没整过的时候也是相当好看+耐看的，怎么一到这里样子就一下逊色了呢？其实倒也不能说我现在这张脸不好看，只是跟明明是男的却长着一张绝美的脸蛋的玄若歌站在一起就一下子逊色了......

　　虽然心里早就风起云涌，不爽地用眼光戳了玄若歌N个洞，我还是低声回答道：“昨天不是就说过好了么...真是，性格和长相一样女人...”最后一句话当然是用了极低的声音说的，却看到对面的玄若歌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但我依旧自我安慰着，他是没武功的诶，肯定听不见的听不见的啦~

　　“昨天是昨天，那种怪病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复发。”玄若歌走到数下来，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诊起脉来，“嗯，应该还不错......”

　　“我就说嘛~！”我急忙把手抽出来，心还飞快地跳着。这个玄若歌啊绝对是个祸害！先不管长相，同等长相下他的性格也好得忒不可思议了吧？投胎做个女的还差不多，他已经是外柔内柔的了…跟本看不出他藏着什么，仿佛他的所有性格就是向你展现的那一面而已，纯洁无害得要命…不能说是外柔内柔，只能说是像初生婴儿般纯洁，什么也不懂，当然，这个什么不包括医术还有基本的常识了。

　　“沫维...”玄若歌开口说到一半，却又止住了。

　　我只得催促几声：“要说什么，不说我走了啊~”

　　“你刚刚在我来之前做的是什么？”玄若歌好奇地问道。

　　我闻言差点摔跤，无奈地看着头上顶这两问号，脸上写满了好奇的玄若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解释：“嗯...就是，可以强身健体的舞蹈拉~叫广播体操哦！！我编的！~”呵呵，不能怪我哈，我要是对他撒谎是我家乡的他肯定会好奇地让我讲更多类似的东西，还不如说是我编的，他总不能让我再编一套吧？

　　本来以为敷衍过去就行了，没想到玄若歌更加好奇：“强身健体？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真是，差点忘了他就是医生呐~真是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于是愣了三秒以后，终于想出了一个还可以凑合一下的结论：“生命在于运动嘛~”

　　“？”他不解地皱眉，我也懒得再说。

　　突然听见从栖仙观中央传来一阵阵乐曲声，像是能浸透心灵一般圣洁，不由推了推他，他回过神来，“怎么了？”

　　“这声音......”

　　“哦，这是我们栖仙观早上修道的声音罢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无心听他说了什么，只觉得那乐曲似乎能洗清一切罪恶，带给人一种重生的力量，入神地聆听。

　　过了许久我终于反应过来，我自己都觉得迟钝得可以：“啊？...你说忘了告诉我什么？”

　　“今天下午栖仙观有客人要来，是当今国...”

　　虽然不知道是谁要来，但是谁来都不关我的事，我只要能凑个热闹就行了，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观乃清休之地，貌似也不想佛寺一样可以留宿，我既不是观中弟子，却一介女流留宿在这里不知被别人看到会不会有问题，但是…我还是想去啊！憋在这小院子里会被憋坏的！于是我故作哀怨道：“所以怕我吓着他，让我别出来么？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哎...”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的！”玄若歌连忙解释。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去凑个热闹喽？！~”我立马绽开了一点笑颜，我就知道这纯洁的孩子相当好骗~

　　玄若歌貌似明白被耍了，微愣着点点头：“嗯...是啊...”

　　“太好了！！~”我大叫起来，在心里美滋滋地想象着今天下午的来人，自己终于不用这么无聊拉~希望今天下午能热闹点。

　　而旁边根本不知道我在高兴什么的玄若歌却也淡淡地笑了，脸颊两侧的酒窝浅浅地凹了下去，我一瞬间看痴了……

　　终于等到了下午，一吃完饭沫维就跑去找玄若歌想让他带她去凑下热闹，终于在问了无数个路人甲乙丙丁之后，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

　　“这位...”沫维逮住一个看起来面容比较和善的人，正要开口询问。

　　“你想问夕岚苑在哪里是吧？往前走在往左看到一条鹅软石小道后再左转就会看到了，还有你刚刚已经问过我三遍了...”那个看似憨厚的男子郁闷地说。

　　“呵呵，是吗？”沫维尴尬地笑笑，冲着前方跑去。

　　“哎...”男子在原地叹气，希望不会有第五次，真是倒霉！明明栖仙观也不算很大啊，怎么连这样都要迷路呢？

　　但是事实证明，路痴是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的：两分钟后，沫维再次迷茫地看着两条岔路...

　　幸好路痴有痴“福”，正当沫维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讽刺：“矮冬瓜~你在做什么？”

　　什么？！矮冬瓜？！！无比的打击啊！沫维的身形一颤，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只有一米五几的样子，而自己的脸怎么看应该都有十六七岁了，诶？不对啊...古代的人不是矮点的么？那一米五几应该也很正常啊...

　　于是沫维不服气地转身：“你说谁矮冬瓜啊？！你才矮冬瓜咧！！”

　　“哦？我矮冬瓜...”坐在黑色骏马上的男子重复着这句话，饶有趣味地看着沫维，像是在研究什么一样，让沫维感到一阵不自在，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眸色突地变深，瞳孔微微放大，眉头皱起看着沫维。

　　然后，他方才的表情突然不见，只剩下一脸微笑，轻轻地跃下马，媚惑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慢慢靠近沫维，伸出手比了下两人的距离：“哇~你真的好高啊！矮冬瓜！~”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高字，还把尾音拖得很长，让沫维突然有种想上去赏他两拳的冲动，“你！！......”

　　但毕竟自己什么都不会，但对方却是好像练家子的样子，就算出手大概也只有被欺负的份，于是沫维很不爽地瞥了眼那个男的——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屁孩么？有什么好拽的...

　　而沫维的脸上因为气愤生起了几丝红晕，乍一看仿佛像是刚刚成熟的樱桃一般，滴着水的娇柔与青涩，让她的身份少了些悬念。

　　男子诧异地盯着沫维，半晌才不确定地问：“你...是女的？”

　　“废话！！难道你是女的啊？！”沫维火了，就算长得没那么迷人，身材没那么凹凸有致，但是好歹也不会分不清男女啊！？

　　“啊？你——”他扬起声音，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来，整张脸庞显得更加妩媚。

　　“曹公子？原来你在这啊，你爹在找你呢。”

　　清澈的声音传来，那人只能敛了情绪走掉了：“我叫曹墨凡。”临走之前还好死不死地留下了一句话。

　　沫维一下便听出是玄若歌，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你拉~谢啦，幸好你来的及时，否则那家伙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对了，他是？”

　　“我们栖仙观今天的客人。”

　　沫维惊讶道：“啊？！你不是说是什么王爷，姓左的么？”

　　“是啊，刚刚的曹公子是他的养子，他还有一位养女，叫何久暮。”

　　“切，原来是养子啊~神气什么咯真是！！”突然沫维捂住自己的嘴巴，抱歉地看着有些发怔的玄若歌，自己怎么忘了他也是养子呢！真是笨死了...“当然，你，你是不一样的啊！你和道长大叔的感情一看就知道是很好的那种...”

　　玄若歌无所谓地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心说的，何况就算有心也没什么的。走吧，你不是想看看那几个客人么？”

　　“嗯~好！”沫维的手被玄若歌拉起，向着栖仙观中央跑去。

　　小跑中，沫维也不忘发问：“那个王爷，这么喜欢收养孩子么？...不如也收养我好了，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跟孤儿差不多~”

　　“不是这样的...左王爷的正房死后他就再没有纳过妾，也再没有了续弦，但是想要孩子，所以才会收养的。”

　　“哦~不赖么他，这么痴情...”

　　“嗯...嘘！...” 玄若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撩起一层帘子看着里面。

　　庄严的殿堂里一片空寂，只有绵散和几个客人在里面，不知在说些什么。除了刚刚的曹墨凡，还有一个表情淡然的白衣中年男子，不停把玩着手中的玉球，偶尔会在听到绵散的话时微微一笑——大约是左王爷吧。

　　还有的便是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和一名妇人，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红衣女子。

　　夫人的容貌极是艳丽，却因为没有上妆显得稍稍有些苍白，虽然穿着不算华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平常妇人的发髻，白色的衫子，却掩不住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与清傲。她低着头吹着手中热气腾起的茶水，白色的衫子滑落了点，露出一段手臂，有些丰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串古色古香的佛珠。也是一幅随意的样子，偶尔露出点笑意，但里面却有露骨的悲戚，只有在看向另一个红衣女子时眼里才有了几分疼爱。

　　而那红衣女子似乎很是无聊，不停地用脚在地上画着圈圈，嘴里嘟囔着什么，突然，女子的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笑意盈盈地对绵散说：“三叔~若歌他去哪里了，怎么见了一面就没人影了，以前每次来的时候您都不让我们见他，这次好容易见了一面您不会又要把他藏起来了吧？~”

　　绵散点头，“怎么会，他过会就会来的，久暮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夕岚苑找他试试。”

　　“哦——”何久暮应了一声，却不见有什么动作，玉琢般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戏谑的表情，轻轻走到曹墨凡的身边，用及其酥软的声音叫道，“哥~”

　　这样的声音让曹墨凡忽的紧张起来——这丫头准没好事！虽然知道这样，但却不能不理自己的妹妹。于是他一边无奈地问着什么事一边向别处看去，却看到了躲在帘子后面的身影。

　　那张狐媚般的脸上马上有了玩弄的表情，看得旁边的何久暮也突然打了个寒战，“哥？...”

　　曹墨凡对她神秘地一笑，突然向帘子那走去，还一边貌似惊讶地叫道：“呀！原来若歌在这呢~”

　　正在谈笑着的几人纷纷把眼光投了过去，却看到曹墨凡从帘子后面拉住两人，还故作惊讶道：“咦？怎么还有一人？而且竟还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