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迷人的笑》荷华非花

3、第三章

　　她希望他没有听到。

　　但是等姜双僵硬地把身子转过来，叶妄还停留在她的身后。

　　一双幽瞳正冷然盯着她。

　　姜双表情僵硬，气音极小：“嗨……我们又见面了……”

　　叶妄原本不想理睬的，在她转身之后就打算走，结果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于是视线巡过她的脸庞，最后定格在她的眼睛。

　　叶妄沉着些许情绪的声音问道。

　　“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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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仅听到，还似乎听了个大概。

　　姜双回答不上来。

　　就低下头，从他的帅脸一直往下——一不小心到双腿之间。

　　又立刻抬头，满脸羞红撞进他的目光里。

　　叶妄一看就知道她想了什么。

　　遽然在脸上升起冷笑，眸子里满是寒星。

　　他再没什么好脸色。

　　“胃疼还不够你受？”

　　说完就直接走进班了。

　　姜双：“…………”

　　杨雨薇：“………………”

　　姜双看向杨雨薇：“那个，我真没想滑那……”

　　杨雨薇话都没听完，也直接扭头回班。

　　留姜双独自一人在外吹风：“……”

　　她真的没有。

　　……当时说话的时候是真的没有。

　　……

　　姜双刚回班坐到座位上，身后位置的方晓星就戳了戳她的肩膀。

　　方晓星是她后桌，平时也就讨论问题，偶尔聊天的关系。

　　“你去哪了？”

　　姜双微微侧头，回想起刚刚的事件，恍惚中开口：“我去滑滑梯了。”

　　“啊？”

　　“没成，还摔了一屁股。”

　　“……”

　　姜双这边直接扭头，“好疼。”

　　“……”

　　“心也疼。”

　　“……”

　　“嘤，所有人都误会我。”

　　“你到底去干嘛了？”

　　姜双没再装，眨眨眼直白地说：“要叶妄的微信。”

　　没想到她直戳重点，方晓星愣了愣，才说：“要到了？”

　　姜双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

　　方晓星表情说不上来的怪，“我就知道……”

　　但姜双笑得贼兮兮，黑亮的眼睛透着说不尽的狡黠，“现在没有而已。”

　　方晓星想问什么意思，林幼清就也扭头问：“还喝水吗？姜总？”

　　姜双回头嘬水，谈话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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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一放学，姜双就坐地铁冲到家，连标准性动作躺沙发脱袜子的咸鱼之歇也没做，自己烧热水，洗澡。小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屋里各处响。

　　淋浴花洒板得过头，姜双试水温的手被烫得嗷嗷直叫，正好听到消息提示音，便甩了甩手，趁机在微信回了杨雨薇一个呲牙笑的表情，说谢谢杨姐。转头就把手机放盥洗台上，脱衣服，开始洗澡。

　　洗完就径直回了房间。

　　她坐在书桌前，自己的手机屏幕泛着光，界面定格在杨雨薇发来的消息和名片推送。

　　姜双点开名片推送，她发现叶妄的头像全黑，也没有简介。看着就感觉生人勿近，她有些忐忑，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对杨雨薇打字。

　　【美女：慌啊姐，忽然不敢加了】

　　【考试全过：？姜双你这起的什么破网名】

　　【美女：害，这昵称不一看就产生让人想加的欲望吗？】

　　【考试全过：口区，我怎么认识你这个丢脸玩意儿】

　　【美女：我不介意在你面前丢脸，在帅哥面前不丢就好了！】

　　【考试全过：那我猜你已经丢完了】

　　【美女：……】

　　【考试全过：行了行了，快加，别逼逼】

　　然后杨雨薇看着姜双的正在输入显示了半天，硬是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现在她的屏幕已经切到叶妄的个人信息那面，再点击一下就可以发送申请。

　　姜双犹犹豫豫，内心比打电话询问老师自己的成绩还要紧张。就这样僵持半天，直到考试全过又发来一条询问加上没有的消息，姜双火速确认申请好友，返回聊天框。

　　【美女：加了！】

　　【考试全过：我们姜老师终于迈出走向失恋的第一步，可喜可贺】

　　【美女：我们杨老师怎么还在聊天，估计是想考试全挂，可喜可贺】

　　【考试全过：……我去写作业了】

　　【美女：走好，祝您一路平安】

　　【考试全过：滚！】

　　姜双盯着手机，把手机音量调大最大，又设置成永不锁屏，然后阖上眼眸。

　　B班的作业布置量自然比不上杨雨薇所在的A班，平常来说，这个时候的姜双已经酣然睡着。

　　可是，今天起就不一样了。

　　她有了喜欢的男生，居然当天晚上就可以加他微信……

　　跟做梦似的。

　　但指尖点击屏幕的触感还在，发送申请那一刻的焦灼依然燎着她的神经。

　　她的眼睛可以感知到光源在她枕头的左侧，而黑暗则一口吞噬掉所有的声音，这让她的思想像野草一样生长。

　　他会通过她吗？知道是她吗？不会真的生她气吧……越是这样不断问自己，思绪就飞得越远，快把她的身体浮托。

　　等姜双迷迷糊糊再睁眼去翻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已经过去了五十一分钟。

　　眼皮酸涩到不行，姜双闭上又硬是支起眼帘再一次申请添加，后来，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坠入了无边的空白。

　　但她记得，意识还存在的一瞬都在想他，想体育课结束时，她几乎快挨在了他的身边，似乎又闻到他身上有香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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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闹钟没响姜双就猛地睁开眼睛了，几顿狂眨拿起手机，发现微信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动。

　　最新一条消息还是昨晚杨雨薇让她滚。

　　郁闷，就只是郁闷。

　　会不会是他没看到呀？是吧……A班学业那么繁忙，再加上他也不是那种爱玩手机的类型，所以才没看到，才没加她。

　　姜双绝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女人。既然这条路行不通，她就自己再踏出一条新路。

　　【美女：早上上学前在校门口等我！帮我送奶茶】

　　【美女：别问我为什么不自己送……】

　　她倒是想自己送，但她不敢。

　　姜双给杨雨薇留下两句消息，就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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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双发现杨雨薇的时候，小杨正在校门口树底下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俩人到了奶茶店，姜双怕弄巧成拙，就买了最普通的珍珠奶茶。

　　服务员姐姐声音好听，动作流畅。几分钟过去，这杯奶茶就已经从姜双手里交递到杨雨薇那。

　　杨雨薇正要走，姜双说了一句话留住她：“等等，我还有个便利贴。”

　　姜双把纸条贴在奶茶上，这才放进手提塑料袋里。

　　便利签上写着这么一句话：[帅哥你好，加个微信可以吗？]写的字比姜双从小到大写自己名字还认真。

　　杨雨薇见了，发出一阵感慨：“姐妹……够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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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在四楼分别。

　　杨雨薇走进A班教室，发现人还没来。她怕他拒绝，于是先斩后奏，直接把奶茶放叶妄桌上。

　　然后回座，背书。

　　叶妄来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到齐，他走到自己桌位上，习惯性抽出早自习要看的语文书。

　　正打算放桌上——看见了饮料。

　　但只是把它放在一边。

　　自习开始的时候，他托着下颌显得有些无聊，恰好瞄见了透明塑料袋里一个粉色的纸片。

　　叶妄把便利签拿出来，垂眸扫了一眼，就漠不关心地把粉纸重新放了回去。

　　然后翻了一页书，继续看了起来。从始至终，就没再碰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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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过了两节课的钟头，外面的太阳早早外露炎热的趋势，将学校教学楼前的空地洒满了阳光。

　　晨间操的铃声准时在下课铃之后响起，姜双高抬手臂，伸了伸懒腰，又没忍住打哈欠。

　　林幼清问：“昨晚没睡好？”

　　鸦翼乌黑的眼睫再配上氤氲水雾的眸，姜双迷糊糊地看着她。继而又揉了揉因为哈欠泛出泪水的眼睛，“睡好了，就是梦里不踏实。”

　　面对林幼清有些疑惑的神情，姜双对她傻乎乎一笑，“昨晚梦见帅哥了。”

　　其实她还没说完，她的确梦见了叶妄，但梦的内容却是叶妄说她是个变态。

　　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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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们开始拥挤着走出教室，争先恐后地下楼。

　　大部分班级都已经站好了队，她们来到空地，林幼清找到了他们班，正要拽着姜双跑前面女生的队列站，姜双拒绝了。

　　“我就站后面。”

　　“你小心等会班主任说你。”

　　“没事，我才不怕赵老头！”

　　林幼清一点也没劝，直接作罢，一个人跑前面去了。看起来对这种突然事故有过很多经历。

　　姜双就站在了他们班最后面，也是男生队伍的末尾。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

　　体操的BGM一放，姜双乖乖做了起来，踏步、弯腿、伸腰。等到做转体的时候，别人都是直角转，活动腰部，姜双忽然来了一出阿克塞尔体转三周半。动作还挺缓慢，像是视频慢放解说似的。结果到了右转体，刚要如法炮制，头就被一巴掌蒙住了。

　　“不好好做操，在干什么呢？！滑冰还是游泳！”

　　姜双当头一掌，但不懵，这种情况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就是没有想到那么快。

　　她慢慢转身，“赵老师，我只是在挑战高难度。”

　　赵老头是个地中海，脾气古怪，但是人还算好，姜双这才敢冒失。

　　“少说混话，站男生队又是怎么回事。”

　　“我来迟了，挤不到前面。”

　　赵老头一听，咧嘴笑了，“噢？这样啊？”

　　姜双头还没点下去，赵老头就大喊一句：“都给我让开！让姜双走！”

　　B班男生一听，呼啦呼啦一边做操一边小踏步往右边挪。别说，还真整齐划一，都是军训的好苗子。

　　姜双：“……”

　　赵老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只好头也不回地往女生队扎去。

　　结果发现，刚刚寻找的A班，原来就在他们队伍的前面站着——叶妄就在那里面。

　　尴了个大尬。

　　等早操结束，人群散作四溅星火，姜双却未动分毫。

　　阳光已经越过教学楼，在云的层层阻拦下，一道一道地直投在空地上。

　　当她看见他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放着静默片。

　　叶妄徐徐走来，似有着温度的光在他的脸上流转。

　　其中一道斜下而笔直的光痕从他的鼻尖滑到白皙的脸颊再流进他的眼睛，映着他漆黑珠子般的瞳孔，在里面熠熠生辉。

　　姜双想，她现在晕倒，一定是被他帅晕的。

　　她站在那，无视有些人经过她身边而莫名打量的视线。

　　而叶妄稍微走进，也看见了她。

　　……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姜双正欲迎上去，一声招呼还没有来得及打，叶妄从她身边直接走过，无视了她。

　　于是姜双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