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穿进甜文里[快穿]》楠木有枝

49、拯救男炮灰

　　范锦程没有想到舒颜颜会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方寸大乱：“颜颜！和离两个字岂是能乱说的？”

　　他只想问问舒颜颜为何喂母亲吃那药，没想到反被舒颜颜扯出一通芝麻谷子的事，最后还拐到和离上，无奈叹气：“快别闹了。”

　　“你觉得我在闹？”舒颜颜气笑，“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开心是吗？成亲前你说，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让你遭天打雷劈。我现在也不要你遭天打雷劈，和离吧，各自解脱。”

　　范锦程苦笑：“你怎么说的我跟个负心汉似的，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舒颜颜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从尹寻菡身上掠过，“我看你们说不定早已暗渡陈仓。这些天，你一直与她同进同出，柔声细语，连我风寒了都不知道。婆母呢，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掏给她，想想我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范锦程看见舒颜颜仿佛看透一切的表情，很是头疼，他不知道颜颜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他对菡儿表妹明明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怀。菡儿表妹刚刚丧父丧母，正是孤苦无依，心理脆弱的时候，母亲作为姨母，他作为表哥，自然需要好好安慰她，说话行事上，难免会偏颇一点。

　　颜颜却直接误会成他和菡儿表妹有……有一腿！

　　这怎么可能，他喜欢的是她呀，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喜欢上她了，好不容易娶回家，怎么还会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范锦程：“颜颜，你真的想多了，表妹是表妹，你是你，怎么能够混为一谈？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范锦程转头用眼神示意尹寻菡帮忙说两句。

　　尹寻菡听到舒颜颜提出和离的时候，其实心里“咚咚咚”激动得很。她知道姨母有意让表哥纳她为妾，她也非常愿意。可是妾怎么比得上正房？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还以为表哥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她的影子。

　　可是现在看表哥坦坦荡荡的表情，才知道他和她在一起时，一丝一毫也没想歪，心里顿时酸涩得紧。

　　可她不能让表哥知道自己的心意，否则以后再难接近。

　　尹寻菡咬着唇低下头，弱弱道：“表哥说得对。表嫂，我和表哥之间清清白白，您千万不要误会。”

　　舒颜颜似乎并不信他们的说辞，冷笑一声，直接示意他们离开。

　　“颜颜……”
　　“出去！”

　　范锦程哀求地看着舒颜颜。
　　舒颜颜侧过头，只留给他一个冷硬的后脑勺。

　　范锦程无法，只好带尹寻菡出去。

　　“表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门外，尹寻菡抽抽噎噎地和范锦程道歉，眼泪扑簌扑簌，惹人怜惜得紧。
　　范锦程叹了口气：“我知道，不怪你，是你表嫂心情不好，想东想西，你别放在心上。”
　　*
　　沈卓然躲在暗处看完整场大戏。直到范锦程和尹寻菡双双离去，才噗嗤笑出声。

　　顾公公和侍卫们皆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沈卓然手指摩挲着衣袖，嘴角的的弧度看不出喜怒：“没想到我钦点的第一位状元，家里竟是一团乱麻。”

　　顾公公跟在沈卓然身边多年，肮脏的事见多了，范家的事实在没什么稀奇，至少和皇上曾经的经历相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还以为皇上的想法和自己一样，没想到皇上此刻却在认认真真地叹息着。

　　顾公公很是不解，心思流转间，蓦然一惊。
　　——皇上在同情那小妇人？皇上真的看上小妇人了？这可是臣妻呀！

　　他目光惊慌地瞥向皇上侧脸，想了想，试探着说。
　　“是啊，那什么表妹居心不良，老夫人偏心到胳肢窝，范状元又糊里糊涂，舒小姐以后的日子，难咯。”

　　沈卓然摇头：“我看未必。”

　　嗯？什么意思？顾公公眼睛蓦地睁大，皇上是在暗示舒小姐以后会进宫？

　　在他惊慌地注视里，沈卓然眯着眼继续道：“舒颜颜这性子，谁能欺负得了她？”
　　从表妹到老夫人到范锦程，哪个不是气势汹汹要她好看，又有哪个没被她叉得人仰马翻？

　　沈卓然想起舒颜颜怼天怼地的劲头，嘴角翘起。

　　顾公公听见皇上的话，心里的惊疑并没有放下，反而更添了股疑惑。
　　皇上对那小妇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
　　范锦程以为舒颜颜说的和离只是一时气话，哄一哄便好。没想到等他翌日下朝，舒颜颜的屋子几乎被搬空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恼怒地问一旁的仆妇。

　　仆妇瑟瑟发抖：“回……回老爷，夫人一早起来就让我们帮着收拾东西，说这个家她呆不了了，说让老爷有空给她写份和离书，还说……”

　　“还说什么！”范锦程厉声问。

　　仆妇身子伏得更低：“还说……祝您和表小姐百年好合。”

　　夫人的忽然爆发吓了众人一跳。
　　不过想想也是，老夫人的偏心众人有目共睹，老爷呢，自表小姐来了后每天被表小姐缠得没有空隙，几乎没往夫人房里去过，连夫人得了风寒未没关心一句。听大家私底下议论，老爷夫人成婚至今还未圆房。

　　啧啧，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日子，夫人又是名门之后，何必在这小小院落中蹉跎岁月。

　　范锦程愤愤得捶了一下门板，他真不知道不过一点小事怎么值得颜颜生那么大气？

　　“表哥……”
　　尹寻菡捏着帕子出现在不远处。

　　今日舒颜颜回娘家前，带着青儿跑到她房里将赠她的所有衣物首饰都收了回去。尹寻菡又诧异又心疼，想明白怎么回事后，更涌起一股隐秘的快感。
　　走了好，走了别再回来，范府终于是她的了！

　　但是思及昨日的混乱，尹寻菡又怕范锦程迁怒到她头上，赶紧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无辜”。
　　她日后的前程都系在表哥身上，千万不能让表哥对她产生恶感。

　　想着，尹寻菡努力酝酿出凄然的情绪，眼眶里溢满欲落不落的泪珠，看起来非常可怜：“对不起表哥，都是我不好。我昨晚想了许久，肯定是因为我天天缠着你，表嫂才会误会。要不、要不你把我送回西桥老家吧。只要你和表嫂好好的，我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话未说完，两颗豆大的泪珠沿着腮帮滑落。

　　范锦程看见尹寻菡的瞬间，心里窝起一团火。他和颜颜的关系原本恩恩爱爱，结果自表妹来了后，一步步走至今天的田地。

　　可触及到表妹的眼泪，他的火气又“噗呲——”一声灭了。

　　表妹只是个可怜人。

　　范锦程叹了口气：“不怪你，都是颜颜她胡思乱想……唉，颜颜怎么就不能设身处地地想想你的境遇呢，她以前那么善良。”

　　尹寻菡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表哥快别这么说，表嫂是大家闺秀，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和我不一样，自然无法理解我的处境。”

　　她哀哀地叹息一声，一双美眸亮晶晶地盯着范锦程，眼里的怜惜不加掩饰。
　　“表哥，想起来我也有些心疼你，表嫂为何不理解你希望大家都好的心愿呢？非要闹这一场，让大家难以相处。”

　　尹寻菡暗戳戳地给舒颜颜盖了个不懂事的章。

　　范锦程听着她的话，忽然想起某些尘封的记忆，心里的恼怒倏地散去，笑着摇头。
　　“你不懂，你表嫂是舒太傅唯一的孩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有时候难免任性一点。算了，你也别太自责，我这就去把你表嫂接回来。”

　　尹寻菡嘴角的笑意僵住，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的脆弱：“表……表哥……”

　　范锦程压根没留意她想说什么，嘴角挂着回忆的微笑匆匆向府外走去。
　　*
　　范锦程当然没能接回舒颜颜，不仅那日没接回，之后的几日也没接回。

　　青儿站在舒颜颜身后小心翼翼地给她梳理长发。

　　舒颜颜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烛火下，她的面孔显得恬静而惬意。

　　青儿看了半晌，咬了咬唇轻声问：“夫人，您真的不跟老爷回去吗？”

　　在青儿看来，表小姐和老夫人固然可恨，但老爷和她们不一样。老爷心里明显装着夫人，如果夫人真的放弃老爷，太可惜了。

　　那日夫人忽然说回娘家，青儿以为夫人只是想拿捏老爷。结果这么多天都不回去，这不是生生把老爷往表小姐身边推吗？

　　舒颜颜闻言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向青儿：“你觉得我该跟他回去？”

　　青儿听见舒颜颜这么问，又犹豫了。
　　老爷和夫人那晚的争吵犹在耳边，仔细想想，老爷似乎并不无辜？

　　舒颜颜移开视线，捡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悠哉悠哉地看起话本。
　　她自成婚后，一直学着怎么当个合格的小媳妇，像看话本这样的闺中消遣，很久没有捡起。

　　她知道青儿在想什么，心里也明白得很，现在的尹寻菡和范锦程还没勾搭在一起。

　　但以后呢？

　　范锦程最大的错，就是没有主见，软弱无为，好像什么都是被逼的，自己一点错也没有一样。
　　上辈子，“被逼着”纳了尹寻菡，在她死后，又“被逼着”扶正尹寻菡，最后还“被逼着”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呵呵，既然这么没用，那要他干嘛？

　　舒颜颜不屑地撇了撇嘴，将手中的话本翻过一页。

　　窗户忽然“吱嘎——”一声被推开。

　　青儿循声望去，看见静然坐在窗边的人影，立马伏身下跪：“皇上万岁！”

　　舒颜颜抬眸，在镜中与沈卓然视线相撞。

　　半晌，她笑了下，起身潦潦行礼：“十日未到，皇上似乎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