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出土不安》古白流

9、蓝斯先生【序】

　　天使指引的方向
　　有可能是地狱
　　但是天使不会撒谎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不知是回答还是感叹，大叔抬头望向天空，似是无意的一句呢喃细语。大叔没有挑明意思，留给齐乔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
　　无法看清缺点吗？
　　齐乔没有回答，只是把苹果真正的递到大叔面前，算是认可了他的回答。
　　——她是一个想要得到真正的证据的人。尽管自己在脑中回顾了一遍又一遍的之前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无法找到任何的瑕疵。

　　想通了的齐乔闭起双眼，没有看向已经收到苹果，向外迈出步伐的大叔，只是说了句明显是对着他说的话：“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包括弱点。对不对……”

　　大叔没有回头，步子特意的放得很慢，慢悠悠地飘来句应付的鼻音：“唔……”
　　弱点，一个就够了。
　　大叔算是赞同了齐乔的观点。大叔再次的丢下网友，独自一人先离开，不去理会事后因为自己而发生的一切结果。

　　——提示吗？已经够多的了。

　　前奏，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了，最后的收网已经是势在必得的……

　　“嘎吱，嘎吱……”
　　一名疑似是幼儿园中偷跑出来的小男孩，骑着迷你三轮车在街道晃荡，眼睛到处乱窜，拼命的想要容纳下整个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建筑物，一切的东西。

　　男孩发觉自己不可能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在被大人追到之前），头扭动着，朝四周观望，不放过所有的事物。转到正前方，突然停止了动作，眼睛里爆发出浓烈的兴趣，朝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进发。男孩神色异常的兴奋，时不时咧嘴微笑，看来是很是喜欢。

　　“嘎吱，嘎吱……”男孩又踩着自己独有的绚丽三轮车，朝着最终目的地慢慢移动。

　　两米……一米……50㎝……男孩一步步的靠近目标，越来越近，没有停下，直到撞到那目标——“叮铃铃”，玩具车上的精致喇叭受到压力的碰撞，发出一阵不亚于风铃的欢快声。
　　并没有预期料到的那样撞到目标，那所谓的压力只不过是男孩自己，被迫擦边而碰到的。男孩感到前一秒似乎很奇怪，有不好的东西出现。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然后突然想起此行的最终目的，两眼里立即聚集了泪水，呼之欲出。意思像是在说，为什么你要躲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的认可，宣誓那是自己的所有物。通俗来说，就是给自己的东西加上记号，在身上盖个戳儿。
　　男孩从来没有受到如此的失败，越哭越大声。小孩的声音是很尖锐的，他没有一点想要控制音量，放声大嚎。
　　毕竟这里是闹市区，没过多久，刺耳的稚嫩哭声，穿透嘈杂的其他音量，硬是引来了一帮人来围观。
　　人逐渐多了起来，有的一旁嚼舌根，有的交头接耳，还有的不加掩饰的直接用充满着母爱的眼光，精神上安慰男孩。
　　站在中央的另一位焦点人物，也是男孩的目标，此时却有些喜忧参半。他自己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核心目标，同时也饱受了众人的凌迟般的不友好眼神。

　　似乎，他们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比较年轻、严厉的父亲正在打骂自己的儿子了呢。大叔没想到自己在准备回到家的路上，会碰到这种虽说不是吃惊，但也小小的怀疑了一把的事。
　　没错，大叔就是那个大叔，也是男孩感兴趣的“东西”。

　　围观的人看到大叔并没有什么措施，来补救父子之间的情感，渐渐明目张胆的指责，大大咧咧的，但并没有出现些低俗的话语，要知道，这个城市里的白天可是十分和谐的，不允许任何的违和出现。他们所说的无非不就是“怎么能这样”、“快点安慰安慰你儿子啊”一类的好心劝告，没有突破那层警戒线。

　　大叔有点不耐烦了，天知道他现在想要动用自己异体的能力，消除所有的聒噪，然后一走了之。但不断聚拢过来的人，大叔放弃了这个极其荒唐的想法。
　　短时间内在脑中成立解决的方法，正准备付之行动时，被一阵铃声打断。熟练的按下接听键，大叔浑然不顾众人已经从劝告到稍带谴责成分的话语，从容地在焦点中心接起电话来：“喂？”
　　“……”
　　“我在广场，正在被人当猴子看。”
　　“……”
　　“可能回不去了。”
　　“……”
　　“我被车撞了。”
　　被幼稚园小弟弟的迷你三轮车碾到脚了。
　　“……”
　　“……我尽量赶回去。”撒谎的本事退步了？“再见。”
　　“嘟，嘟……”

　　大叔蹲下身子，轻轻的拍打着男孩的肩膀，然后笑意盎然的看着他，一副温柔的样子。熟不知这样给后来带来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男孩在大叔的安抚下抽泣声逐步变小，像是雨过天晴一般，展露出一个只属于孩子的青涩笑容，然后趁大叔手还没有收回时，莲藕节似得小手径直地拍到大叔头上，猛地一扯，拔下数根发丝。
　　众人顿时消声，声音戛然而止。
　　大叔拍动男孩的双手，不分前后的各是一僵，随后恢复过来，仿佛还停留在大叔耳边的那些碎发没有被扯下来。笑容依旧，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小孩的动作给众人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力，但过后便释然了，小孩子的代名词就是无理取闹啊，况且少两根头发又不会怎么样的。

　　男孩望了望手里的毛，又望了望肩上硌得自己有些不舒服的大手，毅然决定抛弃手掌中的头发，皱起眉头直接拍向大手，表示自己对手的不满。但小孩子的手劲并不大，大叔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疼痛，仍然轻轻不间断的拍着。
　　男孩见大叔没有什么反应，气鼓鼓的瞪大双眼，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看大叔那张近在眼前的臭脸。明显的就是在说自己的气还没消。
　　小孩无意中再次掠过大手，发现了大叔拿在手里，硌到自己的罪魁祸首—— 一只翠绿的苹果。
　　出于报复心理，他两眼直勾勾的望向大叔，然后白嫩的小手想要从大叔手中抢过苹果。不可否认，他已经肚子饿了。
　　大叔没有理会那两只想要撬开自己左手，拿出苹果的手，而是环视了一阵四周，然后站起，再次弯下腰，推动闪耀夺目的三轮车，朝自己刚刚实现停留的地方走去。
　　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只见一群神色慌张的女佣推开人群，径直走向大叔，一转先前的生人勿近，各各用标准的微笑看着男孩，着实让人惊叹不已。之后，整齐划一的队伍中走出一名明显是领导者的人，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弯下腰：“感谢您对我们少爷的照顾，如有需要，我们会给您一切的帮助。”
　　大叔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提前走人，当然，还忽视了男孩紧盯着手中苹果的目光。
　　一大队人马小心翼翼的护着男孩，也退出人们的视线。

　　在众人逐渐散去后，大叔仍在四处晃悠，悠哉的朝住所走去。
　　找我吗？还是为了其它的东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