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souring

4、第四章 流落的乞丐4

　　“死因？”晏南风用尚未摘手套的双手捧起一块尸体，“你告诉我从这堆肉里能看出个鬼的死因？”

　　“看不出来就去干活。”裘北安把手里的报告还给宥恬，“DNA检测估计明天就出来了，检验科的人真是比你强多了。”

　　“啧。”晏南风重新把尸体摆好，手套一扔，掏掏耳朵，“自己不干活还指点别人，真够可以的。”

　　“官比你大就行。”裘北安一把按住晏南风，不由分说押着他去了现场，“现场这么大，咱俩慢慢找。”

　　“…你不是人。”晏南风看了看地面的痕迹，“血迹顺延的方向查了么？”

　　“查了，尽头有个小血滩，血滴有飞溅状也有滴落状。”裘北安一边说一边往尽头走，“应该是现场，然后拖到这边来分尸。”

　　“飞溅状？”晏南风想了想，“血色是深红还是暗红？”

　　“深红。”裘北安还算好脾气的回答了晏南风的问题，“飞溅了大概半米多，应该是动脉血。”

　　“是动脉血，但不是颈部动脉。”晏南风的法医执照也不是白考的，“颈部动脉是人全身上下表层最充足、最蓬勃的血脉了，如果是颈部动脉被割，流血量将非常恐怖，飞溅长度在一米到三米左右，不可能只有半米。”

　　“那只有是腕部动脉了？”裘北安皱了皱眉，“如果是我要杀一个人，当然是要趁其不备一刀抹脖子，怎么会是去割手腕。”

　　“所以这就是你，一个警察的经验。”晏南风已经看到了杀人现场，“一个没有任何杀人经验，甚至有可能比受害人还弱小的凶手，他要是想杀人，会用什么办法？”

　　“偷袭？”裘北安不假思索。晏南风点头：“必定是偷袭，而且他的目标，一定是受害人的心脏。”

　　“那为什么会伤到手腕？偷袭没成功？”裘北安看到晏南风在伸手比量血迹长度，主动把尺递了过去。

　　“当然成功了。”晏南风笑了，“只不过凶手忘了，这是山区，大晚上的，只要是精神没啥问题的都知道多穿点。”

　　“所以刀没刺透？”裘北安尝试着问。

　　“当然刺透了，只不过衣服缓冲了一下，刀歪了没捅死而已。”晏南风用手比划了一下，“普通的水果刀十厘米就足够了，凶手力气小一点，没全扎进去，只是激怒了受害人而已。两人发生了搏斗，刀划破了受害人的脉搏，造成血液飞溅。随后受害人失血过多，逐渐处于下风，最后便死在了凶手的刀下。”

　　“非常透彻。”裘北安仔细端详了一番晏南风，“不太像是法医，倒像个侦探。跟我来抢饭碗的？不知道警察跟侦探性质一样？”

　　“哈哈哈哈哈，鄙人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侦探，并一直为之努力。”晏南风笑的疯疯癫癫的，裘北安想到之前他自己说刚从医院出来，怕不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所以你解谜游戏玩的这么溜？这就是你的努力？”裘北安想了想，“你的理想很伟大，很光荣，你加油，我看好你。”

　　“嘿嘿嘿，谢谢啊。”晏南风傻笑几下，又恢复了正常，“其实从现有的尸体部分看来，受害人应该是在175-185之间的中年男性，体重150-170之间，死亡时间大概有三天，大概就这么多。”

　　“能从几块尸体中看出来这么多已经非常难得了，具体还是等明天DNA报告出来再说。”裘北安不自觉的扫了一眼晏南风的脸，微微发愣——晏南风的肤色很白，但是裘北安还是能看出他的憔悴；眼圈已经微微的有些乌黑，是因为坐了一晚的车没睡再加上高强度的尸体检验分析才造成的么？明明是个新人，明明这么年轻，明明这么瘦弱，他怎么能一声不吭呢......

　　“咳，新人，去休息休息吧。”裘北安还从来没主动要求一个人去休息，突然感觉有点不自在。

　　“呦~刚才还不让我休息呢，太阳出来了？也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啊？”晏南风装出非常吃惊的样子，这就让裘北安心里更不爽了。“不想去就别去，少给我贫。”

　　“去啊，能不去嘛，裘哥这么冷淡的人能主动求人一次不容易，身为下属当然要义不容辞了。”晏南风用能气死驴的口气“感谢”了一番裘北安，“行了，我去解剖室眯一会儿，等你啥时候想让我醒了就叫我。”

　　“我现在就想让你醒。”裘北安小声咕囔一句，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去解剖室眯着？我怕你趁人不注意猥亵尸体。去我屋子里躺会儿吧。”

　　“这么好？！”晏南风有点吃惊，“成都警局总队长居然破天荒的把自己的独立防风豪华大帐篷让出来给新上任一天的实习法医住，这要说出去我能吹一年！”

　　“还贫。”裘北安气笑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还要开会。”

　　“知道了！”晏南风蹦蹦跳跳的往营地方向跑去，“裘哥你对我真好！我爱你！”
　　—————————————————————
　　小剧场
　　晏南风：裘哥以后就是我的偶像
　　裘北安：不我是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