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恋这件小事》双若

8、你属于我

　　似乎是他从一开始就想刻意和何脉脉保持距离，才会那样彻底地无视她所有的明示或暗示。
　　然而，当何脉脉真的不再向自己看过来的时候，一股莫名的不爽悄然占据了他的内心，尤其是在她拥抱过那个名叫金亚瑟的男生之后，张念便更加期待脉脉第二次中奖，那时，他一定会要求她讲真心话的，要她在她自己的班级完整地说一次“何脉脉喜欢张念”这样的话。
　　只是，没有下一次。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张念慢慢起身，状似毫不在意地往外走，心里却不是没有遗憾。
　　“等等等等我！”何脉脉被卡在桌椅间，焦急大喊，“张念张念！”
　　张念原本命令自己不要回头的，却在听见她叠声喊自己的名字时，心中一动便停住了脚步，站在门边回头不耐烦地看着她。
　　“让让让让！”何脉脉一面拨开桌椅人群，“我没课了，跟你一起走！”
　　“喂，何脉脉——”不知第几次被抛下的林葙连名带姓地叫，通常这种时候，只要有某个人在场，自己得到的回应永远只会是何脉脉的背影。
　　倒是Hellen满脸不可置信，惊讶地喊人群中的金亚瑟，“Hey，King！What’s going on with your Kathy？”在她眼里，这两个孩子已经是一对了，只是还没挑明，“Why did her go with other boy？”
　　原本正在跟同学聊得正起劲的金亚瑟听到这样的询问，还在脸上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缓缓收敛，变成坚定的微笑，“It is her choice.”他回答，毫不遮掩，“I will respect and waiting for her！”
　　闻言，Hellen 露出赞赏的微笑，对他竖起大拇指，“Very good！”
　　何脉脉不知道，在她离开教室不久后，有人当着师生的面向她表白并做了承诺。
　　自从何脉脉决定跟着张念之后，她就一而再地嫌弃自己的“小短腿”。原因？跟不上爱情的脚步哇！
　　拥挤的走廊上，何脉脉抱着课本，吃力地尽量别跟丢了张念，到后面不得不小跑起来。
　　“那个那个……”她出声，提醒某人自己还跟在后面呢，“等下你有课么？”
　　张念转头看她，原本他没有必要走这么快的，只是看见何脉脉坚持不懈地追着自己，不自觉弯起唇角，这感觉不赖！于是越走越快，快到他自己都有点喘了。
　　何脉脉微微低下头看见张念两臂后曲插在裤子口袋里，索性一个箭步向前张手就挽住他的左手臂。
　　笑眯眯，这样就不会被丢下了，安心了！
　　张念愣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撇开视线，疑似对旁边的白墙很感兴趣，顿了一下才回答，“体育课。”
　　何脉脉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他穿得很休闲很运动，她揪着碎发挣扎了一下说，“我也去。”
　　张念终于把目光从白墙上移过来，奇怪地盯着她看，“不讨厌体育课？”他暗自统计过，只要课程不冲突，何脉脉基本都会缠着自己一起上课，除了体育课。女生嘛，很好理解。
　　何脉脉也奇怪地瞥了张念一眼，说，“感觉今天你怪怪的。”
　　很自然的语气，张念的目光却再次移到旁边的白墙上去了。
　　两人下了操场，到固定的篮球场上集合，一开始排队的时候何脉脉还装情况不明地挨着张念他旁边。
　　张念忍受了一下周围的目光，终于在体育老师从远处走来的时候推了何脉脉后背一把，气场很强地要她站到第一排的女生中。
　　等何脉脉磨磨蹭蹭地以龟速移到第一排时，体育老师已经站在队伍对面等她了。
　　当气氛不对劲时，何脉脉还有一个本能，那就是笑眯眯地扮弥勒佛，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嘿嘿。”何脉脉对上体育老师不愠不火的目光，讨好地笑，“老师好呀！”
　　吴老师也嘿嘿地回以亲切地笑容，“这位同学，请向前一步。”
　　何脉脉忽然有种回到军训的错觉，囧囧地向前跨出一步，“那个……”她试图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其实不被打断，何脉脉也辩解不出什么，因为本来就是她错呀！
　　“嗯。”吴老师两指拖着下巴，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着何脉脉，“白衬衫，英伦风格子针织背心，百褶裙，小短靴，搭配得很赞嘛！”他状似欣赏地连连点头。
　　“呵呵呵！”何脉脉干笑着，扯了扯衣摆，故意崇拜地说，“原来这叫英伦风啊，老师您真博学，学生我还真……不知道。”
　　体育老师抬眼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明知故问，“不过同学，穿成这样，你确定是来上我的体育课吗？”
　　“算是吧……”何脉脉头皮渐渐发麻了。
　　“老师！其实她不是咱班的学生，是跟她朋友来的。”热闹看得正起劲的班长终于想起要拔刀相助了，开口解释，“应该算旁听的吧！是吧？”这个说法好怪，班长不是很确定。
　　“哦？”一瞬间，体育老师似乎来了兴趣，“你是跟谁来的？魅力大过我？”
　　头顶有乌鸦飞过，何脉脉心惊肉跳地盯着眼前这个拥有大猩猩身材同时又拥有接近大猩猩五官的体育老师，差点没回一句，“您真幽默！”
　　“是我！”就在何脉脉还在理智拉扯的瞬间，站在最后一排早就忍不住的张念高举左手示申明，右手仍旧随意地插在运动服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她跟我来的，我会负责！”
　　好帅气！>o<
　　何脉脉顿时忘记身处何处，目光穿过重重人影从缝隙里看向自己的真命天子，意外地，竟收到他的回应。
　　张念微微垂下眼，像是特意为捕捉她的目光而歪下头。
　　面对这种眼神，何脉脉瞬间就不淡定了，“刷”的一下就把脑袋扭回来，心中念念有词：“死了完了！完了死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啊咧？貌似顺序有误！？
　　正胡思乱想着呢，又听体育老师发话了，“那好，你先去拿一个篮球过来，把上回练习的原地运球做一遍！”
　　何脉脉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刷”的一下又看向旁边的女生，明显一副“他开玩笑吧”的表情。
　　旁边的女生无比同情地拍了拍何脉脉的肩膀，右手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篮球框下一网袋的篮球。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系的体育课只要体操排球二选一即可，多么人性化！
　　何脉脉有气无力地缓慢移动身子，三步一回头，如同壮士赴死般悲壮，心中默默高唱粤语版的“浪奔！浪流！”。不管歌词应不应景，反正那个三停顿的伴奏很来感，咦？
　　好吧，现实还是要面对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一英伦风妹纸双手抱着篮球迎面走来，笑容可掬，毫无违和感？
　　何脉脉在众目睽睽下，慎重地把篮球放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正装腔作势着如何华丽丽开场时，乍然醒悟：不对，不能踢！这是篮球，不是足球！！
　　呀呀呀呀，那要怎么办啊？
　　“噗哈哈！这小妞不是想踢篮球吧！”
　　“快醒醒，那不是足球。”
　　此情此景，后排男生全都要笑趴下了，张念更是默默拍额。
　　何脉脉不是没见过篮球也不是没见过打篮球，初中到高中的班级篮球赛，她都是必到的后勤哎。只是当一个你笃定这辈子跟你无关的东西，突然间跟你有关系，其实零经验反而会比有间接经验更好些吧，至少不会看到篮球自动联想到足球，囧。
　　这种时候，何脉脉会自动过滤那些笑声，重新抱起篮球认真地研究着。
　　“别研究了！你只要像拍皮球样做就行！”体育老师循循善诱。
　　拍皮球？
　　简单！我会！何脉脉瞬间信心爆棚，还真的一副要拍皮球的架势。
　　显然，何脉脉并不知道，篮球毕竟不是皮球啊，没有皮球那么强的弹跳力。
　　所以当她凭经验使出拍皮球的力量时，篮球被无情地拍下去了，却没有机会再弹起来，咕噜噜直接滚到体育老师脚边。
　　噗哈哈……前排的女生再也憋不住了。
　　体育老师被震撼了，他是不是无意间犯了一个错误？
　　“可以用点力气。”人民教师很敬业，“砸坏不用你赔钱！”
　　何脉脉虽然囧，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所以她重新斟酌了一个力道，狠心往下一拍。
　　这次，弹是弹起来了，何脉脉却是急忙把脸往后仰，生怕脸被球砸到，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挽救无力。
　　体育老师彻底领教了，怒吼，“刚才是谁要对她负责的！？”哪有人打球怕球的？
　　“我！”张念应声，一点都不推脱，边笑边走出来。
　　毫无疑问，何脉脉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黏上去。
　　张念走到脉脉面前，目光格外明亮，像是反射了阳光的湖面，流光暗转。
　　“猪！”从何脉脉手中取过篮球，张念看着她，一字概括。
　　何脉脉压根就没有反驳的心思，瞅着眼前这个发亮的男生，笑得像个傻子。
　　篮球在张念的手中像是有了灵魂，或者说张念的手像是有了吸附力，能让篮球有节奏地主动跟着他的动作。
　　何脉脉觉得不可思议，世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完美得像表演，霸道地牵动着自己的心弦。
　　这个人，是她第一眼就认定的人；这个人，是Y大传说中一个叫张念的风云人物。
　　何脉脉为这个人着迷，不是因为他叫张念，而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而他正好叫张念。
　　“看清楚了没？”张念怀疑地瞄一眼过于专注的某人，停下手中动作，“试一下！”
　　“哦……哦！”何脉脉乖巧地接过篮球，哪还记得刚才他做了什么呀。
　　此刻她脑里全是张念认真运球的模样，他微微垂下的眼帘，专注的目光，紧抿的双唇，敞开的领口……咦？重点不对喂！
　　张念双臂环胸地旁观，看看何脉脉抱着篮球要发呆到几时，但是没有耐性的人大有人在。
　　一声短促的哨声尖锐响起，“你！”体育老师忍无可忍地指住何脉脉，“既然来上我的课就要按我的规矩来，现在给你时间练习原地运球，没学会就别想自由活动了，全班陪你！”
　　张念一听，顿时无声笑开。
　　后排急着要去打篮球的男生们却是没等体育老师把话说完就已经哀声一片了。
　　“张念，你赶紧教会你的超级粉丝吧！兄弟几个的幸福全搁你手上了。”
　　“亲，求求你快点学会吧亲！”
　　……
　　“你有没有发现？”无视那些鬼哭狼嚎，张念好心情地调侃，“无论是那个课程，只要你来，总要砸一次场？”
　　何脉脉无语抚额，默默想：老师，您真的过分敬业了好么？
　　“我也不想啊……”何脉脉心中有怨气，郁闷地辩解，随手拍着手中的篮球。
　　张念看着她无心的动作，笑笑不语，马上就发现她的眼神有了一丝的认真。
　　何脉脉拍着手中的篮球，虽然依旧很别扭，但也渐渐体会出可行的力道范围。察觉到这些，她下意识地调整姿势，凭直觉改进。
　　“用手指控制，而不是用掌心去压！”仔细揣摩何脉脉的表情变化，张念适时给予指导。
　　何脉脉边拍边试着放松手掌，五指使力，忽然感觉到篮球像是自动贴向掌心一样，她不由试探性地移动脚步。
　　小心翼翼地移动一两步后，何脉脉忽然双手接住球，抬眼看向体育老师， “老师，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张念感受到何脉脉那十万伏特的炯炯目光，顿时有种危机感。
　　“什么要求？”
　　“我学会原地运球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这个已经是说好的。”算计的时候，何脉脉的心思也是可以滴水不漏的，“我可以任务晋级，从这里，”她指了指脚下，“运球到对面。”然后指了指正对面，“如果做到了，这节课的张念就归我！”最后脸不红气不喘地指了指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