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男的重生生活》魏正卿

10、自杀？

　　提及车祸，宋晓雯至今心中仍感觉后怕不已，现在手脚还是冰凉的，但她还是忍着害怕稳了稳心神回忆：“今天傍晚我下班的时候，老林开车来接我，说是要一起出去吃饭。”

　　“我们上车后就沿着和平路一直开，在十字路口左转……”

　　“出车祸的时候我正在和同事通话，没注意当时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我们的车突然撞上了别人的车，我当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老林第一时间扑过来护住我，我现在恐怕就要躺在老林的旁边了，尽管有老林，但我还是被震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救护车上了！”

　　回想到丈夫在出事的第一时间护着自己，宋晓雯心中感动，看向林福松的眼神满是温柔情意，她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不少追求者的，但在那么多人中她偏偏挑中他，就是看中了他对自己的深情，虽然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多少会有些磕磕绊绊，但关键时候丈夫下意识的举动证明，自己没有嫁错人！

　　就这样吗？！林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摘下眼镜细细擦拭镜片。

　　宋晓雯拉回思绪，转眼就对上了黄青梅投过来的视线，那复杂的眼神看得她浑身不自在：“青梅，你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黄青梅轻轻摇头，用惊叹的语气说：“我只是觉得嫂子你胆子真大，你没看到大哥的气色吗？他的黑眼圈那么重，胡子看着已经有几天没刮了，那么差的精神状态，你竟然还敢让他开车！”

　　“我……”宋晓雯无言以对，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看到了但是没在意。

　　发觉了宋晓雯的窘迫，黄青梅抿唇笑了笑，体贴地转移话题：“对了嫂子，今天这车祸我看牵扯不小，肯定有人报警了，我估计这几天会有警察来找你们做笔录，大哥不能离开医院，嫂子你肯定得照顾他，林禹要上学，那我和福柏就先接公爹去我家照顾了。”

　　刚才宋晓雯就在为该怎么安排公爹而苦恼，现在黄青梅主动开口接过担子，她当即就借梯子下台：“好，公爹那边就麻烦你和二弟了，我这边实在是抽不开身了！”

　　“这是我和福柏应该做的，嫂子你不用这么客气。”黄青梅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反正家里有保姆，照顾公爹又不用她一个儿媳亲力亲为，她说着站起身来，“天色也不早了，嫂子，林禹，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抽空过来看大哥。”

　　“嗯……那青梅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婶婶，我送你下楼吧！”林禹戴上眼镜，抬起头来。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听病房外面几乎没什么动静，想来其他楼层也不会多热闹，思及此，已经走到门口的黄青梅脚步一顿，点头应一声好，停下等林禹。

　　林禹拿上证件，临出门前看向宋晓雯：“妈，我等会儿去给爸办理住院手续，顺便出去买点东西，你需要买什么吗？”

　　“暂时什么都不缺。”宋晓雯想了想后摇头，她拿出钱包，准备拿钱给林禹，“阿禹，我给你拿点钱……”

　　“妈，不用了，我有钱！”

　　深夜，病房里，宋晓雯正轻手轻脚地给林福松盖被子，林禹在坐在凳子上，偶尔抬头看一眼药瓶，看已经深夜了，他催促说：“妈，现在也不早了，你赶紧睡吧，今晚我守着爸。”

　　“好！”

　　折腾了这么久，宋晓雯确实是累了，心累，身更累，她点点头，脱鞋坐在林禹刚才买的折叠躺椅上，躺下睡觉之前叮嘱道：“阿禹，你困了就叫醒我，我们换着守夜。”

　　重新低头玩手机的林禹听到宋晓雯的话时随口“嗯”了一声，但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叫醒宋晓雯，一个人守了一夜。

　　清晨，天刚亮，医院似乎还在沉睡中，但清洁工已经开始进病房打扫卫生了，那动静吵醒了宋晓雯，她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不只是因为疼，还因为困，她连连打哈欠，看那精神状态比一夜未睡的林禹还要差。

　　“老林没醒过吗？”宋晓雯第一句话就是问林福松的情况。

　　“没有。”林禹摇头。

　　宋晓雯表情失落了一瞬，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阿禹，你今天不还是要上课的吗？现在多少点了？你怎么还不去学校？”

　　“爸现在还没醒，我放心不下，所以跟班主任请假了。”林禹淡淡解释。

　　宋晓雯不赞同地皱眉，开口想劝说：“阿禹……”

　　“妈，我要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林禹打断了宋晓雯的话。

　　“……随便什么都行。”

　　被这么一打岔，宋晓雯忽然有些纠结，她想了想，儿子要是真不在，如果出什么事她自己真拿不定主意，所以便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后她用热毛巾敷一下自己难受的眼睛。

　　林禹买早餐回来时正好见到刚进病房的林胜利和黄青梅两人，他笑着打招呼：“爷爷，婶婶，你们来了，吃早餐了没？我买了挺多包子的，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不用，我们吃了才来！”黄青梅摇头。

　　“好吧，妈，那我们先吃早餐。”

　　林胜利让黄青梅把自己推到病床边，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小心地掀开被子，查看儿子受伤的地方，每看到一处伤他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心疼之色。

　　片刻后，林胜利掖好被角，忍不住叹气感慨：“咱们家今年肯定是撞邪了，年初我摔断腿住院，现在是老大车祸住院……老二媳妇，你有时间去慈宁寺捐点香油钱，求几份平安符，大家都戴一戴，等我腿好了再找个大师做场法事，必须驱一驱晦气才行！”

　　黄青梅脸色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抗拒，她没接话，倒是宋晓雯听了，眼睛一亮，连忙上前跟林胜利商量起准备请哪一位大师做法事……

　　听得林禹仿佛闻到了那满屋子令人窒息的香火味……他嘴角抽了抽，心下决定等到作法的那一天，他就算没事也得有事，总之那天不能待在家里！

　　“老林，你可终于醒了！”

　　宋晓雯第一时间注意到林福松醒来，她激动地扑过去，占据了离他最近的位置，眼中含着泪光，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她看着丈夫，伸手想抱一抱他，但又怕碰到他的伤，只能改为去按呼叫铃。

　　“太好了，老林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幸好你醒过来了！”宋晓雯抬手擦掉眼泪，眼眶越发红了。

　　林胜利他等不及人推便自己转着轮椅挤过去：”松子，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林禹三两口吃完手上的包子，也和黄青梅围了过去，不过他们的情绪没那么激动，为了不打扰人家夫妻、父子相处，他们笑着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令人高兴激动的一幕。

　　只是才片刻，林禹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随后又变得面无表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福松身上，没有人发现林禹脸色不对，只见他盯着林福松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镜片后的眼神复杂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醒过来的林福松表情痛苦，应该是麻药过后身体的痛感重新恢复导致的，但当他看见宋晓雯时，表情僵在了脸上，不过他面部过于扭曲，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他回过神后立即移开视线，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老林，你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买来？”

　　“可以买点粥，早上喝粥好，老二媳妇你去买点粥，再买点有营养的东西来，比如牛奶水果这些，对了松子，你想喝什么粥？”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中充满了关心，但被关心的主人公却忽然把脸转到没人的一边去，用后脑勺对着他们，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

　　见状，林胜利和宋晓雯均是一愣，他们一脸的不明所以，抬眼对视，见到彼此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随后他们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林福松身上，疑惑地打量着他，这态度不对啊。

　　“……松子？”林胜利轻轻推了推林福松没有受伤的肩头，人明明是醒着的，但却不给一丝半点的反应。

　　除了林禹若有所思之外，其余三人见林福松这态度，都感觉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心有些凉，因他醒来而高兴的心情一扫而空，只剩下莫名其妙。

　　“松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林胜利皱眉。

　　“老林？！”

　　林福松还是没反应，他甚至把眼睛闭上了，见状，几人火气也出来了，要不是顾及着他是病人，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林禹眼神冷漠，他心中早已有猜测，本来想私下问他爸的，但见他爸这副鬼样子，他心里难得生气，于是也不想给他留面子了，直接当着大家的面用冰冷却笃定的语气说：“爸，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这场车祸其实是你故意而为之……你想自杀。”

　　这话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炸得他们头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而被戳中内心隐秘想法的林福松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林禹，目眦欲裂，心中惊骇不已，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怎么会被儿子知道，明明连妻子都没有发现……而此刻他只恨不得用针线把儿子的嘴巴缝上。

　　见到儿子突然变脸的林胜利心脏都漏跳了几拍，他知道孙子说对了，可他不明白儿子怎么会产生自杀这么危险的想法，他拼命地回想儿子的近状，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不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林福松动静的宋晓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否认，觉得儿子说得太荒诞离谱了，昨天那场车祸就是一场意外而已，“阿禹你乱说什么呢，你爸根本就不可能……”

　　为丈夫辩解的话说到一半，宋晓雯忽然看到林福松看向自己时躲闪的目光，意识到对方眼中那情绪是愧疚，她愣住了，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儿子说的是真的。

　　这一刻，宋晓雯似乎失声了一样，她讲不出话来，各种情绪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不敢置信，失望，悲痛欲绝……难受得她感觉要呼吸不上来了，她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眼看着就要倒下。

　　“妈！”林禹连忙上前，在宋晓雯倒下之前把她扶住了，撑起她全身的重量，眼含担忧，“妈，你没事吧？”

　　宋晓雯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再看向林福松，她眼里满是陌生和惊惧，那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而是想要她命的魔鬼！

　　如果真像儿子所说的，这个男人昨天是要自杀，那他昨天专门去接她恐怕就是打着要把她也一起带走的主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关头他改变主意护住了自己，但想要杀自己的想法肯定是有过的，可是，这是为什么？

　　“松子，你回答我，小鱼儿说的，是不是真的？”林胜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但是他想听儿子亲口说……说不定他有苦衷呢？

　　沉默，还是沉默，病房里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林福松像破罐子破摔一般，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闭口不言，不做丝毫辩解，这是默认了？！